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芙的家在学校附近,纯六则是搭公车通勤,两人都不坐捷运,往捷运站最快的方法,是骑乘校门口的YouBike,可卡芙却没带悠游卡,只好走路过去。
捷运站旁有个菜市场,是从学校过来最快的途径,这里白天人多,晚上却少得凄凉,加上夜晚的菜市场一股独特的臭味,洋溢着不祥的气息。
彷佛验证那股不祥,当他们快走出大马路时,看到了那麽熟悉的身影。
「抱歉呀,此路不通。」
金发男率领几个小喽罗,坏人味十足地挡在路口。
卡芙马上回头,发现後巷也被堵死了。
「唉呀唉呀,该说是今晚的风儿还真不宁静吗?」卡芙故作镇定开着玩笑。
前面五个,後面三个,大部分都拿着家伙,有的拿铁棍、有的拿小刀、还有一个拿棒球棒的。我说後面那位老兄,你要拿也拿颗篮球呀,拿棒球棒对得起你篮球队的制服吗?
人数有点多呀……卡芙默默将手伸进书包里摸索。
「……你们什麽意思?比赛输了就想来阴的?」纯六紧握着拳,拳头因愤怒而颤抖,好像随时都要冲出去干架似的。
「给我闭嘴!臭婊子」金发男一声吆喝,同时踹倒旁边的垃圾桶,里头的鱼呀、肉呀,还有一些很恶心的东西全洒出来。「所以我才说讨厌女人!跟你们讲道理根本是浪费时间!」
讲道理?你是在说笑话吗?卡芙在心里嘀咕。但是他却压住打算回呛的纯六,轻声对她说:「他们人数占优势,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给我抓住他们!」
金发男的一声令下,小喽罗相继朝两人扑来,前後各来两个,好在刚刚在球场的伤已经不影响,卡芙暗转一圈手腕,看准时机将手一挥——
啪!!
书包的扣子没关,给卡芙这麽一挥,里头的教科书、可爱的文具、写小说的资料像天女散花一样炸出来,前面两个人一下止步,卡芙看准这个时机,转身将手中紧握的「暗器」对准其中一个人。
「哗啦啦~卡芙魔法喷雾~!!」
防狼喷雾就防狼喷雾,还硬要讲一个奇怪的名字加上意义不明的动作。中弹的人哀号一声後开始剧烈乾咳,这玩意儿直喷到脸上,可得咳个五分钟。
卡芙没躲过另一个人,他两手紧抱住卡芙一边大喊:「我抓到了!我抓到了!」
「擅自拥抱可爱之人呀……」卡芙是不躲也不闪,只是静静地说:「可是会受伤的唷★」
然後,他抬起的右膝不偏不倚踢在对方要害上,对方发出一阵呐喊,就只剩在地上打滚的余地。
「纯六,快走!」
眼看纯六就要跟前面两个人打起来,卡芙赶紧用防狼喷雾威吓他们,牵起纯六的手转身就跑。
「为什麽要跑?让我跟他们打!」
「笨蛋纯六!」卡芙斥责她。「横冲直撞可不是勇敢唷?对方人这麽多,你如果出事了女篮该怎麽办?」
卡芙不是怯战,只是衡量两边实力,判断确实赢不了对方,奇袭只能用一次,一旦曝光,卡芙便没有其他对付手段,他本身就不是擅长用腕力决胜负的类型。
「啧!」这句话的达到效果,纯六紧咬着牙,总算掉头。随後又对卡芙喊着:「你的书包……」
「来不及了!一会儿再回来捡!」
他们很有默契地往左右两边跑,後路剩下一个笨蛋,还为了抓谁犹豫了好一会,卡芙没错过这个机会,以防狼喷雾威吓对方,从他身边脱身。
「哼,别以为你们逃得了!」
金发男对他们咆哮,但却没斥责手下?卡芙对他的态度起疑。
没多久,不详的预感就灵验了。
「喔,来了来了。」
昏暗的市场岔路,有五个人堵在路口。
喂喂……把校外生也找来了吗?卡芙在内心咋舌,情况比他想像的还严重。
「……哪个是男哪个是女呀?」
「管那麽多,两个都抓起来就对了……」
「哈———!!」
当那群人还悠悠晃晃站起来时,纯六一个掌击打在其中一个下巴,这招可痛了,下排牙齿直击头盖骨,即使不用太强力道也能重伤对方。
「哈!喝!」
纯六继续动作,手刀劈在喉结上、使出浑身力道狠踢对方下体,短短几秒接触,纯六已经击倒三个人。
「哇喔~」卡芙吹起口哨,看来他也低估纯六的战力。
「卡芙你说的对。」这回换纯六抓住卡芙的手。「那个卑鄙的男人早已包围这里,我们得快点逃出去。」
「看不出来你这麽能打~」
「以前有学过格斗。」纯六边跑边说。「後来家里不准我继续练,操你妈个重男轻女。」
「所以才改练篮球?」
纯六在奔跑中瞄了卡芙一眼,他还真是一下就看穿自己,狡猾的微笑,像极了深谋远虑的狐狸,可是纯六又无法讨厌那个笑容。
为什麽呢?
