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此处所出现的人物,含「Eiffel」、「毕清源」和「圣姐」,均为出流大的儿子,乾妈(?)我只是出借(笑)。关於他们的故事,可见鲜网「非你莫属」专栏中的「小明星与大律师番外集」,作者「出流」。
当初,他们的对话其实很简短。
『你会把我儿子看成是旧情人吗?』潮见了的父亲饶是听闻了某些讯息,开门见山即问。
摩砂晴实片刻後回答他:『不会。』没多加解释。不过,他知道那位护子心切的父亲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
俨然是一种无须过多言语赘述的默契。
『了啊、虽然没听他提起,但我想应该也有谈过恋爱……』知子莫若父,潮见了当初的心情转折变化,他不可能毫无所觉,『希望你不是会让他受伤的人之一──我可以放心将他交给你吧?』
『是的。』一贯简洁扼要的回答。
少言却诚恳的态度似乎颇得对方的认同,问完话後他满意地挂了电话。
「欸、说嘛,晴实,爸他到底跟你讲什麽?」想起昨晚好半天都套不出来答案的疑惑,潮见了不死心地继续努力。
「没什麽。」轻描淡写地道。
「那他为什麽特地打给你,爸才没那麽无聊呢。」如同父亲对自己的了解,他也十分明白对方的性情,「要不然这样吧,你跟他说了什麽?」换个方向或许亦能推敲。
只是他低估了恋人惜言的程度。
「『不会』与『是的』。」这次摩砂晴实没多卖关子。
「咦……」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潮见了不甘心地扁起嘴,「真是的,爸竟然连我都瞒着。」
「你只要相信,」摩砂晴实轻轻一笑,「他是爱你的便足够了。」即使是短暂的对话过程,然而他确实可以从里头感觉出来、倘若自己那时回答的内容或诚意不能达到标准,绝对就此被列为拒绝往来户,现在八成没有机会躺在这个家的床上和情人枕边密语了。
虽然他这麽说,依旧让人很在意呀──深谙从他口中再也套不出什麽话的潮见了,灵活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一圈。
「那你呢?」这样的说词当然无法满足他。潮见了勾起一抹灿烂的笑意,抬起手环住对方的颈项,「我知道爸爱我,那你也爱我吗?」十足挑逗媚惑的口吻。
细长的手指指节有意无意地游走在他身上敏感的地方。
没料到他突来的攻势,摩砂晴实压根疏於防范,泄漏内心想法的赧色悄悄染上帅气的脸颊。
他知道对方是特意要逗弄,也明白潮见了虽不强迫、仍希望亲口听自己讲述类似爱语的暗示举动。
他顿了顿,抿抿唇,接着不由分说地凑近恋人耳畔,用唯有彼此听得到的音量回应。
『是的。』习惯以行动来证明的他,会在未来每个相处的日子里让这个人知晓──关於他的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
「咦、後藤警部要我也一起去?」被电话吵醒後、再赖床一下子,两人拖到近中午才起来,梳洗完、简单地用过午餐,摩砂晴实告诉他、後藤直司致电的用意。
「他说有某单位来函请求与我们合作,关於遗体修补与化妆的事宜。」要他们今天有空前去详谈细节,还强调需和潮见了一同前往。
「有说是哪里吗?」搞得很神秘的样子。
摩砂晴实摇头,「他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於是他们朝警视厅出发。
平常都直接到医大附属的工作室,摩砂晴实很少实际亲临此地,除了上次去办理复职事宜之外……不过一些较常接触的熟面孔,他还是认得的,尤其自己又擅於记人。
沿途走来,遇到好几个人朝他打招呼,同时好奇地打量潮见了,也许大家都是在枪林弹雨下工作的汉子、个性上较不拘小节,直性子一点的人便会不假思索地问起对方的身分。
「摩砂、听说你去美国进修回来啦!好样的、居然没有告诉我,改天找机会出去喝一杯、啊,我忘了你不喝酒──没关系啦,总之就是找时间出去聚聚,成天跟屍体混在一起也会发霉吧!哈哈哈~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颜面神经失调啦!」大剌剌地拍拍摩砂晴实的肩膀:「这位是哪来的小子,长得挺性格的嘛。」
潮见了在旁听了忍俊不住一笑──原来敢这样明目张胆调侃他的,除了後藤警部外,尚另有其人呀!警视厅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佐贯警官……」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好啦、不闹你了,记得有空找我呀!电话留一下、你有手机吧!」自西装内侧的口袋中拿出手机。
摩砂晴实念了串号码给他。
类似的情况接二连三,最後所幸遇到仲崎雁音,才成功让他们脱离众人过度热情的包围。
