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在这里?」休狄˙辛德森皱眉,他怎麽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上自己的巡司。
「如你所见,我是来参加祭典的。」同样感到意外的还有柳若絮,她从来不知道草薙家这回办的盛宴如此「国际」,连妖精族的王子都请来了。
休狄没多说话,只是重重地哼了声就离开了,很显然地,他不想见到巡司。对於休狄的态度,柳若絮没有任何不悦,她完全能理解休狄的心情,换作是她也不想在参加祭典放松时遇到跟自己不对盘的巡司,但是……柳若絮眯了下眼--这下阻碍越来越多了。
柳若絮没注意到的是,休狄在见到她的瞬间握紧了拳头,好像在隐忍些什麽。
她是两天前被草薙柳絮招待进来的。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草薙家很有大家风范的替每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了房间与食物,遗憾的是长时间生活在原世界的左派看起来不是很懂怎麽接待不同种族的客人,这点从他们只准备了原世界的食物这点就看得出来。
然而,更遗憾的是这两天以来没有任何客人因此拂袖而去。
看来全守世界都很在意草薙家的复出呢。柳若絮是这麽想的。
越被看重的活动就越有颠覆的价值,不过那是在有把握颠覆的情况下。
对於孤军奋战的柳若絮来说,现在参与的人越多,对她来说就越是不利,因为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有些不只身分尊贵还实力高强,他们很有可能会帮着左派抹杀她。至於被认出身分还有怎麽逃跑这两件事,柳若絮倒觉得简单许多:毕竟除了柳言以外从来就没有人看过她的脸,只要面具拿下来这里马上就可以多一位「草薙柳絮」;而逃跑这档事……她还真不相信有谁可以追进止苑里来的。
所以,最麻烦的就剩下怎麽在短时间内揭开真相、接着让左派里的所有人血债血还了,尤其是那个扮演着「草薙柳絮」、估计就是自己双胞胎的家伙。
深呼吸,柳若絮想到这就打住了思绪,她知道接下来的东西现在再思考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她只要想到草薙柳絮,就会想到夏碎,接着又会再次陷入永无止尽的思考漩涡中。再说了,这种突袭最重要的是临场反应,而非计画。
「小絮?」
柳若絮抬起头:「千冬岁?你怎麽也在这边?」她没记错的话,雪野家不是说好不参加吗?
这下她觉得有些头痛了。能不能别来这麽多她认识的人?这样下去她会不好下手啊!
迟疑了一下,千冬岁才说:「因为你也参加了。」
「可是你没必要因为我参加就跟着来。」这回千冬岁迟疑了更久,柳若絮心思没海底电缆那般粗,一下子就看出来他在犹豫。於是她说:「千冬岁,有什麽不能说的话不说也无妨。」
「……我是来阻止你的。」千冬岁皱着眉说:「小絮,雪野家这次之所以不参与,是因为预见了草薙家会发生灭门惨案。」
所以要来阻止她?柳若絮不知怎地,面具下的脸笑了。
--这个世界对这位假的草薙柳絮可真好,不只是夏碎,连平日不怎麽待见对方的千冬岁也会为了她的生死来阻止她。怎麽她是草薙柳絮的时候就不是这麽一回事?
「呵……我可以理解成,你觉得草薙家会灭门的话,有很大的可能是我做的?」柳若絮连声音都高了几度,她用着嘲讽的语调说:「千冬岁,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会点结界术的紫袍巡司而已,怎麽会做出这种事呢?」
推了下眼镜,跟盛怒中的柳若絮相比,千冬岁还是很冷静的。「小絮,身为巡司你应该知道,通常没有什麽计画的人不会主动解释这些。」
柳若絮被千冬岁的话给噎个正着,顺带把平日里该有的冷静也拉了回来。千冬岁没有给柳若絮辩驳的时间,说:「雪野家不知道是谁会让草薙家再次灭门,我们只知道这件事会发生……」
「还有,你会死。」千冬岁笔直地看着柳若絮的面具这麽说。
从刚刚的对话中,他能肯定柳若絮铁定在策划着些什麽,不过现在的草薙家生死他才没兴趣管,在千冬岁眼中,那只是一群紧咬着过去光荣的寄生虫,和草薙家交情甚好的雪野家和药师寺家都知道这点,这也是为什麽雪野家一开始就表明了不参加的另一个原因。而且……
更重要的是,千冬岁确定,现在他眼前的「柳若絮」就是以前他见过的「草薙柳絮」。
第一次注意到柳若絮的真实身分,是竞技大赛被拉出去唱歌的时候。
千冬岁一直都知道柳若絮脸上的面具有术法存在,就连那天戴着、看起来很普通的口罩也是,通常只要有点能力都可以查觉到,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柳若絮连「脸」上都有术法的味道,只是那气味真的太细微,要不是千冬岁见多识广、当时靠地又近,不然根本不会发觉这点。
一般来说,越是强力的法术,其痕迹就会越明显。
但是柳若絮的脸和面具偏不是这样,在看到柳若絮的「脸」之後,千冬岁发现柳若絮的面具根本就是个纸老虎,论施术的精细度远远比不上那张「脸」,这种反差让千冬岁对柳若絮留了心。後来又借用了雪野家和情报班的资源、再加上自己对从前那个草薙柳絮的理解与推测,才确定了柳若絮就是以前的草薙柳絮这件事。
以前的事,现在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但是现在,既然他知道柳若絮是谁,那他就绝对不会放着她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