或许是因为,卡芙跟自己有着相似的气息吧?
「大概是啦。」纯六没有明确回答。「因此,我不能再放弃篮球。」
「那就更不能被抓了,走这!」
卡芙领着纯六,爬上一个窄小昏暗的阶梯,来到一个广大空间。早上好像是卖肉的,即便此时没人,难闻的恶臭仍挥之不去,隐约从窗户传来漆黑的夜色,让这二楼的大厅活像个废墟。
「走这里没问题吗?我们好像往偏僻的地方走?」
「屋顶有别条路可以通往其他大楼,那里可以封死,逃到那就是我们赢了。」
卡芙笔直往楼上走,好像他常来似的。
「妈的别跑!有种给我站住!」
此时金发男已经追上来,他们一到二楼就散开,人数好像又变多了,刚才才十三个,现在已经超过二十个。不过卡芙跟纯六已经爬到楼梯最上头,望着广场,就要打开通往屋顶的门。
卡芙解开生锈的门栓,推开厚重的旧式铁门。
「喂!在那里!」
其中一个人发现两人的踪迹,指着他们大喊。
「五个人在楼下,其他跟我来!」金发男一声令下,率领众人直往这奔来。
「只要逃出这里……」
卡芙费了好一番劲才推开大门,屋顶的风瞬间吹来,与二楼死气沉沉的气氛不同,清晰的空气洋溢着自由的味道。
可是卡芙踏出门外,脸色却铁青了起来。
「……失算了。」
他的喃喃自语柔弱而绝望,纯六很少从卡芙身上看到这种表情。
「怎麽回事?」她不禁问。
卡芙没有回答,而是跑到前面,用力拉扯上面的大锁,气急败坏地喊:
「以前没有这个呀!可恶!什麽时候装的!」
那是一种宛如牢房用的铁栏杆,简单、却又坚固地阻拦他们通往屋顶的道路。虽然有门,但上头的大锁也清晰可见,那是脚踏车使用的长条挂锁,纯六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打开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
卡芙大喊大叫,对铁栏杆又踢又踹,整个空间都能听到他不甘的回响。
「快退回去!」
忽然,卡芙对纯六喊道,纯六这才意识到如果两人被堵在这里情况会非常危险。
「猫抓老鼠就玩到这里。」
金发男露出狰狞的笑容。
「接下来就是大人的游戏了。我要让你知道,什麽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男人们的视线,是下流、是肮脏、是不堪入目的侮辱。
被他们抓到,会有什麽下场可想而知。
……死都不要这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纯六拿起地上一根铁棒,藉由呼喊壮胆,直朝一群男人扑去。
走廊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纯六得以和男人一对一单挑。
第一个是黑大个儿,虽然人高,胆子却很小,被大喊的纯六压过气势,当他还在迟疑时,纯六的铁棒已经打在他脖子上。
纯六可是使劲全力呀。
一下、两下、三下,纯六连打了三下,即使是女生的力道,也足以让一个大个子受伤,在黑大个倒地之前,纯六使劲一拉,大个儿倒在纯六背後。
「下一个!」
第二个是小瘦子一个,虽然拿着球棒,可重看不重用,下场跟黑大个一样惨。纯六才一转眼就收拾两个人。
「襙你妈的瞧不起女孩子,下场就是这副德性,再来!」
站在第三个的,是金发男。
他看到手下被扳倒,不慌也不忙,拿出一把蓝波刀,舔着刀尖威吓对方:
「你会後悔的,臭婊子。」
「少给我废话,我要打得连你妈都认不出你!」
纯六没注意到,自己着急了,她现在只想教训眼前的男人,格斗技的基础忘得一乾二净。
而金发男呢?
