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lantis不知道在办些什麽活动,宿舍里空无一人,但学校里面倒是挺热闹的,到处都是摊贩跟人,有些不像是学院学生的人也跑了进来,看上去有点像是电视中的园游会。
柳若絮的视角一路跟着柳言走,她忽然有些庆幸当初有接下管理学校结界的事情,否则今天她要潜入哪那麽容易?
只见柳言走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树旁,正当柳若絮还在思考这棵树有什麽特异功能时,他窜上了树头。
--他在做什麽?
柳若絮困惑地调整视角,接着她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千冬岁,这边。」那是草薙柳雪,她站在另一棵安全的树旁,被她叫的千冬岁则是叹了口气,然後迎了上去。
「说吧,你找我有什麽事?」千冬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我是来道歉的。」草薙柳雪没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架式。
「……哼哼,道歉?」千冬岁握了握拳头,这模样看得柳若絮都觉得等等他把草薙柳雪种进土里都有可能,但草薙柳雪似乎完全不担心这麽一回事。「人都死了你还好意思来跟我说『道歉』?」
「……千冬岁,柳絮不是我杀的,委托这件事的人也不是我。」草薙柳絮平缓地说。「就算没见过面,那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相连的姊妹,我希望她活着的心情不会比你们还少。」
千冬岁听完先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接着问:「那你说的道歉是……?」
草薙柳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用着没有高低起伏的声音悠悠地说:「我啊||在遇到千冬岁之前,从来没有看过『法术』。不只是我,左派的所有人也都未曾见过。对我们来说,那些法术像是虚构故事里面才会有的东西,再不然就是魔术,其余的会被称之为都市传说、妖怪、神明……」
「但是,就算是妖怪或神明,对我们这些一般人来说,那也是遥不可及的事物,所以,当我们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可以施展『法术』的时候,我们是感到害怕的。」说到这,草薙柳絮顿了顿。「千冬岁,你知道吗?这就是为什麽左派会去伤害右派的原因喔。」
「……为什麽你会知道这些?」
「为什麽啊……大概是因为他们关我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了吧。」草薙柳雪勾起了嘴角,和她说的内容有些搭不上线。「搞大屠杀那天他们发现柳絮没死,隔天他们一边说我是妖怪的孩子、一边把我关进地牢里……我从那个时候才知道,被当作『妖怪』是怎麽样的感觉,後来我就一直在想,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到你的话,要好好跟你道歉才行。」
说着说着,草薙柳絮朝千冬岁鞠了个躬。「对不起喔,千冬岁。对於从前指着你大骂妖怪的事,我很抱歉。」
千冬岁瞪着草薙柳雪,没有说话。他这时候沉默倒也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草薙柳雪整个人的氛围都和他所想得不大一样,这样的转变让他心底有些疑惑,但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他总觉得,草薙柳雪这个人在做事总像挖坑,让人跌进一个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坑洞里,接着用微笑掩饰。
草薙柳雪没有给千冬岁思考的余裕,她打了个小呵欠,接着从包包里拿出两只信封。「这两个,一个是我跟你的,另一个是柳絮跟夏碎学长的。」
他们俩都知道那是什麽婚约。
在他们出生後不久,柳若絮和草薙柳雪的母亲便和夏碎的母亲以及千冬岁的母亲为他们订下的婚约。
皱眉,千冬岁问:「你现在拿这个出来做什麽?」总不会是要逼婚吧?
「我们都知道,之所以会有这些约定,妈妈们的保护慾过强,不希望像我这种可能没有『能力』的孩子在踏入这里时被轻视,就连我们之所以是青梅竹马,多少都有她们的刻意存在。」草薙柳雪抿了下唇,接着才说:「我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很讨厌我,反正现在草薙家也不存在了,没人会逼你娶我,所以我决定过来把这东西还给你。在雪野千冬岁的见证下,我,草薙柳雪宣布放弃婚约。」其中一个信封袋亮了一下,那是已经收到原主人放弃命令的讯号。「夏碎学长那份是我答应要给他的,不过他现在这样子我不敢给,只能麻烦你之後挑时机给他了。」
之後?挑时机?
接过婚约,千冬岁忽然明白了草薙柳雪身上那种违和感是源自於何处。如果说,她今天来是为了悔婚,那也该挑时间和她一起去雪野家才对,而不是这麽简单地说放弃婚约,也就是说……
他伸手抓住草薙柳雪的手腕,问:「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