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鬥魚的眼淚 — chapter 14【十三歲】──他們口中的我們

转眼间,「国中生」这个身份已经跟随我半年多了。

寒假过後的天气依旧寒冷,我将双手从冰冷的水中抽离,再将手中的筷子递给方可璇,「好了!试吃看看吧!」

我们站在方可璇家的厨房里,低头凝望桌上的日式炸虾,同时伸出筷子,将食物放入口中。

「嗯!好吃欸!」方可璇率先惊叫出声,举起她纤细的左手。

我与她击掌,「太棒了!我们成功了!」

最近,我们找到一些新的乐趣,对煮菜充满热情与好奇,常常在方可璇的家里研究各种不同的料理。

「应该要给刘以诺品尝才对,看他还敢不敢再说我们只是男人婆装女人!」方可璇粗鲁的用筷子插起另外一只炸虾,一口放进嘴里,「对了,他人呢?」

我耸耸肩,「在学校练吉他。」

她露出嫌弃的表情,「我的天啊!练什麽吉他啊?他才是在装情圣吧!」

我轻笑出声,方可璇的表情与说话方式总是那样生动有趣。

升上国一後,我很幸运的与方可璇同校又同班,而以诺依旧像是我的影子般,也和我们在同一个班上。

就像我爱上料理一样,他最近对音乐充满兴趣,常常在放学後及假日与社团的学长一起练吉他,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麽方法,才让学长愿意特地在非社团时间时教他吉他?不过,他能够不拘束於家庭,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过活,这样就足够了。

吃完炸虾後,我与方可璇在房间里打电动,她可是仅次於以诺,难得能够与我匹敌的对手,我们玩到忘了时间,直到她母亲『啪』的一声踢开房门,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俄语後,我们才停止电动,搭着她母亲的车回到我家的公寓里。

与她们道别後,我走进电梯里按下十一楼,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瞥见一抹疑似是蔓蔓的身影,我下意识的伸手推开电梯门,探出头呼唤:「陈蔓蔓?」

蔓蔓缓缓的从围墙中走出,她手上提着便利商店的袋子,应该是刚帮妈妈跑腿回来吧,不过,最奇怪的是,在这寒冷的冬天,她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以及针织衣就出门了?

我走到她身旁,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体微微地颤抖着,我诧异地问道:「你怎麽不穿外套就出门了?」

她低下头,右脚轻轻前後摆动,良久,才小声回答:「我忘记穿了,哈哈。」她将手中的袋子交给我,便往电梯里走去,「好冷哦!我们快上去吧!那个帮我拿给妈妈。」

我的心里感到一阵阵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蔓蔓好像……在隐藏着什麽?

***

「哇哈哈哈哈!」

一听见班上男生们猖狂的笑声,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他们又故意在打扫时间造反了。

在上学期这半年的相处中,全班几乎都知道方可璇怕男生的这个弱点了,不知道是基於什麽样的心情,班上一群调皮的男生总喜欢戏弄方可璇,故意选她为卫生股长,仗着她无法约束他们,光明正大的偷懒。

我握紧扫把,转过身,大步朝方可璇以及那群男的走去,「喂!你们!还不快打扫!」

一位男同学转过身朝我扮鬼脸,「你又不是卫生股长,没资格叫我们扫地啦!」

「对啊!你看,方可璇都没说话了,你是在吵什麽啊?」

接着,他们哄堂大笑,继续他们的游戏。

一看见他们的嘴脸,我差点没把扫把给应声折断,我转过头,朝方可璇叫道:「你快点叫他们扫地啊!快拿出你平常的魄力!」

她紧紧皱眉,怯怯地摇头,「我、我不行啦。」

「你一定要克服你的恐男症啦!不然可是会一直被他们压在头上欸!」我气急败坏地摇着她的肩膀。

忽然有一只手抓住方可璇的右手臂,我与方可璇同时转头,发现是一位一直以来都对方可璇有好感的男同学,他一脸痞样的说道:「喂,我帮你去叫他们扫地,你就跟我交往,要吗?」

方可璇的脸瞬间刷白,放声尖叫,「啊啊啊啊啊!」

一听见她的尖叫声,那群男的又开始大笑,真是烦死了!

「滚开啦!」我粗鲁的扒开身旁男同学的脸,拉着方可璇往教室走去。

一进教室里,我环顾四周,终於从一群男生里找到刘以诺的身影,我二话不说的推开那群男生,走到将双腿翘在桌上的以诺身旁,如果是以诺的话,他们多少会听吧?

「喂,去叫他们扫地。」

他的视线没有从手中的掌上型电动离开,「你去叫就好啦。」

「等等,你为什麽在玩电动?」

「你先别吵。」

哇靠!我真的是快要被这些男的给气死了!怎麽每一个都这样啊!?

我抢过以诺手中的电动,「你这白痴!不要再玩了!快点过来啦!」

他将双腿放下,终於看向我,不,是瞪向我,「喂!还给我,那是最新的游戏,我要在老师还没来之前破关。」

我抓紧电动,「是吗?那我把它弄坏,你就会过来帮忙了吧?」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吗?在我说完话之後,好像听见身旁的男生们倒抽了一口气。

以诺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为何要我去叫他们扫地啊?你那麽暴力,怎麽可能摆平不了他们?」

「看来你是不要电动了。」

话语刚落,站在以诺身後的胖子忽然奋力的将他往前一推,他直直地撞到我身上,「刘以诺!你快去帮陈双双啦!他要毁掉的东西可是我的电动欸!开什麽玩笑啊!」

我一愣,望向手上的电动,乾笑了几声,不知道他花多少钱买的?真是幸好我没有毁了它……

「啧!知道了啦!」以诺抢过电动,还给胖子,不情愿的往方可璇走去。

我立刻跟上他,他黑着脸碎念:「都是你这女人害我没有破关。」

「你才差点害我要赔人家电动!」

他不耐烦的问:「你到底要我干嘛啦?」

「我要你去叫他们打扫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都要上课了,现在去叫也来不及了好吗?蠢蛋!」

见我们又开始争吵,方可璇站到我们中间,「你们不要再吵了啦!真的很爱吵架欸!」

我们俩同时瞪向她,异口同声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太弱了!』

语毕,我们三人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直到上课钟响起,才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方可璇被男生戏弄、我出面制止、以诺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些全部,不断地在每天早上重复上演,老天啊!我实在是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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