他虽然没学过格斗技,可他打架的经验可丰富了。
纯六的铁棒被他一把抓住。
「……放开!你这个废物!有本事靠真功夫打呀!」
空手抓住铁棍不是真功夫,那什麽才是真功夫?
金发男当然没吐槽她,而是用力往她腹部一踹。
好痛!好大力!
纯六被迫放开铁裩,往後退了好大一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剩空手?没关系,跟他拼命!
纯六像失去理智似的,朝金发男扑过去。
迎接而来的,是对方挥出去的右钩拳。
「……咕呜!」
纯六结实接了这一拳,腹部一阵灼热。
她以为自己会被痛打。
但,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嘶嘶嘶嘶嘶~~~
金发男出手准确,那一刀,正好从乳沟中穿过,划破纯六的制服,也勾破她的胸罩。
纯六丰满的上围裸露在众人视线当中。
「看呀!各位。」金发男把纯六往後推,同时抓了纯六胸部一把。「有这种淫荡的奶子,被人干也是活该自找吧?」
纯六觉得浑身不舒服,一想到刚刚的触感就觉得恶心。
「变态!下流!」
「对,就是变态,但这变态可是你招来的,臭婊子……」
「不要动。」
这个时候,卡芙的声音从背後传来。
纯六回头一看,发现卡芙抓着刚刚那个黑大个,手里拿着什麽东西抵住他脖子。
「不要轻举妄动。」卡芙又重复了一遍。
此时的他与平常不同,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息,金发男算是懂察言观色,没有继续动作。
「纯六,你过来一下。」
「不用你帮我,我自己可以解决他们!」
「你过来一下。」
卡芙并没有特别大声,但他的话好像有种看不到的权威。
纯六觉得卡芙怪怪的,也有点被他吓到,於是纯六遮住胸部,後退到卡芙身旁。
「干嘛……」
噗嘶嘶嘶嘶嘶────
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卡芙暗藏的防狼喷雾剂,竟然对准纯六的脸喷。
这个突发动作让纯六毫无防备,吸了好大一口,呛鼻的气味立刻引起生理反应,纯六狂咳不止,连话都说不出来。
「咳哼、咳哼、咳哼、卡芙……咳哼、你……咳哼!咳哼!」
「纯六抱歉,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卡芙的语气很哀伤。「毕竟你还是女孩子呀。」
女你妈!!
纯六真想一拳头打在卡芙脸上,可现在她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撑着刚才打人的铁棒当拐杖,才勉强不跪在地上。
「喂,要不要来一场交易?」
卡芙对金发男提议,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市场回响。
「交易?」金发男挑起眉毛。「有意思,我就听听你在背叛之後会想提议什麽?」
「不要伤害纯六。」卡芙一口笃定地讲。「如果你们答应,我保证你们全身而退。」
「让我们全身而退?」金发男听到卡芙的提议,哈哈大笑起来。「在这种情况说让我们全身而退?那如果我不答应,你想怎麽办呀?喂?」
「我现在就杀了这两个人。」
卡芙手中不知哪来的玻璃碎片,抵在其中一个晕倒男人的脖子上。他的语调既不带任何虚张声势,也欠缺紧张感,但卡芙冰冷的眼神、及平铺直述的论调,皆在强调一件事。
卡芙是认真的。
「你出来混的想必不希望闹出人命吧?」
卡芙玩弄手中的玻璃,以平滑的切面在晕倒之人的喉结上磨呀、磨呀,宛如在宣示着:试试看呀?我真的会动手。只要卡芙一用力,随时能贯穿人类最脆弱的部位。
「我认为这是很划算的交易唷?」
金发男咽了一口口水,他被卡芙镇住了。
冷静点,这可是在部下面前!金发男好不容易才掩饰住自己的慌张。
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得取回交易的优势才行。
「交易的内容,是确保那个女人的安全是吗?」
「对,我只求纯六的安全。」
「意思是,你愿意为她做我们打算对她做的事情,对吧?」
「让她知道什麽是『女人该有的样子』,对吗?」卡芙很快就理解他的意思。
试问,一群男人要如何让一个女人了解「女人该有的样子」?
