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39‧冒险起程
伊泽瑞尔领着塔隆来到自己二楼的房间,然後指着放在桌上一封白色的信件袋,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黑字『遗书』。
「里面已经写好了关於财产跟一些遗愿嘱托,有一部份是关於你的,如果一个月後我没有回来的话,你就可以打开来看,然後把该交给其他人的那几份帮我送出去,好吗?」房东细说着一些重点事项:「旁边那个黑色的项链等我走了之後你就戴着吧,那里面有用我的力量和血液制成的结凝石,可以保护你不受诅咒侵扰。」
「啊?甚麽?」刺客真的是吓到了,自己的房东明明说是要去做长途旅行,但却莫名其妙地交代着後事等等的东西。「等一下,你为甚麽要写遗书啊!?」
「本来就该写啊,探险家是一个有很高风险的职业,不一定每次都能平安回来,有时候就这样死在哪个角落都不知道,所以都会养成先写好遗嘱的习惯……至少我自己是这样啦,另一封的备份我已经寄给我家人了。」伊泽瑞尔简洁地解释道。
「不是吧……你是世界第一的探险家哎……怎麽可能会有事嘛──」塔隆了解房东写遗书并不是因为想不开後而松了口气,但却觉得并不是完全放下心。
「如果我太倒霉的话就有可能回不来了呀,那麽家里就麻烦你罗!」金发的探险家拍了拍室友的肩臂,把严肃的东西讲得一副很轻松得模样,脸上挂着非常开心的笑容。
「哎……那……唔……」塔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甚麽,万一真的如房东所说那麽衰,从此以後就消失了呢?万一就这样死在哪个鸟不生蛋或是充满陷阱的遗迹里……所以说这次的会面……就会变成最後一次吗?这些将变成他临终前对自己所说的话?
思绪到此,刺客突然觉得脑袋一片混乱,自从会杀人之後就知道世界上总有这种生离死别,而且是天天在发生,尤其自己更是那个永远在扮演死神的角色。但这一次却……
……有种很不切实际的感觉。
如果伊泽瑞尔真的死了,那自己该怎麽办?他还能继续住在德玛西亚吗?没有他的掩护,他会被德玛西亚人发现身份然後被逮捕、蹲牢到死吗?或是得离开这个好不容易开始有点安身感的城镇,再度踏上流浪的旅程?
从没想到离别是来得这麽快……又或是这些日子因为实在太舒适而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干甚麽那种脸啊?放心啦!我都准备好了啦,就算是没做过家事的笨蛋也一定可以做得来的,厨房有我亲笔写的家务手册,非常简单,你这麽聪明看了一定马上就会懂的!没问题!」伊泽瑞尔见自己的室友满面愁容、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帮他加油打气。
"才不是因为不会做家事才这样的……"塔隆纠结着心中这连自己都讶异的莫名情感,在自己想清楚之前,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部都堵死在自己的喉咙底下。
「掰掰~後会有期唷,杰克!记得喂裘裘唷!」
诺克萨斯的刺客还没来得及道别,探险家就已经推开玄关的门走出去了,而前者却只能像个哑吧一样望着那面向金色阳光而行的身影,瞠眼目送对方离去。
"你会活着回来吧……对吧?"
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大冒险家──
"──伊泽瑞尔啊!"
划破疾空的鹰击吸引了她的注意,抬首只手遮眉仰视而去,一只蜂鸟般体型的黑色猎隼呼啸而过。双手手掌蜷成空拳罩在嘴上,压扁声带透过这传声器似地手朝天学出了类鹰的短嚎。
猎隼闻见了召唤,锐利的视野俯视迅速找到了目标便朝地面收翅、直直坠落下去。她伸出了一只手臂当作信鸟的站台,训练有素的隼鹰在快要撞到她之前便展翅截速缓住速度,翅膀多拍了几下拉高身躯,再旋着自己带来的下沉气流稳稳地降落在她健壮的肢臂上。
她奖赏似地用指节轻拂着鸟儿的胸羽和头背,辛苦牠这一路的旅行,接着再将其脚上的信筒取下,倒出了里头的封条阅读。
「……」不到半分钟,她便皱起双眉露出困苦的神色。
「雷玟将军,斯温大人下令召回部队。」一个身覆刻有诺克萨斯纹徽的重甲士兵穿过高官营帐找到了自己的上司,边弯身敬礼边报告主城捎来的口信。
「那盗匪团呢?」彷佛早就知道会如此的她,声音听起来很冰冷。
「预计接下来的攻势会很猛烈,因此斯温大人希望先撤兵。」
「会把其他弟兄都送回去的吧?」她谨慎地问,因为好几年前就曾经被这麽晃悠过……。
「是,请您不要担心!」
「知道了,我把剩下的事情处理一下,叫弟兄们拔营。」
「是!」
原本及肩的银发被紮成了个包饰顶在头後,如此一来在战斗中便不会因黏丝般地藕发给缠困而造成自己的不利。这几个月烈阳的光辉印在脸上许久,皮肤也变得黝黑了起来,完全不介意在这时间点离开沙场,回去享受一下美白浴、好好地休息一下,自己所带的兄弟们也应该差不多开始想家了吧。
