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稳定的心,踏着沉重的脚步到了家门口。
转开门看见郭郁凯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悄悄脱下鞋子走到他身边坐下,而他刚好睁开眼睛。
「嗯……你回来啦?」
「还买了你喜欢吃的泡芙。」听到我这麽一说,他才跳起来马上就打开泡芙的包装然後一口一口吃着,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看着他,我眼神缓缓的黯淡下来,「郭郁翔都跟我说了。」
他的动作突然停下来然後对我笑,「说什麽?又和姿恩吵架吗?那小子就是这样,都不会体谅一下姿--」
「不是。」皱起眉头,我知道我的眼泪就快掉下来,但我还是直视着他。
「果然还是瞒不了你。」他把泡芙放在桌上苦笑了几声,「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去。」他侧过头看着我,「因为你担心我。」
「那你呢?你想去吗?」
「有机会就得去,如果这次机会错过了,我想不会再有在一次。」
无论我再怎麽不想承认郭郁凯的病情,看见了他最近严重的复发,我什麽都不能做,只能傻傻的在他身边看着他痛苦下去,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年。
我自以为的以为我能照顾他,但却让他越来越痛,是我太过於自私的束缚,导致他没有喘息的空间,现在有了机会如果我不给,我真的会成为他生命里最坏的坏人。
所以,「去吧。」
「什麽?」
「我说你就去吧,只要能治好你,什麽都不重要了。」我将手叠放在他的手上给他一个笑容,他上前紧紧抱住我。
「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跟你保证。」
「我知道,我知道……」抓紧他的衣服,我闭上眼,让眼泪掉了下来。
现在我能为他做的就只有祈祷,也许那些人真的可以治好郭郁凯,那怎麽样都不会有遗憾了。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说,「如果我没有回来,不要为我难过。」
因为他的一句话让我失智的大哭,怎麽样也要趁现在紧紧的抱住他,因为我也怕,怕他去了之後就不会回来了,也回不来了,这就是我一直执着不让他去国外治疗的想法。
因为我太害怕了,怕再也抓不住他的手,触碰不到他温暖的胸膛,看不见他的笑容,体会不到他对我的温柔,我们好不容易绕了一大圈发现彼此一直都相爱,我不想就这样停留在这里,我们的爱还没有走完,我不可能让他先走。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所以……你也不要这样说,一定会有希望的,因为你是郭郁凯啊,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
「谢谢你……佳琪,愿意陪我这麽久,再多的谢谢都不够……」
「不要谢我,都是我该做的事情。」
「可是我很怕,我知道你也怕,但是我比你还要更害怕,我怕的不是这些该死的癌细胞在我身上,而是怕如果我真的怎麽样了,我就再也牵不到你的手,甚至看不到你,我没有办法承受那样的结果……真的没办法……」
我缓缓的推开他,伸手碰触他的脸颊,对他笑,「我在这,我会陪你,我说了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你会再看到我的,你也要加油,好吗?为了姿恩那群好朋友,为了我,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嗯……我会的……我会坚持……」
「这样才是郭郁凯,放心,我会为你祈祷的,我会在家煮好几道你最爱吃的菜,等着你回来。」
「好,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他说完,我们再度紧紧的相拥,试着珍惜还看的到对方的时间,我们都害怕,害怕看不见对方,因为太过相爱,分开时难免痛苦。
我知道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
因为这是他答应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