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煙花燦漫的日子》(欣蔚同人文) — 煙花燦漫的日子(51)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後,陆蔚萱刚从医院走出,迎面碰上一头大波浪卷,她哂笑:「我正要去接你呢Amy,怎麽自己走来了?」

「其实我也只是乱走碰碰运气,你也知道我是待不住的人,要我在原地等你,我宁可自己到处走。」Amy吐舌一笑,递给她一杯顺路买的星巴克,陆蔚萱收下了,说她太客气了,Amy耸肩微笑。

两人双双并肩走在林荫大道,时节迈入盛夏不过半会两人皆汗流浃背,於是躲进医疗大楼附设的咖啡厅中偷个清闲。

「今天晚上不是Dan跟Errol的单身派对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是啊,没错,是今天晚上。」陆蔚萱看了眼她脸上的困惑,赶紧继续解释:「我有想帮忙,只是Iris说不用了,她一个人就行,所以我就来医院照顾我爸。」

Amy了然似的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想也是啦,Iris真的很能干也很贤慧,跟Dan走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说到Dan,你还记得你们两个曾经被凑成对吗?」

怎麽能忘记?两家人感情好,嚷着未来要将彼此的儿女结为连理,直到陆蔚萱与Joan的事情东窗事发後,这件事才不了了之。不过身为当事人的两人都是一笑置之,也可以说是啼笑皆非,至於理由彼此心知肚明即可。

虽然成为不了情人,当家人仍有情分。

Dan与陆蔚萱的关系,之於莫丞翰与裴又欣,生命中有如此可以依靠的家人,夫复何求?於是陆蔚萱轻轻开口道:「我……希望Dan幸福快乐,但我不知道该怎麽做才好,也许对他而言,这是最幸福的结局,我很想帮他,却无能为力。」

闻言,Amy轻轻蹙起眉,有些小心地问:「难道……Dan跟Iris出了问题?」

陆蔚萱噤声不语,基本上只有她知道Dan这个秘密,而她当然会替他守口如瓶,即便面对的人是Amy也是一样。於是她有些含糊又婉转地道:「嗯……我想应该算是。」她并没有说谎,只是没有托出全部的事实。

「啊,那正常啊,其实每个人要步入婚姻前多少都有些焦虑,即便是男生也是如此,不过Iris跟Dan这一对我蛮看好的,两个人都是很棒的人,也很成熟,应该是对可以长长久久的夫妻。」

陆蔚萱默然点头,两人又闲聊几句,当Amy得知陆家近来的改变时不免惊讶,讶异的情绪很快地转变为欣慰的笑容,她拍拍陆蔚萱的肩膀叹息似的道:「虽然拖了很久,但总算和好了,真是恭喜你了!那接下来你有什麽打算?跟小不点联络?」

提到裴又欣,陆蔚萱的神情变有些犹豫,双手交叠於大腿上,指腹摩娑。「我……其实不知道,也不太确定……」

「啊?」闻言,Amy有些错愕。「既然你的家务事已经解决了,接下来该做的不是联络小不点吗?你都不怕这样远距离放羊她会跑掉啊?」说到最後Amy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陆蔚萱只是瞪她一眼,叹气:「其实我不担心又欣,我知道她过得很好。」

「你怎麽知道?」Amy疑惑。

「前阵子又欣妈妈有跟我联络,有说些又欣的事,听说她休学了,现在在乐器行工作,过得很充实也很快乐……也许没有我,她可以过得更好。」

Amy知道陆蔚萱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却仍不免感到生气。她伸手捏了下她的脸,恨铁不成钢似的语气道:「蔚萱,你有时候也为自己多着想一些好吗?你总是为别人着想,都不想想自己有多难过,而且你又不是小不点,你凭什麽替她下注解啊?」

「我……」

「我什麽我?」Amy瞪她,「多听听自己的心再去做决定,你跟我一样只有一颗心,能装下多少事?如果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再次面对小不点,那也没关系,但不能自顾自地认为你的离开对小不点而言比较好,你得问问她!你还想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四个字宛若巨石,压在心上直教人喘不过气,也许她就是这样,即使遍体鳞伤也不愿喊疼,更不愿给人添麻烦,一如当初得知裴又欣喜欢自己时,她是如此开心兴奋,却仍强压下那股如汽水泡泡般不断涌出的喜悦,一步步带领裴又欣领略各处风景,嚐到爱情中的酸甜苦辣,只是没想到……