她让猎隼站在自己的肩上,领着牠来到自己的营帐中,坐在简陋的木制办公桌上,将挂在墨瓶中的钢笔提起,裁了一块自己所读、相似大小的纸片,想上了回覆,此刻她的心情有些忐忑,但她知道……她会相信她的,她一直都是一个明理的人。
就算没办法……也至少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想起信中的问句,为了以防万一而取出埋藏在自己胸甲中的照片,跟同期弟兄们第一次一起出任务,完胜而归的纪念,因陈年的存放而有些许的泛黄。相片中站在自己身边那看起来跩得要死、总是戴着紫色帽兜斗篷的家伙,非常不配合地目视别处,根本就不屑和其他人一起看拍摄画面。
一看到他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但立即又换上了担忧的面容,她将照片中占了一席位的他给撕下,和信纸卷在一起塞进了信筒中,绑回猎隼的脚爪上。
拿着珍贵的鲜肉片和乾净的碗水喂过猎隼之後,带着牠到空旷处放飞,黑色的信使没几秒就攀升到了肉眼看不见的高度,消失在湛蓝的晴空之中。
「你一定要平安啊……」雷玟目送着猎隼并喃喃祷念着:「……塔隆。」
二楼卧室桌上的白色信封,已积了满满的灰,但底下的桌椅和房间内其他的家俱,却一尘未染。褐色长发的男子,在晨沐之後将厚发给系上,简单地整理成不碍事的马尾。他手里拿着一杯刚泡好的尊爵红茶,一个来自皮尔托福的极品茶饮,加了几颗糖和奶精,慵懒地躺卧在沙发上看着沾有紫黑色虚空黏稠唾液的早报,沉闷无聊地阅读着。
距离房子的主人出门旅行已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但迟迟都没有任何的音讯,房客在这独居的日子里,开始感到一丝的空虚。渐渐地习惯了这个国家的安宁、习惯了附近已熟识的一切带给自己的稳定……却担心着将会就这麽顺畅地走入那让人异感虚幻的下半辈子人生之中。
总觉得这种舒适的日子过久了,连身体好像都变得颓废了起来,从上次遇到的事件就能知道……再这样下去,如果发生了甚麽和以往相同强度或更强的敌人或对手,自己肯定会命丧黄泉!
但自己却并不是那麽的在意……。
「去看看雪莉好了……她应该很害怕吧……」刺客边一口将杯里的热茶一口饮尽,边一手逗弄着有准食吃饭就不闹事的裘裘,牠正贪玩地嚼着房客的手,试图在上头咬出几条刮痕来。「不要咬我,笨金鱼。」
被委托照顾房子的寄宿者,将宠物甩开之後爬到三楼进自己的房间更换外出衣,准备出门经过二楼的卧室门口时,忍不住朝里头探了一眼,神情忧伤。
那封遗书静静地躺在桌上,不曾被移动过、也不曾被拆开过,他没有勇气去打开它……好像只要将信件拆封,所有的一切都将被认定一样无法回头、也无法改变,他明白这只是自己还不想面对现实的逃避行为而已。
他记得在第二个月快要过去时,那段日子过得非常地矛盾,一方面是自己在这个地方已经有了基础的人脉、算是顺利在此紮根,这是值得让人高兴的事;一方面是离允诺自己住宿的人的归来之日却越来越远,忧虑着其人的安危。
当他在帮二楼那暂时空闲出来的卧室打扫时,在探险家的床上找到了那本曾经经由自己之手,被黑神交代转付给屋主的书,对方明确地说里头有下次见面的资讯,若没有照着指示出现的话,德玛西亚将会在一夕之间消失。
他记得自己的房东看完时却甚麽都没有会意,只将其当作普通的书作,没多久就被淡忘。房客忍不住将书留在自己身边,待家务告一段落之後,抽了一点空闲开始翻阅小说。
原本从头到中间都只是些普通但形容夸张的故事而已,顶多只有几个乔段让房客嘴角上扬了一下,其余的时间都不足以吸引其对读字的兴趣或欲望,直到整本书看完之後翻到了最後一页──
『在东月节流经过的时候,带着你的命到人鱼岛的断鼻峦来吧!伊泽瑞尔‧卡米斯里。』乾涸成深红色渍的血字大大地印在了上头。
而在留言的左下角,有着伊泽瑞尔本人字迹的数字计算式和解答:『X月XX日』,并用黑线圈了起来……那正好是一个月前的日期!
这时的房客才意识到,房子的主人当时看完书的时候肯定就发现了这留言,但他却甚麽都没有说,还演得一副甚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完全骗过了塔隆、瞒着房客自己独行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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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暂时先告一段落罗(・`ω´・)後面会直接进入整部剧情的最高潮
不过目前一是因为文章库存见底的关系,所以会暂停更文,二是因为要赶工作QQ(也是因为赶工作所以就没有新的码文进度...)
另外也想出个小中长篇番外,叙述一下孤独的恋童癖塔隆在这三个月在德玛西亚是怎麽生活的、以及交代他跟雪莉之间建立的亲密关系的过程,这段对第二部来说是很重要的,几乎可以说是剧情重点,所以就觉得一定得照时间顺序补上才行ಠ_ರೃ
那麽我们下个作品再见ヽ(✿゚▽゚)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