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具冰冷的屍体,静静躺在茂盛的丛中。能听见昆虫的脚步声,天上的云看来迅速移动,无力的身体,任凭伤口溢出温红液体。
我快死了…。
少年想笑,想笑过去天真,笑现在狼狈,却连这一丁点力气都没有。
本打算随意识而去,却有个小小的黑影改变了一直以来的光景,挡住了光。
缓缓睁开眼,原来是个男童,还盐菁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
小小的脸因望见丛中人的苏醒,而露出惊喜的表情,随後甩着长袖飞也似的跑走了。
原来自己已经落魄到如同路边饿死的乞丐,供人耻笑。
*
「咕…」怎麽回事。
少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摸了摸自己胸口上的伤口,虽然依旧隐隐作痛却都被包紮好了。
「哎呀,你醒了啊!」推门进来的女人,看到自己救回的伤患已能坐起身开心得眉飞色舞:「你等等啊!」说完又奔了出去。
那、是谁?
赶紧环视四周,不仅伤口被包紮好了,自己好像还被客气的对待。难道他们知道自己的身分?不、就算知道,这身分也没用了。
「孩子,真不好意思。方才奴家来了又马上走,没有立刻和你解释现状。」她道歉性的微微一笑:「这个,是我小儿子。他很想认识你,要你一醒就通知他。」她推出躲在她身後的小男孩:「虽然他有点怕生。」
那是、那日的男孩!
男孩紧紧的抓住母亲的裙摆,水灵灵的双眼不断地盯着少年瞧。
「所幸你胸口上伤口不深,我稍微学过医能救你,但你有些失血过多了…昏迷了两天还发了烧,能够活下来代表你身体健康不错。」
少年看了看这女子衣服朴素,言行举止却端庄不同乡野村妇,觉得有些异样。看来可能不是本地人…。
「谢谢。」少年看了看自己赃透的衣裳,不好意思道:「抱歉,还弄脏了您的床榻被子…。」
「没事。倒是你有什麽需要就同我们说。」女人面带笑容:「让晨儿陪你说说话吧,我得去备饭菜了。」
少年点点头,目送女子离去。
转头看向那小男孩竟然就真的留下呆呆地看着自己。
「给你。」男孩拉拉少年的袖子,想将手中的布娃娃递给他,身高才高过於床榻两个头。
「你自己拿着吧。」少年回答完,男孩却落出了落寞的表情:「不如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年龄吧,我们从朋友做起?」
男孩闻言再次展开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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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诗,那孩子如何了?」男子想到自己可爱的孩子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处在一起玩就有些不安。
「没事那孩子聪明乖巧,对晨儿也很有耐心。」那天女子走前,便在房外偷听了会儿。所以她回答的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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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在湖边。
少年不明白,为何这孩子要一直跟着他。而且这一家的人实在是太缺乏警戒心了。竟救了自己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还让其待在家中。
「小、哥哥」宥晨一路屁颠屁颠的跟着。
每每只要他一喊,少年便会转过头来为他停留,尽管一句话也不说。
「……。」已经是第四次回头了…算了。
少年这次不打算搭理了。
「唔-」
少年一听惊觉不妙,快速转身,却见男孩已倾向湖心。
所幸距离不远,奔去还来得及揽住他的腰。
几乎是扑的过去,将宥晨揽在怀里,在让自己作为肉盾重重的摔向另一边。
「没事吗…?」真是吓的心脏又跳了。
「小、小哥哥终於又说话了!」像是没经历到方才的惊险瞬间,男孩开心地挥舞小手。
「你是想跟我说话所以跟着我吗…?」看向怀中的小不点,那份真诚的光芒实在是太耀眼了。
小不点使劲点头回答。
嘛,也罢。
*
「小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宥晨爬上少年暂住的床,与少年搭话。
「你就随便叫吧。」自宥晨上次差点掉进湖里,他就尽量看着他。
「我叫你朔垠好不好?听来霸气又有无限的感觉!」宥晨激动的提议,挥动手臂想表现出他的感觉。毕竟这可是他花了许多时间不断询问父亲字义才挑出来的字。
「嗯,谢谢少爷。」少年冷酷的脸一瞬间露出淡淡的笑。
「小哥哥长得俊该多笑!」
朔垠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还真笑了?
*
「哎呀,晨儿睡了吗?」关诗看到眼前景象,放低声感叹的说。
宥晨就隔着棉被,枕着朔垠的大腿睡着,还边抓着他的袖子呼呼大睡。而朔垠则放下手中的书,轻轻地向关诗点头示意。
身为母亲的关诗没想到两人进能如此友好。
而朔垠也没想到竟然有能如此亲密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