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碎眯起眼,似乎有些事想问,却又不问。最後他慢条斯里的把行李放在客厅,然後说:「两个房间里都有床,你可以自己决定要怎麽做配置;旁边的书柜里有笔电,网路是连好的插了就能用……嗯,如果还有什麽问题的话,我的房间就在隔壁。」
而柳若絮仍旧没转过头去看他。「好的,谢谢学长……哇啊!」她故作忙碌的要把行李搬进房间,可是,她走错了。
她走到了厨房。这对其他人来讲可能没什麽,但是对她来说可是个大问题。
原本打算离开的夏碎停下脚步怔在原地。
其实柳若絮一直觉得自己跟厨房有仇,她记得小时候某次她想进厨房去做点小点心,结果做出来的东西……谁能看的出那是什麽,她的头就剁下来给谁坐。小时候顶多做出一些稀奇古怪完全让人看不出是什麽的生化武器,但随着年纪的增长,这种情形就像是诅咒一样越演越烈,甚至到了现在十六岁的年纪,一走进厨房,厨房就会开始产生各种异变。
像今天的,是爆炸。
***
「唔……」
「醒了吗?」
柳若絮觉得脸上有种冰凉感,然後,她睁开眼睛,不过眼前是一片蓝色。她伸出手摸了一下,是条湿透了的毛巾还很直接的把她的脸整张盖住,像不怕她闷死一样。
「抱歉,擅自看了你的脸。」夏碎的声音有点近,柳若絮猜他就在旁边。「我把我能看到的伤都先治了,其他的我想对你来说也不成问题……不过,」
夏碎语气一转,「能在入住第一天就炸了自己房间的你还是第一个呢。」
柳若絮肯定夏碎在憋笑,她咬牙,毛巾底下的脸有点红,好险当年编这个故事的时候柳言连她的脸一起算了下去,用高强的术法做了个样子,否则这下恐怕事情大条。「……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她的脸跟她原本的名字一样,都是已经消失的存在。
至少柳若絮本人是这麽认为的。
柳若絮有点吃鳖的语气可乐了夏碎,毕竟打进来到现在,她一直都有着一种深藏不露的仪态,能看到她狼狈一次到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
「呵……还能自己坐起来吧?」
「当然没问题。」柳若絮一说完马上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毛巾也随之落下,她这才发现,这里的摆设有点像夏碎以前的房间,只是多了些『小东西』。然後,她看到了夏碎的笑脸。
「既然如此,若絮你要不要在我这边吃晚餐?」看到柳若絮有点疑惑的表情,夏碎解释道:「因为还没开学的关系,学校的餐厅还没开始营业;商店街的话,现在去也有点晚了……我想你应该没有自己带食物来吧?」
「……」这的确是没有。柳若絮当初也没想那麽多,毕竟食物不难找,大不了就直接用传送阵回家吃而已,不过,既然现在有人邀,她也不介意在这吃。如果邀她的不是夏碎,柳若絮大概不会这麽放心──对她来说,夏碎大概是她除了柳言和褚冥玥外唯四能信任的人。顺带一提,另一个是千冬岁,不过这是在他们知晓她身分的情况下。
好吧,也许她还可以算上个褚冥漾?
不过她信任褚冥漾的点是建立在「他不可能伤害到自己」的前提下就是了。
「麻烦夏碎学长了。」
晚餐是夏碎做的,当柳若絮看到时钟上的时针指着十时不免吓了一跳──她平日不睡这麽久的,而且她这几年也没睡好过。她戴上面具,把面具下巴的部份拆掉只露出一张嘴的吃晚餐。
「夏碎学长,紫袍能够上修黑袍的课吗?」
晚餐後,夏碎顺便把柳若絮留下来喝茶。
「一般来说是不行的……你还记得新生训练的时候有拿到一张紫袍能力量表吗?那张表上会要你填写你所擅长部分,如果刚好是你所擅长的部份的话,可能可以申请上修。」夏碎递了一杯茶给柳若絮。
「夏碎学长有申请上修?」
「我修的是攻击符咒学和反击符咒学……你想修些什麽?」
「……」柳若絮迟疑了一下。她小时候就常常跟夏碎常常抱怨她母亲总是丢她一个学结界术的事,现在如果她说出结界术……会不会太曝露身分?毕竟那都快成为她的注册商标了。可是转念一想,其实讲出来好像也没什麽大不了的,毕竟她在考黑袍之前总是会修的。
「结界术。」
「我可以看看你的结界吗?」夏碎好奇问道。
「可以。」柳若絮想了想,然後念道:「以吾声为结,以吾名为界,隔绝一切。」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在柳若絮身边徘徊的『小东西』们像是被泡泡包围一样的被结界包了起来,柳若絮把结界张到整个紫馆的大小,手指再轻轻几动,一个不知道原本在哪里的泡泡就穿过夏碎房间的墙壁飘了过来,里面还装了只木灵。
夏碎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拍了拍手。「真是厉害。」他是打从心底赞叹的,能这样控制结界的人真的没多少,现今的结界术已经失传了许多,要不是他的搭档是冰炎、或是他曾经接触过某个结界世家……
「很久没看到会用绝对领域的人了。」
夏碎目前只有看过几次,其中一次是冰炎用的,但是冰炎的术也无法做到像柳若絮现在的这麽大、这麽轻松控制。
解开结界,柳若絮只把那只木灵留了下来。「夏碎学长过奖了。」
又聊了一会儿结界的事之後,夏碎建议她开学第一天去他的班上找他,他会直接带她去找结界术的老师,如果能得到那位老师认可的话,就算无袍要上黑袍专修的结界课程也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