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的功课很差,所以我被安排去上安亲班,写功课、复习及预习功课,就在我小学三年级即将升四年级的暑假,我认识了那个男孩
那时候的我,正在上安亲班安排的英语课,那时跟两个同年的同学一起上课,下课休息时,大家一起玩
我从门缝中看到我们安亲班的主任-苏老师,在跟一位看起还很严肃的女士旁边还跟着一位男孩,那个男孩穿着浅蓝色格子短袖衬衫,搭配黑色裤子,我看到他们在谈话,也就没多理,继续看着我的书本
隔天,我们都在写功课,苏老师带着他,跟我们认识,「他就严鸿,跟我们同年,以後会一起来上课」
此刻我才看清楚他的脸孔,他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冷冷地没有笑,我们安亲班还有一位张老师,她开始帮我们上课,也没有特别去理他,我已经忘记,甚麽时候跟他开始熟悉,暑假的每天我都必须到安亲班报到,看到他好少讲话,很认真的上课,他也是上课会问问题的人,在安亲班的考试,发现他都是考最高的,时间一长,我们都会慢慢地聊天,感情也逐渐变好,我们甚麽都可以聊天,他的家境好像不错,常常带着最新文具跟我们炫耀
「这不是那个品牌的新品吗?」他手里拿个极短的笔
在学生时期,没有零花钱,买不起市面上文具的新品
「这麽短,好写吗?」心理充满疑问
「我试过,还不错」他立刻写给我们看
他的铅笔盒是一个黑色硬壳的,里面有几只笔,但是每一只都被摆整齐在里面,我就顺手拿过来写,果然新东西就是好,心理想买,但是家里却不准
在小学四年级时,我们都会一边开始预习五年级时的课程,我一开始都不知道我是就读明星学校,是大家每一学期教材出来时,我们都会看自己会读什麽出版社的教科书,安亲班的朋友,他们的教材都跟我的不一样,後来班主任跟我说,我读的是明星学校,为了大家的升学率,会选比较难的教科书,以前学习就已经不好,只能更努力
平常我们学习一般学校的课程,还会额外学习心算,每次都是二三十题在写,每次写错一题都会跳一下青蛙跳,每次我都会几十跳在跳,我每次看到他永远都跳得很少
「你怎麽可以跳这麽少?」
「因为我厉害」
看着他那张得意的嘴脸,真的很欠揍,可是却让我更上进
在安亲班最开心的时间,是吃点心的时间,每天都会期待要吃什麽,我们3.4个,常常一边吃一边聊天,有一次,我跟一位同学,在聊当时正流行偶像剧的话题,里面的男主角都很会谈恋爱,现在正流行的壁咚的姿势,那个时候根本没有那个流行词,只觉得那个姿势很帅
「严鸿,你可以示范那个姿势吗?」其中一位女同学说
「什麽?」
「我先示范给你看」我看戏的心情来演示
一只手压着墙壁,眼睛面对着我看着那个女生,我示范完,很期待他的示范
他最後真的示范,看近另一个男生,那个男生还表演害羞,我们四个笑的很开心,其实我们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学校,可是感情却比班上的同学还要好
那时候,因外开始进入青春期,普遍来讲,女生会比男生来的早,可是他都比我高半颗头,他每次都会用手划过我的头顶,来凸显他的高
「嗨,矮子」
「你很讨厌」我就会甩开他的手
我们上课时,教室桌子是大张长方形,每个要上课的时候,大家都会挑自己喜欢的位子坐,我们几个都会有习惯的位置,桌上是专心读书,桌面下却是我们上课时,捉弄对方的游戏,他的身高高,在他的脚都会伸直到我这边,我就会去踩他,他会再把一只脚踩上来,我们会踩来踩去,最後我们两个人的脚,就会相叠在一起。
每次的月考出来,我们都必须把月考考卷,拿回安亲班让我们班主任看,我的成绩一向没有很好,考得不太好,心情就会很差,而且还会被骂
「你怎麽会错这种题目呢?」主任坐在我旁边,一边订正答案,我只有不吭声的默默低着头,垂着脸低头订正,订正完考卷,还要接着上课,那时候很郁闷,只能一直认真上课,连到吃点心的时间,我都没有出教室,一直坐在位子上完成作业
「给你」他拿点心给我
「谢谢」我接着写作业
我看着他没有出去,也在教室里面,终於写完作业接着看书,抬头看着他
「怎麽没有出去?」
「外面太吵,里面比较安静」
他接着问「心情有好一点吗?」
「还好,只是都这麽努力,结果还是这样,真羡慕你,那麽聪明」
「那就再努力,不要让我觉得我没有对手」
「对手?」我疑惑看着他
「以下次月考为目标,我们来打一个赌?」
「怎麽赌?」
「如果下次月考,你能每一科90分以上,平均成绩要高过我,就算你赢,如果考不到就算输,赢的话,我会送你一份礼物」
「如果输的话呢?」
「那你就要认我处置」
「什麽?!这根本不可能」我瞪大眼睛看他
「不敢?」
「赌就赌,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你」骨子里不服输的心情被他挑起
他伸出小拇指,我也跟着伸出拉勾
自从那天起,我比之前更用功,一直拼命读书,练习题目,小考开始明显进步,家人都以为我开窍,不过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为了那个赌约,不信会输给他,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下一次的段考,从倒数几名,到中间排名,每一科都考到90分以上,还有一科满分,开心拿着考卷去安亲班
「你真的进步很多」班主任对我说
「谢谢」我正在跟主任讲话,他突然站在我後面,脚步轻巧,居然没发现
「这次考的不错」他小声对我说
被他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他离我距离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老师,考卷」他把考卷拿给主任
