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煙花燦漫的日子》(欣蔚同人文) — 煙花燦漫的日子(56)

知女莫若母,这句话套在裴家是再恰当不过了。

也许旁人看不出裴又欣的变化,但对於曾怀胎十月生下,捧在手心上疼的裴母来说,她再清楚不过了。

裴又欣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两个从小一起长到大的邻居姐弟,她是辈分最小的孩子,长得甜美可爱,从小就是被大家呵护长大的孩子。她太讨人喜欢了,因此容易让人对她萌生出怜惜,总是不自觉以『保护者』自居,就算是陆蔚萱也是如此。

不是非得经过风雨摧残才称得上成熟,只是裴母也曾担心这样的裴又欣,究竟未来能不能独立坚强?能否让她放下悬宕多年的心,放手让她在一片灿烂的蓝空下自由翱翔。

以前的裴又欣裴母不敢说,但这大半年过去了,裴又欣的成长她看在眼里,既是欣慰的,也是感慨的。

而她最感激的人,便是梁聿琳。

她感谢这个女人将裴又欣视为己出,让她这个初入社会的孩子成长磨练,却让她仍保有一颗温柔善良的心。她不只更勇敢了,也更耀眼了。

裴又欣不再为别人而努力,而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好,每一天都努力的生活着。

诚如陆蔚萱曾说过的,她是个天资聪颖的学生,也许开窍得比别人慢些,但一旦懂了,便像个拼命吸水的海绵般不断膨胀。

面对爱人离去的事实,她不会颓丧过日,只会更加、更加的努力,等待学姐的归来……

这一天仍然如其他的日子般平淡无奇,不过对於裴又欣来说,是值得庆祝的一天。

梁聿琳仍悠哉地替店外的植物浇水,一阵由远而近的引擎声徐缓而来,她放下浇花器回头一看,顿时一滞。

「梁姐!」裴又欣摇下车窗,头顶上彷佛长出两朵毛茸茸的耳朵竖起。「你看,我终於考到驾照了!」

梁聿琳忍俊不住,伸手摸摸她的头:「很棒,不过你一个人?」探头一看,果真後座坐了两个满脸忐忑的人,见此,一双媚眸弯得恰如其分,出声招呼:「你们好,真是辛苦了,偶尔练练心脏也是不错的。」

与她的轻松惬意相较之下,裴正希强装得镇定显得滑稽。开玩笑!新手驾驶是很可怕的……一旁的莫洆浈彷佛他的腹诽拼命点头,见此,裴又欣忍不住出声问自己辩解几句:「哥!洆浈姐!我开得还蛮稳的吧?你看,都没有出事耶!」

没有出事还真是阿弥陀佛,上天保佑啊。

一番谈笑後换裴正希坐到驾驶座,叮嘱几句後载着莫洆浈扬长而去准备上班,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两位兄长不放心,便决定坐在後座盯着,再由他们开车去上班,下班後再过来。

「难免嘛,你是新手驾驶。」梁聿琳忍着笑安慰几句,显然没有什麽太大作用,於是裴又欣鼓着脸走进店内,一见到林巧仪便立刻绽放如阳般的笑容。见此,梁聿琳直嚷着偏心不公,搞得裴又欣一时只能傻笑回应。

「怎麽这麽热闹?」叶梓妍从二楼走下来,浅浅一笑:「我准备好了,聿琳你呢?」

「早好了,等你而已。」梁聿琳摆手,作势就要拎着车钥匙往外走。裴又欣赶紧出声问:「你们要去哪啊?」

「记得我送过你们香水吧?」

「记得。」

「那个店长是我好朋友,也是我跟梓妍的老朋友,她刚好来这出差,嚷着要我带梓妍去找她吃顿饭。你们两个别趁我不在就乱来啊,有事打给我。」

「知道了。」送走这对雇主之後,裴又欣开始做例行工作,也许是因为叶梓妍不在,林巧仪特别活泼多话,拉着她喋喋不休。

「巧仪,你是不是很怕叶老师啊?」看着她说得眉飞色舞的模样,裴又欣忍俊不住。「我觉得叶老师挺温柔的啊,你怎麽怕她?」

「她啊,我也不知道怎麽说……」眼神往旁飘,她可不敢说裴又欣出差时,只有她跟叶梓妍两个人时的氛围有多恐怖。

「哎,可能是我不太会与她那种人相处吧,我总有疙瘩。不提这个了,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让我问吗?」直直地看进她的眼,裴又欣耸肩一笑:「当然,能力范围的我都能回答你。」

