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着毗摩盾多罗陪着自己说了一下午的话,看着毗摩盾多罗一脸痛苦的神色,罗刹才心满意足的下山,刚下山的罗刹抬眸,看到便是在山口低着头踹着地上小石子的刹那。
罗刹记得还小的时候,刹那若是等地久了,便会踹地上的小石子发泄。
这孩子怕是在山下等她等地有些不耐烦,但却又舍不得离开。
「刹那。」罗刹轻声低唤。
刹那倏地抬起头,脸上有一抹嫣红闪过,有些别扭的收起踢着小石子的脚,眼睛就是迟迟得不敢往罗刹的脸看去,同时双手往背後放去。
罗刹有些好笑的看着刹那的小动作,她一直记得,刹那要是觉得不好意思,或是做错了什麽事,就是这个样子,不敢看着她的脸,同时间双手就在背後扭啊扭的。
「刹那为什麽不愿意看姊姊?」罗刹玩心大盛,声音故作哽咽,加重了鼻音,听起来就像是快哭了似的,「是讨厌姐姐了吗?」
闻言,刹那吓得马上往罗刹的脸看去,但看到的却是罗刹带笑的脸孔,刹那瞬间明白自己被姊姊耍了。
「姊姊,欺负刹那!」刹那冲向罗刹,用力地拥抱住罗刹,发泄自己的不满,「过分!」
罗刹被刹那抱的生疼,但这份甜蜜的痛苦,却让她笑得更加开怀。
「刹那就要这麽抱着姊姊,不想跟姊姊一起逛逛吗?」罗刹笑眯眯的对着把头埋在她胸口的刹那,轻声细语道。
「刹那要抱着姊姊走。」刹那闷闷的回应。
罗刹温和的哄着刹那:「可是这样不好走路,要不然刹那牵着姊姊的手一起走,可好?」
「好。」刹那动作一整个叫迅速流畅,不过转眼间,刹那已松开环抱住罗刹的双手,改单手紧握住罗刹,紧的就像是怕罗刹会突然消失一样。
在心底轻轻一叹,罗刹漾起一抹温柔的笑颜:「现在姊姊是属於刹那的,所以刹那要带姊姊去哪里玩?」
「前几天,哥哥在药田里抓到一只长得好奇怪的动物,可是哥哥不允许我靠近那只动物,我们去看那个动物好不好?」刹那眼睛晶亮晶亮的望着罗刹。
听闻,罗刹带着笑的容颜几不可辨的皱了皱眉头。
长得很奇怪的动物、阿若兰不允许刹那靠近,光凭这两点,就已让罗刹心底的那份不安更加扩大。
「刹那,我们去看别的好了,阿若兰不想你靠近,是怕那动物伤害你。」罗刹压下心底那份不安,轻声哄着刹那。
看样子等会该去找阿若兰,必须亲眼确认看看那到底是什麽动物。
「那姊姊抚罗琴给刹那听!」刹那拉着罗刹,开心的蹦蹦跳跳的,「姊姊不是最会弹奏乐器了,刹那好久没听姊姊抚琴,也好久没看姊姊跳舞了。」
「姊姊的曲跟舞可是六合八荒里最好的!」
「刹那,你这样称赞姊姊,姊姊可是会自满的喔!」跟在刹那的跳跃的身後,罗刹美丽的容颜,漾着极为动人的笑颜。
「姊姊是最棒的,别人都比不上。」刹那嘟着嘴,声音有些低低的道。
看着这样的刹那,罗刹红了红眼眶,但却没有泪落下。
刹那拉着罗刹回到族屋後,罗刹换上许久没有穿的舞装,那是专属於她的舞衣。
鲜红色的上身紧紧贴合着玲珑身躯,淡红色的蓬松薄纱袖子与裤裙,飘逸的随着罗刹行走而划出优美的弧度,垂散在背後的长发,也挽上了一个蓬松的发髻。
罗刹拿起许久未用的环铃,环铃类似镯子却又不是镯子,顾名思义,上头嶔了一环的银铃,是为了舞蹈而用,四只为一组,分别为双手双脚上各一只。
罗刹伸手,在左右手腕上各套一只,而後在左右脚裸上也各套上一只,清脆的铃声也随之响起。
刹那坐在三眼白虎皮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正装的罗刹,期待着自家姊姊许久未看的舞姿。
罗刹右手向外画出一个弧度,铃声随即响起,旋身,反手轻晃手部,故意让铃声响,身躯随着铃声而动,清脆的声响,时大时小、层层堆叠,铃声竟被罗刹舞出一首从未听闻的曲子。
族屋帐外站着一个人。
站立於帐外的是阿若兰,隔着布帘子的阿若兰闭着双目,侧耳聆听那铃声所交织的曲子,随後他拿起腰侧的紫玉笛,将吹口放置唇边,悠远清澈的笛音响起,配合着铃铛所奏成的曲子,优雅的混合在一起,就像笛音与铃声本就是一体。
也许,这是他们最後一次的合奏了。
阿若兰吹着笛,眼角却滑过一滴泪,随後被阿若兰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