……裴又欣,真的喜欢自己。

还有什麽比这更幸福的事呢?见陆蔚萱有些失神,Amy也不打扰她的思绪,只是安静凝视落地窗外的景色,两人就在那样温暖的午後待了一下午。

後来是一阵急促的打断这样的宁静美好,Amy接了电话後匆匆离去,两人相约晚上於Dan家见,道别於医疗大楼门外,陆蔚萱目送她的背影远去,又恍惚地想起过去的日子。

她也时常如此地看着裴又欣走远。

两人关系还不明朗时,她便常常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去,即使感觉到了裴又欣的依依不舍,她仍然没有开口挽留。

Joan带给她的伤害,让她再也不敢如此奋不顾身。看着裴又欣娇小的背影,她总觉得那样的落寞与记忆中的Joan有所重叠,她便不敢伸出手抓住她了。

她当裴又欣是总会离去的人,不过是生命中一刹花火——很美、很美,也很短暂。直到那天陆蔚萱又再一次目送裴又欣离开时,裴又欣也许是慌了、急了,竟转身走向她,作势要给她一个承诺。

当下陆蔚萱是感动的,也是怅然的,於是她挡住了裴又欣——尽管她也想回应她,但是陆蔚萱知道,还不是时候。就如她对裴又欣所说的,这样的承诺很可爱,可是她们之间不需要这种躁进的承诺,那时看着眼前明亮的女孩,她的心就好疼、好痛,也好暖。

再一次看着裴又欣转身离开,陆蔚萱只想安静地看着她离去,她从不奢望裴又欣能留下,也许,生命中的每个人都不过是这样的吧——

那个夜晚的风很凉、很轻,撞进眼里的是一抹艳阳。一袭温热伴随女孩沉稳的步伐而来,直接推开她半掩的心门,毫无犹豫地走进心里,这一次,她相信了……

於是她回应了女孩轻颤的吻,感受唇上些许的凉意,很缓、很慢,却很真心……

如今她推开了裴又欣,便不再奢望了。

陆蔚萱自然是不愿两人就这样错过,也想亲自看看那只小羊过得好不好,只是,她不敢……深呼吸後,她推开病房走近陆父病床边,低头凝视那脸倦色。

在尘埃落定前,她可以等。

即便晚上就是单身派对,Dan与Errol仍然闲不得,从清早忙到暮霭才愿意搁下公事匆匆赶回家里帮忙Iris,其实Dan比任何人都清楚Iris对他很用心,照顾得无微不至,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全力相助,能娶到这样的女人是Dan的幸运。

所以Dan愿意对她好,因为他愧对於她。

当Dan踏进已完成九成布置的家中时,他闻到苹果派的香气不免感到饥肠辘辘,探头走进厨房果真见到了那抹修长的背影在厨房里来回忙碌,甚而没注意到Dan已然悄悄站在身後。

而Iris其实有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夹於颈窝的手机,她有些急促地对颊边的电话道:「……你说什麽?你带了Kevin来?可是Dan很讨厌他——」

匡啷。

瓷盘摔碎一地的声响彻底使Iris傻愣在那,连电话都来不及挂,随即旋身瞪大眼,一时竟说不出任何话。

Iris鲜少见到如此绝望的Dan。

Dan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精力,他暗自深呼吸,不看一眼Iris便转身往二楼走,脚步之快的他连Iris三步并作两步仍无法追上。

「Dan!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Kevin要来!而且你到底跟他结下什麽梁子——」

然而回应Iris的,却是一记闭门羹。

她颓然地站在门外,瞪着这扇紧闭的木门如同Dan的心扉般,从来不让她踏进!

叩叩、叩叩。她试图边拍木板边劝道:「求你开门!不要把我挡在外!我们就要成为夫妻了不是吗?Dan!你别这样……」

渴求的眼神逐渐黯淡,最後心死。她退後一步,扬起些许苦涩的笑容喃语:「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愿坦白,我也不求你对我彻底敞开心房……你静静吧。」她不确定Dan是否有听见她的话,她已经尽力了。

直到听见下楼的脚步声逐渐远去,Dan才颓然地站起身,手放在门把上却迟迟不敢打开。

额向前抵着木板,他阖起眼,涩然地低声:「为什麽偏偏这时候来……」咬牙、握拳,一时怒火攻心,怎麽也无法释然……

那个男人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Dan那晚的错误、那晚的疏失,以及那晚的懊悔……

然而,让Dan真正陷入绝望的,是那对相偕走进客厅的颀长身影——

「Errol、Kevin,你们在外头碰面啦?」

Dan僵在那,一股冷意从下而上延至四肢百骸,彻底掐住了那颗绝望的心。他悄悄握紧的拳早已用力嵌掌心里,却没能浇熄半点怒火与焦虑——

怎麽办?怎麽办……

随即而来的,是下方仰头投来的笑容,Dan看着Kevin那样的笑容与一旁泰然自若的Errol,他绝望地阖眼。

他对Errol的感情,迟早让他陷入作茧自缚的死地……而那一天,终於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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