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隔壁班的沈光翰马上就跑了过来,告诉我他们班刚刚也在说运动会的事情,还说了他参加了男子组的一百公尺短跑。
我惊讶他跟孙慕深比赛同一个项目,也偷偷为孙慕深担心,因为据我所知沈光翰的运动细胞很好,只是羽球就是烂到一个掉渣。
「你会为我加油的吧?」沈光翰这一问,我心里一秒钟就有答案了。
「不会,孙慕深跟你比赛的是同项目,我不帮他加油,帮谁加油?」
沈光翰哼了一声,白了我一眼,很鄙视我,嘴里碎念着:「重色轻友。」
「谢谢你的赞美呀!你喜欢的羽球社女孩有没有参加什麽比赛项目?去问问然後帮她加油打气一下啊!也许人家会因为你的加油打气,对你有好感也说不定喔!」这不算我的人生经验谈,因为孙慕深没有对我说加油过、我对他的喜欢也已经爆表了。只是廖婕怡曾经说过,如果孙慕深替她加油,那她一定会更有勇气、更有力量、更喜欢她,就像我对孙慕深的感情那样子。
所以我说,廖婕怡喜欢她的感情,还是输我对孙慕深很多很多。
沈光翰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她参加什麽,也懒得去,倒是你,有参加什麽比赛吗?我记得你国中不是短跑很威吗?都有在前三名。」
「嗯,对啊!我这一次又参加了一百公尺的短跑,我还跟孙慕深下了赌注呢!我跟他说如果我第一名的话,要他在社团课的时候替我送水。」
沈光翰微微皱眉,很不解我这麽下赌注的用意,「送水?」
「对啊,送水。」又是似曾相似的口气跟问话,「就像你之前送水那样……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要开这个条件,但是如果他肯这麽做,我真的会很开心。」
「啧啧……我送水给你你就不开心啊?」
「这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我又不喜欢你,而且你知道,要让他替我『服务』一次有多难吗?如果我真的第一名的话,收到他送的水比领奖牌还开心。」
「我可能跟你在不一样的世界,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麽。如果要开条件,应该就要说个……嗯,陪一次约会什麽的啊。」
粗俗庸俗,我才不会那样做呢,「不,你不懂。约会的时候他不开心,那我也开心不起来。找个简单的、他能为我做的事情为我做,这样就好啦!」
他不会不开心、而我开心,这样就是最好的了。因为他不管为我做什麽事情,我都会很开心很开心……他无心的一个小动作,就足以我开心一整天。
你知道吗,孙慕深,你在我心里就是这麽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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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会所有个人赛的预赛就在今天,一百公尺起跑处挤满了一堆的人。预赛比的年级是由大到小,而性别则是先男後女。意思也就是说,我是最後一批比赛的,而孙慕深他们比我早一轮跑完。
孙慕深和沈光翰的小组别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可以很光明正大地帮两个人喊加油。先比的是沈光翰,他跑好快,是小组别的第一名,我还没喊加油,他就从我面前呼啸而过。孙慕深也是小组别的第一名,同样也是还没喊就跑了,但看着他的背影,我还是对他喊了加油,好大一声,全部的人都在看我。
终於轮到我了之後,因为是跟体育班的分开比,所以一点儿压力都没有,自己的成绩也因为很努力想要第一名,一直都有在进步。
开跑之後,很顺利地就以保送的第一名成绩进入下礼拜要比的复赛。
完全没有出乎意料的,复赛我们三个都过了。再三天就要运动会,整个学校都被布置得很漂亮,五彩缤纷,我也都会在放学之後,跟沈光翰一起留下来练习短跑,也顺便看羽球场上的孙慕深打球。
他真的很拼命,虽然每天都显得从容,但其实上课还是会偷偷打瞌睡、午觉也会睡得特别沉。在羽球社里是羽球队正式队员的他、进入了一百公尺决赛的他、班上考试总是第一名的他、大队接力跑的是最後一棒的他……全部都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孙慕深。
大家都说他很厉害、感到佩服,说他是人生胜利组,但是他们总是忽略了孙慕深的努力。我不觉得他特别特别厉害,只觉得他比其他人还要更加努力。我很佩服他,但是不觉得他是人生胜利组,而我,也有看见他的努力。
他的所有大小事情,我都很认真去看待,甚至比他还认真。他平常虽然不常感冒生病,但是生病起来总是很严重。他的身体看起来很好,其实很单薄很瘦弱很虚弱。孙慕深的娘曾经跟我娘提起过,孙慕深小时候常常生病发高烧,我那时候第一个想法是──就算他发高烧把自己烧笨了,我还是会喜欢他。
好吧,感觉烧坏的好像是我,但我是说真的,我很认真。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喜欢孙慕深哪里,这个问题让我想了很久很久,而在国中毕业之後我才知道答案──我喜欢的,是他的全部,没有他的哪里。我愿意包容他所有的一切,所以很努力地想要让他有一天,也愿意接受我的无数缺点。
有的时候对他的心情,好像也不能用歌来表达。好希望哪一天,我们有属於我们之间的歌,那首歌,就用我们过去的回忆去填词、用我们未来有可能的幸福,来哼成旋律。
希望有一天能唱的,是属於我们的歌。
我还在等,一直等待在那天的出现──所以孙慕深,等我。
可是在唱那一首歌之前,先让我送你一首歌。那是我很喜欢的一个歌手唱的──那英的〈有个爱你的人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