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我在意她,你就更不该惹我,江湖上还没有谁让我真正发怒过,你想要当第一个吗?”苏慕清不在意他眼前这抹笑容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在他看来只觉得刺眼和厌恶,敢动他最心爱的人,就要有必死的觉悟。
“你想要她好好的,就要照我说的去做,现在是我在跟你谈条件,”白巧倩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函递到苏慕清面前,“我要你以大砺朝特使的身份亲自到西夏去宣布取消这门和亲,这其实也是你自己想要的局面吧?就权当我是在帮你好了。”
“吐蕃想要趁此机会挑拨两国交战坐收渔翁之利我不意外,但你怎麽会笨到认为我到了那里不会联合西夏的势力一起来攻打你们?”这等於是主动给了两国联手灭吐蕃的理由啊。
“就凭你的把柄在我手上,本来这件事从哪头看都是没有成功机会的,唯一的筹码就是你,你统领大砺朝御林军队,是大砺皇帝最信任的心腹,如果由你来帮我们那就不会败,我说得也没错吧?”
“白巧倩,如果你只是要重振凤翼教大可以找我帮你,七年前的事算我欠了你一次,不要把事情闹大到你没有能力收拾的地步。”苏慕清一直都知道会有这麽一天,他需要对当年的错误付出一些代价,只是没有想过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更不该牵扯到一个他绝对不允许被伤害的人身上。
“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白巧倩冷笑了一声摇着头道:“我恨你啊苏慕清,我恨你的程度远远超过你的想像,所以你不要指望我会照你说的去做,你越想怎麽样我就偏偏不要怎麽样。”
她等待这一天等了七年,差一点就要放弃了,以为永远也不会等到苏慕清有弱点的那一天,现在从天而降这样大好的机会,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狱,不可收拾又如何?天下大乱又如何?只要能让苏慕清痛苦,她就达成目的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苏慕清刚才发泄出去的那些怒火瞬间又重新积压到了胸腔内,一个转身飞起将手中摺扇一挥,就把凤翼教主位後方的石壁生生劈出一条手掌宽的裂缝,接着一串串大大小小的石子便从上而下唰唰斑驳掉落起来。
“我给你最後考虑的时间,这间屋子塌下来之前,如果不告诉我人在哪里,我便下山去杀你教众,耽误一刻杀一个,敢不敢跟我赌?”苏慕清红着一双嗜血的眼狠狠地说。
白巧倩作为凤翼教的教主,坚毅狠辣的手段从来不输给男子,人命在她眼里就算不是草芥也不至於多麽值得她重视,她杀过的人亦不在少数。但即便是这样,在听到苏慕清如此冷血的话语之後仍是不免心中一颤,这就是他真正发怒的样子吗?就为了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公主?
屋子龟裂的速度越来越快,四周落石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苏慕清不再看她而是举步朝外面走去,他要去兑现自己的话了!
“慢着!这屋子还没有塌。”白巧倩慌了,她知道苏慕清的本事,就算是她也根本抵挡不住的。
对她声音置若罔闻的人依然没有停下脚步,此时苏慕清的背影就像索命阎罗般摄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已经叫人无法再多靠近一丁点。也许就因为这个原因,白巧倩愣在了很快便只剩下残垣断壁的总坛外,难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仍然奈何不了苏慕清吗?她这步棋还是走错了吗?
没有时间再让她做这些无谓的思考了,当紫清扇划过第二个凤翼教徒的脖子,当第三个教徒还来不及转身逃走已被凌厉的掌风扫到石壁上撞出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白巧倩才惊恐无比地急速飞身到苏慕清面前开始出手阻止这一切。
她抵挡得很狼狈,正如七年前一样,教中上下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不管她有多少个帮手都一样。苏慕清没有一招是手下留情的,他现在根本已经变成了没有心的魔鬼。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她在哪里!”眼看着又一个教徒为保护她而毙命於眼前,白巧倩终於忍不住大声喊道,“我把她还给你,你快住手快住手啊,你这个疯子!”
