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
我手中的成绩单被抽走，眼前的人眯着眼，不屑地看着上头表格井然有序的成绩和排名。
「你会不会的名次退步太多了？」他挑衅的声音将沉寂的空气凝成一抹橘红色的颜彩，眼前的一切逐渐染成暧昧不清的色泽，深红浅黄间恣意泼洒成一纸调的艳漾油画——永远看不清轮廓的情绪。
「要你管，副班长还管到班长头上去了。我只是……」嘴角违心地冷笑、我用高傲的姿态，试图无视他的关心。
只是上课都在凝望你的背影，无法专心。
从什麽时候开始，我的视线只追随着你的身影？
「下一次段考，来打赌。」他挑衅地勾起我的下巴。
「不要。」
「怕输？」
「怕你输了会哭。」我撇开眼，刻意忽略自己失控的心跳。「赌什麽？」
「赌你成绩赢不了我。」
「哈哈哈你想笑死谁？」我撇开脸挣脱他手掌的禁锢，然後用力地将他推到我的攻击范围外，以免我做了无法挽回的蠢事。
佯装，自信地看着他。
「如果我赢了？」
「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他食指放在唇上，神秘地笑了笑。「但如果输了……你得告诉我，你喜欢谁？」
我盯着他微弯的唇，脸颊似乎微微地发烫起来。
「这交易也太不公平，凭什麽每件事都由你主导？」我不高兴地抗议。
「你在怕什麽？」他的眼里盈满笑意，却锐利得快将我的内心穿透。
他缓步朝我走来，在这个校园、这个角落、这个景象，风的耳语抽离了我满溢的思绪，於是，我闭上眼睛，选择沉默。
是啊，我怕什麽呢？趁机告白不是很好吗？又为什麽要生气呢？这也是他给你最好的机会不是吗？
即使理智这麽喃喃着。
但心中更多的、更多的是愤怒与害怕。自尊心作祟，使我无法忍受他的嘲讽；恐惧，害怕被发现的恐惧，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一旦被戳破了，波涛汹涌的情感表露无疑，就再也回不去的，友情。
这就是恋爱的矛盾吗？我真的喜欢他吗？
真是可笑，太不适合我了。
所以，要丢弃吗，这份感情？
「陆棠，别再往前走了。」耳边传来踩过落叶的脚步声，不停。
我握紧双拳，发软的腿却无力逃跑。
「为什麽？」诱惑的中低声线，一字一句都充满令人狂喜的魅力。
忍不住将眼睛睁开，却在瞬间被拥入怀里。
我疑惑地抬起头，那深邃的双眼就这样撞进了我的心中，零距离的对视，掩饰不了的泛红面颊。悸动，无法遏止。
他的唇瓣缓缓印上我的，交叠、缠绵，渐渐传递的温度……
我从他的怀抱中，逃离。
受伤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他，心里最重要的一隅彷佛多了道很大很大的缺口，无法填补。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颤抖的声音只是为了隐藏鼓声似的跳动，口是心非的发言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要受伤，挣扎着、叛逃着，不能被发现的心意。
还是太拙劣的伪装。
直到很久很久的以後我才明白，原来那是笨拙的他，所能给我的，最甜蜜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