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听到自己的尖叫声随着安全帽被甩出划过天际,脚上传来剧痛,车早已不知道掉到哪去了,白皙的手抓着钢筋的边缘,整个人悬在半空中。钢筋上粗劣的纹路刮破白皙的手掌,鲜血沿着手臂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握着钢筋的手已经痛的接近麻木,鲜血有如盛开的玫瑰般艳丽的缠绕着那只纤细的手臂,瑰丽的血腥。
魅影却不放手,也不能放手,下面就是万丈山崖,那陡峭的山石,摔下去粉身碎骨都还是幸运的。抬头看着不过几步之遥的距离,她却完全使不上力,生命正一点一滴在流逝着,吞噬她的体能。
过了最开始从车上被甩下来的惊吓,此时的魅影没有惊慌,没有尖叫,没有去怕,没有眼泪,没了面具遮挡的脸,有些无能为力的苍白。
手因为沾染了太多的血液,渐渐握不住那根救命的钢筋,不论她多麽的使力依旧抵抗不了地心引力的召唤。
就这麽走了吗?
这麽多年过去,有心无力的感觉再次爬上心头,此时居然让她有些无助的想落泪。
一道黑影遮住了视线,很熟悉的感觉,聚焦渐渐回笼,是他。
定定的看着他,见他也望着自己,眼里没有讶然没有质疑,只有一丝了然和欣喜。
他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是魅影是夏舒陌。
他朝她伸出手,魅影原本接近乏力的身体不知哪来的力量,狠狠地将自己的另一只手甩了上来握住他。
“抓紧。”淡淡的声音,却让魅影原本悬着的心沉了下来。
“好。”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那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笑。
终於将她魅影拉上来,君傲然直接将她揽进怀里,打横抱起走向停在後面的车子。
“夏舒陌,你真够让人不省心的。”看着她布满血迹的手臂,君傲然紧了紧抱着她的手。
“君然…你该死。”魅影说完,强撑的最後一丝意识陷入黑渊。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後。
缓缓睁开的眼睛还不能适应落地窗照进来的光线。
身体僵硬的像不是自己的,浑身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呛的荒。
房间里没有人,床的旁边放了一台看上去像是医学仪器的东西,她躺在一张加大的双人床上,左右的摆设不像是医院,中古欧洲装饰摆的恰到好处。
受伤的左手不知是谁包的紮,硬是被包成了肉粽的形状,夏舒陌舔了舔乾裂毫无血色的唇,单手撑起身体,想下床找些水喝。
刚想伸出脚却发现右脚膝盖以下全被纱布缠住了,而且…感觉不到知觉。
门却在这时打开了。
“做什麽?”君傲然快步走到床边,阻止她下床,见她不愿躺下,只好拿起枕头垫在她背後面,让她好坐些。
“渴了。”乾了两天的喉咙,声音有些粗哑。
挥挥手让人下去端,君傲然直接坐在床沿上。
一身病服,苍白的脸色,不再是红润饱满的唇乾裂中还参着一丝血,神色萎顿,这样的魅影,不对,现在是夏舒陌了,像是随时就会消逝一般,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