杀戮还在继续,苏慕清像没有听到她的喊声般不断挥出手中的扇子,似乎不这麽做就无法发泄出胸口的怒火一样,直到白巧倩整个人以不惜被他斩成肉泥的危险飞扑到他身前,他的动作才倏然定住,但仍是红了一双利目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再敢耍什麽花招,我就不会留情了。”
敢情他刚才做的这一切还是有所自制的!
白巧倩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巧的响箭放上天空,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才对苏慕清道:“她在凤翼教的密道里,我已经发号密令让看守她的教徒即刻把人带过来了,你在这里稍等。”
苏慕清冷眼盯着白巧倩看着,没有从她目光中发现丝毫的闪烁与虚对,他的观察力向来奇佳,这个时候白巧倩也不该还敢对他使诈,但他仍是说道:“带我过去,马上。”
“那是我教的密道!”白巧倩秀眉一蹙,这人当真是霸道得无法无天。
“哼!”苏慕清却只是冷笑道:“待我将你的凤翼教夷为平地,教徒杀个精光,还留个密道做什麽?少废话。”
白巧倩银牙暗咬,气得五脏六腑都快纠结在一起却又发作不得,只好愤然转身准备带路,可就在两人一前一後刚要朝目的地进发,远处却传来一声急促又慌张的呼喊。
“教主,教主,不好啦!”一眨眼的工夫,那声音的来源已欺近他们面前,只见一个满身血污狼狈不堪的凤翼教教徒连滚带爬冲过来说道:“教主不好了,那玲珑公主她……”
“她怎麽了?”苏慕清沉声大喝问道:“出了何事?”
惊吓过度的这名教徒只呆呆看着眼前正拿一只脚踩在自己背上之人的另一只脚,惶恐地答道:“她被劫持了,刚刚被劫持了。”
“什麽?”白巧倩不可思议的追问:“带她从密道出来之後吗?”
“回教主,正是啊,”那教徒因为苏慕清施加在背上的力道逐渐加重而愈加吃力的撑在地上,嘴角也开始流出血来,“小的依教主指示将那公主刚带出密道,谁料竟然跑出个黑衣人,飞驰电掣般就把人掳走了,武功之高强实乃小的生平所未见。”
“往哪边去了?”白巧倩又追问。
“来不及看清方向人就不见……”这个教徒只来得及说这麽多了,咔的一声已经像稀泥破布般摊在黄沙土地上。
“白巧倩!”苏慕清缓缓移开他刚刚结束一条人命的那只脚,手中折扇被攥紧的大掌捏出了声:“你当真不怕死啊!”
“不是我。”根本还来不及弄清一切是怎麽回事的凤翼教教主,白巧倩脸上是一片灰白,“这个时候了,我还有什麽必要骗你,我又有什麽筹码可以对抗你,真的不是我啊。”
“那会是谁?”苏慕清忍下把这唯一一个还有可能知道林镶媛下落之人一掌毙命的冲动,耐住性子问道:“你这教中可有不服你之人?”
肯定地摇摇头,白巧倩坚定地说:“绝对没有,不可能是我教的人,他们也没有那个能耐。”
“你想告诉我人就这麽平白无故消失了?”苏慕清嘲讽地瞥了她一眼,“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你到底在耍什麽花招,但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这个你们宝贝得要死的凤翼教,从今往後再也没有机会存在了,至於你的命,能活多久全看你自己。”
“唯一知道最多线索的人你那麽轻易就杀了,现在这样威胁我又有什麽用!”白巧倩也终於忍不住怒道:“就算要秋後算账你也该先把人找到吧,把我们都杀光就能把人找出来了?”
“好,你给我听好,”苏慕清此刻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林镶媛的确是被第三方的不明人士掳走了,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也正是为了印证这一点,“现在你让所有的教徒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给我去找人,各队每一个时辰要回来向你禀报一次进展,镶镶不会武功,那人再怎麽武艺高强也不可能抱着她跑出多远,利用你们熟悉地形的优势,把方圆三十里在半日之内彻底翻一遍。”
白巧倩自然是立刻一切照办,待她刚一交代完毕,苏慕清自己则也飞身离去,“子时之前我会再回来。”语罢人影已不见。
当他再一次焦急地踏上寻找林镶媛之路,心中的不安却是不断扩大,上一次他还能分析揪出凤翼教,而这一次,又会是谁?!
“镶镶,你可千万不可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