「你不在的时候,这里度过一段水深火热的适应期。」仲崎雁音解释:「那阵子忙着在找接替的人手,然而始终有大大小小的状况,直到鸠山小姐之後才改善了许多。」所以着实不能怪那群人如此反应。
鸠山由希接替摩砂晴实後,他们变得要适应截然不同个性的人儿──原先是沉默寡言、新来的这位则是有话直言,换个方向来看,似乎又是另一种程度的适应不良,幸好现在大家慢慢习惯了。
只不过若这两人的性格能再互补一下,或许将更协调?总有人这麽感叹。
「仲崎警官知道後藤警部找我们来,有什麽事情吗?」遇到较熟的人、也跟在後藤直司身旁做事,应该多少会听到些许消息。潮见了询问。
「关於这个,似乎是台湾那方面来函的样子。」他仅略微了解大概而已,「好像是前阵子礼仪师的那部电影卖座,在当地亦造成不少回响,他们想趁势宣传相关的事宜,知道我们有遗体修补的人事配置,於是想来访问与交流。」
「是警察方面的单位?」跨海合作,听起来很棒的感觉。
「这个嘛,据我所知,好像不是唷。」神秘地笑了笑,语带保留地应答。仲崎雁音领着他们来到後藤直司的办公室。
「剧组?拍片?」後藤警部投下的炸弹犹如核爆般造成强大的後劲,让两人听完不禁面面相觑。
摩砂晴实蹙起眉。
「Eiffel,你们应该有听过?」不指望摩砂晴实会知道,他转而望向潮见了,後者朝他点点头。
「是今年度代言台湾旅游的观光大使吗?」潮见了回忆道:「他的专辑在日本销售得不错、戏剧同样很受欢迎,听说他本身就会讲日文,因此若要进军日本发展,各方面均被看好。」他知道这位台湾出身的艺人,也对他优秀的外型和悠美的唱腔印象深刻。
但……提出合作的是他们?他转头看着一脸兴趣缺缺的恋人(即使依旧缺乏表情变化),不以为身为关键人物的他会答应这样的事情。
「他们也想与日本这儿的造型师和化妆师合作,因此才会找你来,小潮,如果时间允许的话,请你顺便帮我跟奈子问一下。」後藤警部道出要求他一起前来的目的。
原来如此。潮见了明白了──也知道他将要使用的手法。两人具足默契地相视一笑。
「能跟那样的大明星合作,奈子一定很高兴!好期待喔~」他十分配合,「晴实……」冀盼的眼神凝视着一旁默不作声的人。
「他们是要拍戏?」摩砂晴实颇感为难地开口。
「正确来讲,是要『化妆』。」见他露出一丝软化的态度,後藤警部趁胜追击:「据说那里的工作人员无论如何都化不出让导演拍摄起来满意的妆,因此想寻求我们的协助。此外,他们亦想请你示范化妆及修补的过程,他们可能会在片子里提到。」
「晴实需要上镜吗?」潮见了讶异地问。
「应该不会。」原则上。後藤警部偷偷补充,讲得保守。
「为什麽要特地跑那麽远来拍?」他相信台湾当地也能找到修补师或遗体化妆师。
「这样才有『取经』的感觉呀,因为礼仪师那部电影是在日本当地拍摄的嘛,影迷看了应该会觉得更有说服力──且在媒体的渲染、Eiffel的光环护持下,可让更多人认识这个行业,或许就不会再用异样眼光来看待了,岂非一举数得。」口沫横飞地游说:「想说会吸引更多人投入这项行业,基於宣传的效果,上头才会答应这次的跨国合作。」毕竟那位明星的人气有目共睹。
「你可以找鸠山小姐。」他将眉头锁得更紧了些。
「他们需要更有经验的人。」直接被打回票:「你又刚留学回国,上面的已经将你的名字呈报出去了。」
根本不给人商量的余地。摩砂晴实瞪了他一眼,「後藤警部已经都决定好了。」先斩後奏一点意义也没有。
「别这麽说,摩砂,因为这件事、鸠山那家伙答应事後可以再给你连续休假来补偿你。」他不会有任何损失,对吧?後藤警部哈哈笑着。
「那是因为她也怕麻烦。」摩砂晴实毫不留情地揭穿。
「你挺了解她的嘛~」不错不错,这两位合作起来,以後修补师的崭新未来应该不至於像当初那般遥不可及了。
「我不上镜。」他必须先强调自己的底限。
「知道知道!」摆摆手,递给对方一些书面资料,「这是他们相关的企划书、已经翻译成日文,你可以先看一下,有什麽问题再找我。」
潮见了跟着凑近一看。
「对了,我的土产呢?」来这麽久了、还不见他主动「贡献」出来,索性自己伸手讨。
「因为您让我来这儿,刚才一路走来,已经先被外面的警官们享用完毕了。」地点是他选的,没得怪人。摩砂晴实理所当然地说。
「欸、怎麽这样──」扼脕的叹息霎时传遍整间办公室。
外面的人听到後、还纳闷里头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情。
潮见了感到有趣地欣赏他们一来一往拌嘴的画面──摩砂晴实私下跟後藤警部相处时,讲话的语气俨然和父子间的斗嘴没两样。
和乐融融的模样(?),让人不禁感染上一丝温馨的情绪。他淡淡地笑了。
虽说为了自己与奈子、两人的私心想和Eiffel合作,摩砂晴实才会勉为其难地答应接下这项特别的任务,另一方面应该也是看在後藤警部亲自说服的面子上吧。
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却彷佛有种无形的羁绊。
他知道他们彼此都很关心对方。
一旁静静「观战」的潮见了并不急着去阻止他们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