「你为什麽会来这应徵啊?」

裴又欣一顿,随即笑出来。「就这个问题?我以为是什麽……啊,因为我休学了,正想找些事做时,碰巧看到门外贴徵助理,我就想说来试试看吧,根本没想到真的能应徵上,所以我一直很感谢梁姐与叶老师。那你呢?是因为学妹介绍吗?」

「一半吧。」林巧仪笑了笑,又道:「那你会复学吗?」

「会啊,明年春天我会复学把研究所念完,其实我蛮喜欢念书的,毕竟是自己喜欢的领域,只是去年底有些意外,所以才会暂时休学。」

至於是什麽『意外』,裴又欣便不多说。

「那明年你复学後,你会继续在这工作吗?」

裴又欣想了想,她的确还没有想过这问题。研究所毕竟与大学的教育制度有所不同,更不像高中有固定课表,况且她修业年限也近毕业,能不能两边顾全,她心里是打个问号的。

想必梁聿琳一定也有思考过明年後的变动吧。

「我不知道。」最後,裴又欣只能吞吐地这麽回答。

当然是舍不得的,舍不得这样温馨的工作环境,舍不得每天面对新挑战的工作,还有将她带上带下的上司与在旁扶持的夥伴,裴又欣真的好喜欢这里。

可是待在这的她毕竟只是个助理而已,不可能当作人生最终的事业。

原来,她终究想得不够远。

「那等你决定好了後,一定要主动跟我说哦。」林巧仪一双大眼眨啊眨,伸出手,「约好了?」

「嗯!约好了。」裴又欣笑得开怀,忽然像是想起什麽而道:「那你什麽时候回去?你不会在这定居,对不对?」

「是啊。」随着她的话,眉目间顿时黯淡不少。「我终究得回去的……毕竟我只是在这待两年的交换生而已。」

『回去』二字,不知为何就如粒小石子般,投入裴又欣澄澈一片的心湖时,竟随即荡漾圈圈涟漪,掀起一阵波澜,久久不息……

「……我也是。」

林巧仪抬起头,侧首看向一旁的女孩,她垂眸,低低一笑。

「我在等,等一个一定会回来的人。」

她一愣,随即轻轻握住女孩的手,附和道:「我不知道你在等谁,但我相信你会等到的。对了,下个月就是感恩节,你想来我这吗?你可以带你朋友来,我亲自下厨。」

裴又欣点头,回以一抹笑。

另一处的梁聿琳与叶梓妍早早抵达与旧友相约的餐厅,隐身巷弄的美食平价实惠,可以说是饕客限定餐听,一般观光客肯定不知道。

说是旧友再怎麽说也是长辈,早些来总是比较好,只是梁聿琳没想到,她才刚推门而入,竟在角落见到两位熟悉的身影。

「怎麽了?」叶梓妍见她盯着角落瞧,出声问:「朋友?」

「又欣的妈妈,比较瘦小的那位。」梁聿琳指了指背对她的裴母,对面坐着的人,若她没有记错,应该是裴又欣常提起的邻居妈妈。

看着两人有说有笑不时打情骂俏的样子,梁聿琳偷偷说了句「真是夕阳百合组啊。」自己便笑了出来。

这渊源其实是裴又欣无意间提起的,她曾说裴母叫做陈采灵,而她的好朋友莫母则是叫黄季霞,巧的是各取一字便成了『彩霞』的谐音,所以裴又欣才笑这两老是『夕阳组合』,至於『百合』当然是梁聿琳一点恶趣味。

「噗哧。」叶梓妍掩嘴一笑,不爱八卦的她难得也上心了。

服务生指引她们入座,碰巧坐在夕阳百合组的後面。因为每个座位都是沙发椅隔开,基本上若不是刻意探头或是起身走动,是看不见彼此的,也因为如此,她才能听见裴母压低声音的兴奋之语。

「刚刚洆浈打给我说她收到了邮件,她以为是学姐终於回信了,结果你知道吗?居然是蔚萱的妈妈!还留给我她的信箱与号码,请我跟她连络,但不要让蔚萱知道,最让我讶异的——你肯定也不信!」

「——她喊我亲家母!天啊,蔚萱这一趟回去到底改变了什麽?那一家子都冷冰冰的,怎麽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梁聿琳与叶梓妍两人面面相觑。

「不过,信里提及的内容,有一件事让我很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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