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啊,这里起码有上百个呢。」
「先听我说嘛!」她提高音量,噘起嘴巴,见她们都闭上嘴才满意的点头。黑瞳一闪,摇身一变,变成柯南。「洋子,你应该很清楚吧,每次时间一到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尤其是广播的前几秒最明显。坐在她後面的我非常肯定的感受到周遭空气的变化,就像被附身那种感觉。我只能说她是疯女人……」惶惶不安的气氛弥漫整个垃圾场,三人不约而同起了寒颤。
「可恬,我问你,痴迷到癫狂的人会做出什麽事?」将视线转向翁可恬,眉眼微扬示意她回答。
「呃……那个……」
「对,就会想要占有喜欢的人,而她明显已经走火入魔了,这种人会做出什麽行为呢?」她转向洋子,下巴扬了扬。
「让他属於她。对吗?」
「答对一半,她会做出极端的行为去达成目的。举个例子,如果白睿轩就在前方,但是眼前的障碍怎麽办呢?只要把挡路的人推开不就得了?这就是霸占。但是病态的人会希望喜欢的人真正、完全的属於她,就会把他『吃掉』。嗯……我想,齐君君应该还没到那个地步啦!」鼓起的脸消了气,表情竟然带着失望。
「吃掉?这是什麽意思啊?」
「顾名思义,就是把他吃进肚子里啊!」
「真的吃?」洋子咦了好大一声,停顿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当然真的吃,剥皮、砍骨、啪嚓啪嚓连毛发都拔掉吃光光。嗝!好饱。」她的双眼放光,兴奋地详细讲述。她们则是快吐了,尤其是胆小的洋子面色更是难看,摀着嘴忍受呕吐的冲动。
气氛顿时有些诡谲。
翁可恬眉头紧蹙。「但这也只是你的推测而已。」
张小杏不服气的嘟嘴,想了想,再度化身柯南。
「不然就是以闯祸闻名的杜大天干的。他可能忌妒白睿轩的人气,利用他最擅长的蛮力抢走巧克力把它丢弃,或是他有巧克力恐惧症,只要看到巧克力就会发了疯似地毁灭它。他跟那个光头仔搬运几趟就可以弃屍了。」
「别说了。你讲得太惊悚了,好像是什麽凶杀案……」洋子就像惊吓的小鹿,四肢颤抖,眼眶垂泪。
张小杏吹开额前的浏海,戏谑的望向她们身後,用嘴巴努了努。「嘿,真是说人人到,说鬼鬼现身,话说回来,怎麽每次提及他都会出现啊?」
杜大天与比克正拎着垃圾袋往她们这里走来。他的光头与他的金发都有同样的作用,会『造光』。逆风而行的两人踩着沙尘,浮沙被狂风卷起,满空旋舞,颇有魔鬼终结者的气势。
翁可恬想也没想便躲到洋子背後。现成的挡箭牌。
「唔,你做什麽啊?」
「嘘,你看不到我的……」
他们并没有走近,两人将垃圾袋丢在地上,比克像跆拳道选手绕着目标跳来跳去,前脚抬起来虚晃几下,最後单脚蓄力,对准垃圾车的方向──被杜大天踢出去了。
脆弱的垃圾袋破裂,发出嘶的一声,飞溅的垃圾划破天际,像碎花纷纷落下。酸臭味像被释放的野兽,争相恐後的散发属於它们的味道。
她们看得目瞪口呆,散落一地的垃圾全是食物残渣。发酵的味道让胃难受的翻搅。虽然憋着气,但那强烈的味道还是顽强的窜入体内,
「干,破了。呸!」
「管它的,回去吧。」留下遍地痕迹的他们潇洒地转身离开。
张小杏拍拍两人僵硬的肩膀,「看吧,巧克力肯定是他们丢的。」
洋子指着地上的残骸,呐呐地开口:「这个要怎麽处理?」
「管它的,回家吧!臭死了。」
翁可恬被动地跟着她们走,默默地扭过头,看着被丢弃的巧克力,失去光泽的双瞳溢出眼泪,遗忘的悲伤在这一刻涌出,像海啸将她吞没。
她不知道她为什麽会流泪,但她又隐约知道为什麽……
几近无声的呢喃,「……会是你吗?」
闭上眼,两颗泪珠滚落颊边。
她希望这次是她猜错了。
她们离开後,杜大天独自折返。站在垃圾车前方,杏仁眼像是冰冻的河川,平静无波的瞳孔露出一抹寒冷的气息。
隔天学校上新闻了。
一大早学生会室外头聚集一群抗议的女同学,义愤填膺的敲着紧闭的门,扯着嗓门喊叫。现场混乱到连课程都无法进行,因为学校里八、九成的女同学都参与这次的抗议活动了。
套一句张小杏的口头禅:『冲动的女人是没有理智的,连神仙都拦不住,尤其是发疯的女人。』
新闻社的人一看机不可失,早已架好摄影机录下冲突过程。资深社员采访到一位目击者,他难掩兴奋对着摄影机讲述目击经过。
他昨天约莫晚间七点回到学校拿遗忘的手机。那时天色已经全黑,基本上不会有人逗留,尤其是垃圾车这边。但他却看到一抹朦胧的身影站在阴影处。垃圾车的大灯照出他瘦长的身影。他,应该是个男人。他那时正在跟司机交代事情。对了,那个人会抽菸,红色的菸头在黑暗中燃起,这个画面让他印象深刻。
後来司机下车走向阴影处的他,频频点头,看起来很尊敬那个人,之後便启动引擎将车开走了。
但昨天明明是礼拜四,垃圾车通常是礼拜五才会将垃圾载去垃圾场的。那时他也没想太多,拿完手机就回去了。结果竟然成为唯一的目击者。
至於巧克力是什麽时候丢弃的,没有人知道。
她们站在远处,洋子无力地指向被人群淹没的班牌。「我们的教室必须经过那里呢……」
「唉,就说了吧,睿轩病毒害人不浅啊!所以啊,可恬,听姊姊的话准没错,我不希望某一天你也变成那样了。」
「别说了,她们都变成老鹰了,而你则是肉块。」她清冷的回应。她现在没心情跟张小杏打哈哈。抛下她们独自往人群走去。
原本只需要几十秒的路程,她们走了近十五分才到教室。
翁可恬虚弱的趴在桌上,望着蔚蓝的天空,想着心事。张小杏粗鲁地岔开腿坐在桌上吃着会掉满地的芝麻油条。位子的主人也跑去抗议了,所以她的行为更加猖狂。虽然就算她在,她也照吃就是了。
「看来是後者罗!」她的笑声粗鲁,吃相难看,唯一美丽的就是那张脸。如果她优雅一点,清纯一点,或许有机会挤下洋子,成为去年的选美冠军。
她讲完这句话後,洋子的脸也差不多被烧饼碎屑喷满了。她直接将卫生纸充当面纱替张小杏遮唇。「什麽後者?」
「就是巧克力恐惧症啊。」
「你怎麽这麽肯定是他?」
张小杏将面纱掀起来,喝了一口奶茶润喉。「拜托,除非是无聊的人会干这种无聊事之外,就只剩下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对那个东西怨恨极深。」
翁可恬转过头,不经意瞥向某个空位,突然抬起头,眼神困惑。
齐君君的位子是空的。
难道也去抗议了吗?但是早上并没有看到她。
往後方看,小跟班A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看书,B则是玩手机。事情闹的那麽大,怎麽会如此淡定?对了,刚才在学生会室,她们并没有看到齐君君的身影。
那齐君君究竟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