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迷茫地望着落地窗外,喧闹的城市披着一身漆黑的夜。灿烂的烟火,明亮的霓虹灯,炽热的街灯,河面上的余波荡漾,就好似高空中的星星,闪耀着璀璨动人的光芒。而河面倒映着对岸高低楼房的光景,把整条河闪的无比耀眼。
明明整座城市都如此的亮眼,她却觉得这里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流动的河水缓慢而真实的静静流淌,几扁小舟在上随波逐流。白天的景色和夜晚大不同,光是河面所折射出的光景就不一样。
稍微抬眼,她凝望着层层厚云遮盖住的天空。商业用的灯光把自己比拟为星星,霸占着繁星的地位。对她而言,天上早就没了所谓的星星了。或许有,但那些商业灯光自始至终都替代不了真正的繁星。一切的繁荣掩盖了最单纯的星芒。
过头的华丽,多余的装饰,失去了原有的纯粹。
她朝着玻璃窗上的自己自嘲地笑了笑,艳红的嘴唇勾勒着漠然的弧度。
这样陌生的自己,她都快认不出来了。
现在笑容是真是伪,现在快乐是真是假,从前单纯开朗的快乐,何时成了虚伪的笑容?
▽
她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回,一缕冷飕飕的寒风立刻团团围住她。原本温热的掌心,渐渐地转为冰凉,然後整个身子都感受到了冬天的冷酷。
跺着脚,想藉由肌肉的颤抖产生一点热量。要不然体温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往下掉,可不是什麽好事。
双手环在胸前握着双臂,上下使劲搓动着,希望藉此带来一丝丝的温暖。十一月的巴黎已走入冬季,外头飘着雨混着雪,反光的地面已看不出是冰霜还是雨水。
她搓揉着手,呼了点热气在上头。
如果知道今天要待到这麽晚,她才不会只穿一件单薄的风衣。这鬼天气都快冷死她了!
撇了眼手表,目前时间:十一点三十五分。
「怎麽那麽久?」她碎念了声,往後方的木门看了一眼,期许它能有所移动。
但很可惜地,并没有。
不断地搓着手,抖着身子,冷冽的空气冻的她的手都发紫了。她看着自己的指甲从原来的粉嫩色转成灰暗的紫色,忽然怨恨起自己不多穿一点,就算爱美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Chris,明天我敲定你的饭了,居然让我在这受冷,真是。」她冷到连牙齿都在抖了,男主角却迟迟不出现!
「再不来我真的要走了,公司空调没事坏掉干什麽啦⋯⋯」她早已不理会旁人眼光,被当神经病就当吧!虽然一个人在这抖得像只鸡似的,嘴里还念念有词,是真的很奇怪。
经过了几番的挣扎,白小浠还是选择站在原地等。她的人生似乎总是耗在等待这件事上,但就算怨怼,也只能认命了,谁叫她只能当个等待的角色。
她望了眼左手腕上的表,时针指在数字十一上,分针指在数字八上。
她甩了甩手,把上移的手表甩回原位。
一阵开门声窜进耳里,她迅速的转过头,却发现开门的是一旁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微拧起眉,不大喜欢这种噪音。
「不是下班了?你怎麽还在这?」警卫伯伯憨笑着对她问,是一口标准的法国腔。
「我在等人。」她答,勾了勾嘴角。
「哈哈哈哈,这样啊。」伯伯爽朗的笑了笑,又碎念了几句,似乎是某地方的方言,白小浠没听清楚也听不懂。尽管已经在法国待了好多年,偶尔还是听不大懂这里人特有的方言。所以只好尴尬的笑着。
「别等到太晚啊,如果一直没等到你在等的人,就赶紧回家吧。」伯伯莞尔,挥了挥手中的一大串钥匙,发出嘈杂的铁器碰撞声,有些刺耳。
闻言,她微微一愣,只是微笑,没有应答他的话。
「天气很冷,空调要下礼拜才会修好,穿点大衣,免得着凉了。」警卫伯伯对她挥了挥手。
「我知道,谢谢。」她笑着看着伯伯稍嫌伛偻的背影,唇角一点一点的下垂。
如果世界上有这麽多像伯伯这样这麽热心的人,那该有多好。她心想。
当她还望着伯伯离开的地方,他的那句「如果一直没等到,就赶紧回家。」徘徊在她的脑海里时。忽然,一件男士宽敞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肩上,一股熟悉的清香窜入鼻腔。
她震了下,往玻璃窗一看。
只见一抹高挺的身影只身站在她的身後,回头便看见一双湖水蓝的眼睛注视着她。
Chris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怎麽不多穿点?」他微微蹙眉,「不是很怕冷吗?」
「还不是公司的空调坏了⋯⋯」她紧紧篡着他的西装外套,拥抱她渴望的暖和。
西装外套内他身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若隐若现地展现着他健壮的身材,凹凸有致的呈现在半透的衬衫下。他将长袖子卷起至手臂上处,还把上方几颗扣子解开,露出小麦色的肌肤,着实引人遐想。
忽然的,她方才的气居然全散了。
男色永远是最有效的解气疗方!
「抱歉,开会延迟了,让你久等了。」他语带抱歉的道。
「开会还顺利吗?」她抬起头,仰着头,这才能对上他的眼睛。
他弯唇一笑,「很成功,我们拿下了案子,估计今年又会分红了。」并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
「恭喜你。」她也学他那样笑。
「我才恭喜你,是你分红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