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怎麽样才能甩掉你?」他的智商好像瞬间也降低了不少,居然问我这种问题,果然是要装笨让我不喜欢了。
「不,你甩不掉我的,所以你问我这些也没有用。其实我也很苦恼,要怎麽做才不会被你甩掉。」我对他眨了眨眼,笑了,「结果想来想去,其实你只要喜欢我,就不会觉得我烦、就不会想要甩掉我了。」
对,我好自私,总是希望别人改变,变得由我所想要的那样。可是不行啊,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主宰的。我知道不可能事事顺心的年纪是小学五年级、我真正体会到则是高中之後。
孙慕深,你应该要很开心,你让我长大了。虽然我总是追着你跑,但我也是人、也有感情、也会越追越灰心……但你也得知道,我心情即使掉到了谷底,还是从没想过要放弃喜欢你。
就算你跟廖婕怡在一起了,我也还是喜欢你。我总是很相信着你们两个不可能久远,因为我知道早恋其实撑不了多久。
有的时候我也是很消极的,想着未来快乐的我们,却直接跳过了可能分手的那个片段。对,这才叫做幻想,幻想就是,不切实际的想像。
「你说的话总是那麽无耻。」他的毒舌,我从以前就习惯了。
「对你才无耻,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听一些比较肉麻的话。」
「你可以现在就折返回家吗?」
「如果你要送我,我可以考虑……不,我一定答应你!」
「……」结果最後,还是我送他回家的。
在门口没有道别、没有再见时的亲亲跟抱抱,只有白眼跟他烙下的狠话。他说:「最好从明天开始都别跟我说话,否则我打女生也是有可能的。」
而我总是诙谐带过,把他的话当作玩笑:「嗯,我会翘着屁股让你打的!」
那真的是玩笑,因为他没有打过我,或是打过其他的女孩子。
但如果硬要说也是有的,他曾经未遂,就在我和廖婕怡对簿公堂的时候。
「你怎麽可以因为他不理我啊……他说什麽你就做什麽,你到底把我当成什麽了?凸显你漂亮的陪衬?拿来做比较让自己心安的……同学?」我们之间,我已经不敢用「朋友」这个词了。也难得一次,我跟人家吵架,国文造诣还能比平常好一些,又不结巴。
但我气得直发抖,还哭了。她没有愧疚,只有觉得莫名其妙。
「话不能这样说!我跟他在一起你应该感到高兴的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孙慕深和谁在一起都该祝福的吗?」
「对!但我们也说好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一个人跟孙慕深在一起了,也要好好的……感情也要好好的!」我哭得歇斯底里,还用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把自己塑造成被背叛的女子。
可是,在孙慕深的世界里,我一直都不是女主角。所以就算哭得唏哩哗啦、哭到都要死掉了,也不能奢望他来安慰。
「如果是你跟孙慕深在一起,他要你不理我,难道你敢跟他反抗吗!你会选我而不选他吗?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呀!」
她明知道我已经哭到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是要这样虐我……我到底是活受罪什麽了啊,真是浑蛋!
但其实,我也不能跟她保证我会选择她而不选择孙慕深,因为孙慕深,我很喜欢的孙慕深……他才不会左右人家的感情、强迫人家跟着他的想法走。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一定有原因跟目的,他很懒惰,所以不会去做一件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或是没有好处的事情。
「你有没有问他为什麽不要理我?」
我哭着问她,她的口气也不再强硬,直接不说话了。
「看吧,要是我,我还会问,然後听听原因是什麽在做结论。因为我有大脑,我能分辨是对是错,你知道吗?就算是孙慕深我也敢逆,可你没大脑,只能当软趴趴的小女人,一点用处也没有。」国中的我能说出这样子的话,肯定是因为跟着妈妈看太多台语八点档的缘故。
她生气,往我这跨了一步,出手准备打我。
而我一个怒气来,抓住了她的手往後拽,俐落地伸出另一只,直接一巴掌呼过去──我做错事情的地方就是在这,第一次不受控、第一次打人。
我们好是因为打架,不好也是因为打架,廖婕怡,彻底成了我人生途中的某一片风景。先是阳光普灿,再来是雷雨交加。
请切歌,把闺密的主题曲〈一起老去〉,切成我女神唱的〈好朋友的祝福〉。
不,算了,我不想祝福了,我可没那情操也没那麽高竿的人品。
来吧,陈奕迅的〈最佳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