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芃回家後,来找在京城当官的大哥,询问大哥可否认识此次大考改题卷的官员,她想看倒数最後一名考生的文章。
她想起木子谦告诉她考试时写了十来个错字,普通人错一个字即落榜,更何况写了十来个错字,肯定倒数第一了。
大哥询问要看文章原因?亦芃说只想看落榜者文笔如何之前罢了。大哥笑笑,亦芃又嘱咐如果有错字,连错字一并抄写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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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她与父母一起用膳毕,并未如往常一样化着痘痘妆,便出门。
「又又,今天可是出去上课?」爷爷後面叫问。
「对啦。」她挥了挥手。
「要准备嫁妆了。」爷爷以目远送她去,捻须自笑道。
「又又跟爷爷说愿意了?」阿娘问。
「她不再扮丑去上课,就已透露了蛛丝。」爷爷转头对阿娘笑说:「好事将近。」
她走到农舍学堂,正要进入,他叫住她:「你是谁?」
「我就是又又。」
他愣住,他没想到原来她竟是如此美丽的女子。她见他无语,走去自己位置坐下。
她在上课期间,难得的专注,一直瞧着他。
「想不到这只熊猫回家後却变成翩翩蝴蝶,嘻。」心里一直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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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後,学童走了,留下他二人。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来。」
「对啊。你不想再见满脸痘痘的我,我也答应你了。但我可没答应现今这个没满脸痘痘的我不来见你,今儿个咱们可是重新再认识彼此一次。」说着,她问:「我美吗?」
「原来之前的你是乔妆的。你到底有何企图?」
「我这麽美又从城里大老远走来这里,不乔妆一下,遇到登徒子怎麽办?」
「我不是告诉你我有婚约?」
「又还没结婚,等你结婚才分晓谁胜谁负。」她托着腮,望向窗外;侧脸像个精致的艺术品。
「婚姻岂同儿戏?」
「对啊,所以某个人装丑又装傻的一直接近你,为的就是想了解你是什麽样的人。」她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意会过来。心道:「果然你姓木,木头人!」
「那你为什麽要装成熊猫?」她笑问。
「我没必要告诉你。」
他思索着该如何劝她走,她站起身:「我今儿来是让你看看某人的本尊模样,也顺便告诉你,我不会再来上课。」
「谢谢姑娘成全。」他喜道,连连拱手作揖。
「且慢言谢。」她一摆手,「阿娘昨日可是答应我的,每天去你家吃午餐,所以以後我会直接去你家用餐。」说着,往外走。又回头向愣在那儿的他说:「快来,跟我回你家一起吃午饭。」
他一千个不愿意跟在後头,她停慢脚步等他走上来,见他眉头紧锁,说:「你是不是在思考如何拒绝这麽个主动的女人?」
他偏了头,长叹一声。
她望在眼里,暗笑:「这熊猫不太会直接拒绝别人,这个性格可真让本姑娘日後不免时时捏把冷汗。」
「有时候,该直接了当让人不再有暇思,才是真的对那人好。」她提点他,又说:「不过,你即使直接了当拒绝我,也绝无效果。呵。」她朝着他仰脸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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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他家,他父母见了她,都呆了一下,不想昨日那女子,原来白肤如此白晰,五官如此精致。
她微笑,心想不必解释什麽,静观其变。
用餐时,阿娘瞧了她一眼,便到房内取出一块玉佩,递给阿爹,道:「这块玉是我阿娘给我的嫁妆,你有空时拿去何家,给何家公主当小忆他二人的定情礼。」
「恭禧老师,」她笑道,「老师你结婚那天,我可要当伴娘的。」
「那是一定的。」阿娘满脸堆笑,她见眼前的又又出落得过於标致,又这麽的勤走自家,若儿子与她不小心擦枪走火,不仅有碍何家脸面,更是失德。如今见又又如此大方恭禧儿子的婚约,顿时放心不少。但转眼又想,儿子异性缘奇佳,还是再下个防火墙,便又开口说:「这木家的家风也没什麽,就是专一。小忆的阿爹自娶了我,也没想要过偏房。我家小忆也是如此对待何家女儿,想来也真是情痴的了。」
「如此甚好,老师要是去娶偏房,我第一个去告诉何家公主,要她来退婚。」亦芃心里暗自高兴。
本来有些僵的雰围,因如此对话,冰消瓦解。父母又开心的与她聊起日常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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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过了数天,她与木家父母每天都聊得很开心,她熟悉木家是个很亲切的家庭,而且在邻居中的评价也是厚道良善,甚至不时邻居与他们都会互相分享多余的收成,更会互相帮忙田里的工作。
她想起爷爷说的:「友善彼此对待,才是真正爱的精髓。」她现在彷佛有更进一步的体会。
但想找机会亲近他时,他却总是冷冰冰的不理不睬。
「是不是只有何家公主才能让你正眼瞧她?」她问。其实她一方面希望他继续不理睬自己,以显示他对未婚妻的忠诚;但一方面又想要他好好正眼瞧她。可以说非常矛盾。
「姑娘该回去了。」他仍是礼貌却不越矩的恭敬,却又距离非常遥远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