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属学妹。
只要一想到茶会那天抽到的那支签何咏婕就不禁直冒冷汗,她原本只打算平淡地过完大学这四年,可那天她抽到的直属学长却是系学会会长,从身旁其他同学欣羡的眼神,还有学长姊们的欢呼声,她就可以知道自己因为这支签的缘故这四年应该是不大可能平静地度过了。
所以从那一刻起,她便暗自打算放生范承浩,因为唯有这样她才能不必去面对那些她所不想去面对的人事物。
「你还是没办法打开你的心房吗?」陈若仪从她眼中散发出的那丝脆弱中得到了这个猜测。
何咏婕对於陈若仪的眼神感到有些压迫,她有些害怕这种总是被一眼看穿的感觉,「我……」
「那你就留下来听我们练习吧。」陈若仪弯起笑,「我想你听了我们的音乐之後,一定会有更不一样的感受的。」
什麽意思?陈若仪的话让何咏婕听的不是很明白。
瞟见了她的迟疑後,陈若仪又接着说:「相信我,就像那天你在茶会那天愿意跟我攀谈的时候一样。」
「首先,让你的心情保持愉悦是最重要的第一步。」陈若仪抛了个极为甜美的媚眼。
「对嘛对嘛,咏婕你就留下来一起玩嘛!」卓少彻一脸无辜的眼神直盯着何咏婕,让她只得眼巴巴地看向两人。
「好吧……」她勉为其难地答道,毕竟两人都已经这样恳求她了,身为一个学妹她实在找不到藉口在这种情况下得罪两人。
反正暂且就当作自己是在听一场表演,听完之後跟这些人去吃个饭,只是吃饭的时候身边会坐着这些人,只要自己不要去在意就好,她这样告诉着自己。
「欸,子恒刚刚在群祖传讯息说他今天晚上要先去一趟医院,所以不来练团了,吃饭他还是会去,只是可能会比较晚到。」卓少彻语毕後便对着手机迅速地回了几个字眼,便将手机放回口袋。
闻言,陈若仪脸色有些差的问,「是子晴又住院了?」
「应该吧。」卓少彻耸耸肩,「你也知道他不会跟我说的那麽详细,如果你真想知道就等会儿再问他吧。」
「可是这样主唱不在我们是要练什麽啊……」卓少彻拿起吉他嚷嚷着。
「就先等承浩来再说吧。」陈若仪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地板。
何咏婕瞥见这两个人脸上的异样後,只敢从包包里掏出手机转移注意力,闭上双唇噤若寒蝉。即便她完全处於两人对话中的状况之外,可是她还是懂得看清场合的,现在这个时候不要说话会是她最好的选择。
於是整个练团室除了回荡着卓少彻悠悠的吉他声外,便只存在陈若仪和何咏婕两人微弱的呼吸声,气氛有些凝重的让这三个人像是有默契似的谁也没先对谁开口。
一直到练团室的大门又被开启。
「若仪、少彻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说话的人搔搔头,脸上的神情满是歉疚,「刚刚学生会那边坚持要我们去帮忙处理一些事才会拖——」
不等范承浩把话说完,陈若仪便走了上前握住他的手,柔柔地说:「没关系,你有看到子恒发的讯息了吗?」
「嗯。」范承浩微微颔首,「应该没事啦,反正不是还有彩甯在帮他吗,别想太多,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咦?这不是咏婕吗?你怎麽会在这里?」
「学长好。」何咏婕放下了手机,漾着一抹浅笑。
「阿彻想找她入社,但是她还没答应,所以我们就邀请她留下来看我们练团还有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哦,这样啊。」范承浩眯起眼,淡然地笑,「这样也好,如果咏婕加入我们社的话,我这个直属学长也能就近好好照顾她,不过……这也要看我亲爱的女朋友同不同意啦。」
「别闹了。」陈若仪忍不住瞅了范承浩一眼。
而两人打闹的样子看在何咏婕心里,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曾经她的脸上也张扬过如同陈若仪这般璀璨的笑容;如今在她心底那些令她醉心的回忆却只能成为追忆。
她好想念过去那个自己、那个总是觉得很幸福的自己,至少可以不必像现在这个样子欺瞒自己就算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至少,可以光明磊落一点告诉别人她其实很寂寞。
「不是说要吃饭吗?你看卓少彻那个脸,一副就是非洲难民的样子,我们赶快出发,不然我怕他会饿死在这里。」
「欸,注意一下你的态度喔,你有看过哪个难民长这麽帅的吗?」卓少彻嚣张地扬起下巴,却只换得陈若仪的白眼藐视。
「好啦好啦,别吵了,你们这样是打算让咏婕看你们的笑话吗,你们两个赶快收一收,订位时间快到了。」
而看着眼前这一幕的何咏婕倏地收拾起眼底那抹欣羡,微微笑着。
*如果可以,就请让我继续欺骗自己其实我一直都过得很快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