正文 風雨欲來 淚滿城 — 第二章 盜鍊

天色已暗,彪毅军紮营的地方位於山脚下的一片空地,炊事班的营帐升起了袅袅炊烟,许多军人都开始轮流放饭,脸上尽是疲惫後的兴奋,只想好好吃一顿,唯有一个黝黑消瘦的身影,仍在军营周边狂奔……

总司令军帐中,文慎毓正无聊地坐在榻上,刚才军官哥哥和他的手下季子衡把她带到这儿後,两人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真是的,连她问一句:「你们要去哪儿啊?」只听季子衡说要去处理公务,那大石头根本连应也不应一声。

文慎毓只好一个人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军帐中寻宝,疑?这是什麽……

她拿起了书桌上的金色怀表,一打开就见到怀表里放了一张合照,那是一对夫妻和三名男孩的全家福,男子一脸威严,模样就和她的军官哥哥一模一样,女子则是一脸慈祥、幸福洋溢,长得较高的男孩,眉清目秀的和女子如出一辙,脸上的微笑如阳光般和煦;中间的男孩……她真的觉得那男孩不像是那对夫妻的孩子,不但长相大相迳庭,连气质神韵都完全不同,嗯……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可能要等以後她嫁给军官哥哥才会知道。

看着最小的那个男孩,文慎毓心中暗笑不已,大石头小的时候还真的是块小石头,明明才五六岁的样子,可脸上却面无表情,标准的扑克脸,但她真的觉得他好可爱啊!

文慎毓又是东摸西摸的察看这个营帐的一事一物,就在她好玩的披起军官哥哥的外袍时,一个璀璨夺目的东西从袍子的内兜掉了出来……

那是一条银色的女子手链。

只见那银制的链子做工十分精致,像是专门订做而成的,坠子的形状是个心型,但却是中空的,好似缺少了什麽,这也是这个首饰最明显的败笔,可惜呀……美中不足……

不过,他怎麽会有女人的东西?

难道是女人?未婚妻?

不不不!那种大石头连抱着她都会脸红,一定不是他的女人!

说不定……

是他的祖传信物!给媳妇儿的!

文慎毓如此一想,便顺手将手链放进随身的手提包,反正她迟早都会嫁进他家。

她文慎毓第一次遇到她这麽感兴趣的男人,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否则又不知她父亲什麽时候会给她蹦出一个未婚夫,她明年就要二十岁了,该是先下手为强了!

对了,她还不知军官哥哥的大名呢!等等得好好问问。

过了好一会儿,季子衡端了晚餐进来。

只见餐盘中是简单的白饭搭配青菜、萝卜炒蛋和一块乾扁扁的瘦猪肉。

「军中的伙食比较粗糙些,文小姐可别见怪,将就些吃吧!否则这夜晚冷飕飕的可是会容易饿。」季子衡关心地说道。

文慎毓内心暗忖:要是她的军官哥哥能这麽贴心就好,不过……要是他这麽体贴亲切,那就不是他了!对,还是他现在这样比较有挑战性些,她一定要征服他,让他成为她文慎毓的如意郎君。

「谢谢你呀!我不会在乎伙食这种小东西,饿了能吃就行。对了,那个……子衡大哥,你们长官叫什麽名字啊?我想好好谢谢他一下。」她连个名字都没问到那可真丢人啊!这季子衡是军官哥哥的副官,一定知道他不少事,说不定还可以挖出些秘辛。

但季子衡却是含糊其辞,只是说他的长官现在很忙,有什麽事等他处理完再亲自问比较合适。

可恶!大石头的手下也是堆石墙,密不透风似的。

饭饱喝足後,她悄悄地走出营帐,想一探军官哥哥究竟是在做些什麽?

「确定是日本人?」文慎毓远远瞧见那为首的男子,伟岸的身材穿着墨绿色的军装,举手头足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报告总司令,下官的确有检查过,那箭的做工不像是咱们军队使用的,而且在那片地的五公里处便是日军曾经埋伏的旧基地,因此下官认为八九不离十,完毕。」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的士兵如实报告。

「很好。」看来这个整齐有序的彪毅军居然也出现了叛徒!

就那麽一个眼神,季子衡马上反应过来,明白总司令的指令,连忙转身离开。

文慎毓眼看她的军官哥哥和众士兵已经讨论了一阵子了,心中等不急便走了过去。

他一抬头,见到文慎毓缓缓地走向他,马上示意众士兵回避。

文慎毓微微一笑……很好!军官哥哥是很重视她的。

「饿了?」扑克脸难得吐出一句冰冷冷的体己话。

「我才刚吃饱呢!不饿,那个……军官哥哥,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呀?」文慎毓拉拉他的衣袖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地说道。

「明天的车票子衡已经订好了,他会送你去车站。」完全不理会身边这个向他猛眨眼送秋波的千金小姐,一迳自顾自地说。

「我可以不回去吗?」她想和他多交流一会儿,多认识些。

「军规,一零五条。」什麽?军规?他跟她讲军规?那根本是对牛弹琴,白费口舌吧……

「我只是想……多多认识你嘛!连名字也不愿说……」这人真的是很小气,他若不说名字,就算她回去也不知上哪找他。方才她也偷偷问了几个军人,可也都和季子衡一样跟她打太极,根本一无所获……。

「是行动。」留下那麽一句话,他说完便转身离开文慎毓的视线,徒留文慎毓一人在原地思索着。

这个夜晚,她待在了总司令的营帐过了一宿,可怜的季子衡只能在她的帐前站岗,因为他今晚的巢被鸠给占了。

翌日一大清早,文慎毓便被行军晨练的口号声给吵醒。

梳洗过後,季子衡前来带她去车站搭火车回上海,可她真的很不甘心啊!

「你们总司令这次是徽服私访吗?」她小小声地询问。

「是的,文小姐。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别再提总司令的事较好。」季子衡点点头。

好吧……她也不强人所难,毕竟现在时局混乱,军人的生命好比蝼蚁一般,一个不小心便会害得他大难临头,反正她坚信她一定还能再见到他的,至少她知道他的副官叫什麽,总有门路的,对了……还有她手提包中的那条手链。

她认命地坐上季子衡开的车,一路向火车站的方向前进。

「请问副长官,军规一零五为何?」坐在车上,文慎毓无聊地向前座的季子衡询问。

「擅带外人私闯营区者,当记大过处分,降级惩治。」季子衡无奈地回答。

「难怪他不让我待在军营,原来是怕会受到处分啊!」文慎毓终於理解了,幸好她没造成他的麻烦,要是一被查到,那可就完了。

这时……

「带你进营区的是我……」季子衡哀怨地叹了一口气。

什麽?

「不是他下的指示吗?」她记得军官哥哥唤了声「子衡」。

等等,难道……

「他只是叫了我的名字,更何况……上头根本不知他在营区啊……。」

阴险阴险太阴险!军官哥哥你连自己的副官都敢算计,真是阴险毒辣的令人发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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