从刚才金发男的作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
「我觉得你们赚到罗?要论性感,我可是在纯六之上。」
卡芙将西装外套缓缓脱下,先是右手、然後左手,隐藏在其中的是卡芙纤细的肉身,他的腰很细,肩膀也很狭窄,明明是修改过合身的制服,胸前却格外蓬松,加上卡芙解开黑色的领带,将它挂在胸前晃呀晃的,暧昧不明地让人搞不清楚那到底是男人的胸还是女人的胸。
卡芙将紮好的制服,一点、又一点缓缓拉出,当衬衫拉出裤头的一瞬间,小蛮腰上的肚脐眼儿曝露在众目睽睽当中,转眼即逝,卡芙又将手藏在衬衫底下,把学校规定的皮带慢慢抽出来,皮革的材质穿过裤头发出嘶嘶嘶的响声,如同撩人的音律,骚骚拨弄在场所有人的耳根子,卡芙将脱下的皮带高举在众人面前,一松开指头,皮带从卡芙胸前滑落,带过他的身、他的腰、穿过他两腿之间,掉到地上。
「……老大,好像有什麽东西觉醒了……唉唷!」
「闭嘴安静看啦!」
金发男斥责擅自开口的手下,自己则偷偷咽了口口水,这回与刚才完全是不同意义的口水,连他自己也觉得心中有什麽开关被打开了。
卡芙露出一抹微笑,这笑有几分淘气、几分暧昧、几分妖艳,他带着这「卡芙式嘲弄」的笑容继续动作,「嘎啦」一声,拉链被拉开了,所有人的眼睛紧盯着那窄小的缝缝口,可卡芙却很有技巧地用手遮住内侧,使众人无法窥探其中的秘密。卡芙解开裤钩,他的长裤也经过修改,相当服贴,即便裤头松了也不会自然滑下,而卡芙的腿根本修长得不科学、不自然、不像是男人的腿。
「嘿~咻!」
由於裤管太紧,卡芙必需前倾身子、抬高臀部才有办法顺着某个角度脱下长裤,伴随着可爱的音效,两手一施力,一口气将裤子套过圆润的翘臀。
竟然是一条粉红色的三角内裤。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睁大眼睛盯死卡芙的两腿之间,一条素色、没有任何图样的三角男用内裤……不,由於衬衫太长,根本遮住了重点部位,甚至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男用内裤,在衬衫下摆与两腿之间若隐若现的部分实在……实在太引人遐想。
「不准!!」
後头传来纯六的大喊。
该说是她破坏气氛吗?
一直乾咳不止的她,总算有办法开口,她流着泪、脸上还挂着鼻涕,竭尽所能挤出这麽一句话:
「为什麽要屈服他们!让我跟他们拼命!你们这群饭桶!不准对卡芙乱来!」
卡芙见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赤裸着脚,只穿着内裤与衬衫,缓缓往纯六走过去。
「亲爱的。」他以抚媚的手画过纯六脸颊。「我知道你勇敢,但照刚才的路线,你们会两败俱伤,而你也会失去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
「不要讲我是女孩子!」纯六破口大骂。「操你妈个女孩女孩女孩!女孩又怎样了!女孩就活该被欺负、被打压、被受到不公平的对待吗?我要证明女人比男人强!就算你是卡芙,我也不准你阻止我!」
卡芙听了仍挂着笑容,不过他的眉毛挑了一下。
「纯六你知道吗?」他贴在纯六耳旁,一字一句慢慢地讲:「总是横冲直撞、大声嚷嚷的你,像极了任性十足的女孩子。」
咚!
一记重击打在纯六胸口。这一记很重、力道很大,纯六觉得有什麽东西顺着食道逆流而上,差点没吐出来,当卡芙将她放开,纯六根本无法支撑自己身体,只能任由地心引力被迫拉倒在地面。
好恶心。
脑袋好晕。
他是打到我哪里?为什麽我意识逐渐模糊了?
「所以我才无法放任你不管。」
卡芙既温柔,又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成为纯六失去记忆前,听到的最後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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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连载直冲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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