「这次考得如何?」主任问他
「只有一科没满分,这次还是班上第一名」
「很好,是哪一科没考到满分」
「数学」
主任看着考卷说「你怎麽会错这麽简单的题目,考试时,没检查吗?」
「太大意,没想到会错这一题」
我在旁边听,心想「他这样,我这一次不就输定」
「我很快订正完,他坐到位子上」
「严鸿,你这一次考几分?全部满分吗?」另一外同学问他
「有一科没考到」
「果然是严鸿,这麽厉害」
低着头写着讲义,听着他们的对话,他递着一个纸条给我,上面写着「想知道,为什麽数学没有考满吗?」
「不想」我接着写下回覆
过一下又传给回来「因为考试时,我写到这题,想到你曾经问我的题目」
他把考卷拿给我看,真的是我曾经问过他的题目,我看着笑他,「你竟然会错这题,你那时还是我问你的」我笑出来
他突然小声说一句「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呢?」
他这麽一说,我突然不知道怎麽回应,我们间的气氛,有一点小小的改变
他接着说「不过你还是输了,两样只有一个通过」
「可是,我真的进步很多,可不可以~」我低身哀求
「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他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
「欸~严鸿」
他离开座位走出去,跟在他後面,紧张看着他
「你会把我怎麽样?」
「如果告诉你,就不好玩」
「告诉我」
那天终究没告诉我,但是在隔天,我的柜子里却多了一只充满折痕的白色纸鹤,我看了一眼,放回我的柜子
上课时,他突然问我「喜欢吗?」
「甚麽东西?」我一脸疑惑
「你柜子多的东西」
「那是你送的?!,不是要整我吗?」
「一时之间,不知道怎麽整你,我想再跟你赌一次,这一次赌的是,毕业奖,如果能拿到第一名的市长奖」
「你现在是在跟我赌,我稳输的,毕业奖可是结算一年级到六年级,一定不会拿到」
我看到他已经送我一只纸鹤,就硬着头皮
「你这次想赌甚麽?」
「我们就为对方做一件事」
「这麽简单?」他的要求竟然这麽简单,也罢
「好吧」
他微笑挑一下眉
「对了,我还没问你,为甚麽要送我纸鹤?」
「笨蛋,你自己想」
生日时,主任送我一份小礼物,他们才知道我的生日
「你生日也不说,回去我送你一张电子生日卡片,给你」其中一位跟我说
「谢谢你,我知道你的生日在下个月,到时候再回送给你」
「好,谢谢」
我们几个都送我,只有他没有出声,我戳他的手,死皮赖脸对他说
「生日礼物」
他看着我几秒,没有回应,继续看书,我看他没有反应,心理有点失望也看着书
这时,突然感觉脚的疼痛,我看着他
「突然想踩」他没有看我,继续看书
「你很无聊」
上完课我先去厕所,大家陆续出去吃点心,我回到教室,教室没人,为了整他,从他的後面背部挥了一掌,他被吓到也会痛,不经意骂了一句脏话
他转头看这我,我理直气壮说「谁叫你刚刚踩我的脚,真的会痛」
「你」
我看到他突然站了起来,对我说「你因该知道,我是跆拳道黑带,你现在是挑战我吗?」
「我知道,我就要让你知道,不要想到就欺负我」他一步步向我靠近
「从来没有女生敢这样对我,你真的是第一个」我被他退到教室门上
他虽然不是第一次离我这麽近,可是我还是会紧张,他一只手压住门,我想要甩开,他却把门关上,我真的惹到他
「这是我要送你的生日礼物」他的脸慢慢靠近,我却不敢看他,他脸离的我很近,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他一直看着我,我突然蹲下去,闪过他
「无聊」我吐舌头,就打开门
我出去时,主任还跟我们说「你们两个赶快出来吃点心」
「好」我回应
他也跟在我後面出去
我在吃点心,一边在回想刚刚他的表情,他走到我身边
「礼物喜欢吗」
我没理他,我从余光看他,一边吃一边微笑
时间很快,他来上课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我也一边上课,其实,我每天都期待他的到来,有一次主任要带我去水上乐园玩,可是我是怕水的,看到别人都很开心,我心里可是不太想去
「你有要去吗?」他问我
「我回去问我妈,看她愿不愿意让我去」
「我会去,可以好好展现」
「也是,你不就是游泳校队的」
「你会游泳吗?」
「一点点」虽然不会,还是拉不下面子
最後,我还是去了
在玩的过程中,他因为要整我,他把我拉近水里,因为我不会游泳,我让水呛到,因此跟他生了好大的气
回去上课时,没再跟他说一句话
「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低头写着作业
这时有一张纸条,递到我面前
「不要生气,不然你说你要怎样才不生气?」
「我想吃巧克力」
「只要巧克力就好」
「对,我只要吃巧克力,心情就会变好」
「好」
隔天我的柜子里面,多了一条巧克力,没想到他真的希望我不要生气
小学毕业时,他真的如愿拿到市长奖,其实这赌约本来就会输,我只是好奇他希望我帮他什麽?
可是他都一直没提,有一次,我们在看书,他突然问我「你有想过未来要作什麽吗?」
我思考一下,完全不动脑说「不知道,你呢?」
「我在想,都要上国中,因该好好设立一个目标,可以去努力」
听到他严肃的说着,心中也开始思考,未来要作什麽呢?
看到他陷入沉思,不经意说出「我不是欠你一件事吗?不管未来怎样我一定都会帮你」
我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我们等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