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业君你呢?毕业後会去别的城市读书吗?』
印象中,那女孩用一脸的天真和真诚的态度这样询问着。
『不会哦,我会留在这里。』
记得当时自己是这麽回答的。
『我会留在这里。』
『留在这个——』
*
「——留在这个,我们相遇的地方。」
软床上,仰躺着一名有着显眼赤色头发的少年,他正面对发亮的日光灯高举着手,让灯光透过指缝照在脸上,嘴里喃喃自语。
我当时到底为什麽会做这种决定呢?
赤羽业使力坐起上半身,驼着背发起呆来。
大概是因为——
「啊——!别想了混蛋!」
他烦躁的把一头赤发抓乱,边走下床回到书桌前,让自己埋进考前复习的讲义里不允许意识再去想那些几年前的事。
升上高中後,他没有像国中时那样,到处欺凌同济或者翘课到外头惹是生非,反而拿起书本、安分守己地坐在教室里认真读书。虽然这本来就是身为一名学生应有的行为和本分,但如果认识初中时的他,那就会体会到高中的赤羽业是多麽的不一样—与原先的他,有多麽巨大、无法想像的改变。
原本赤羽业就是个脑袋聪明灵敏的人,以前每天都在玩乐的日子中度过,却还是能在每次段考取下前三名的位置,从这点就能证明老天是如此的不公平。再从他到处跟别人打架、闹事来看,常常以一对十、单打独斗,可还是能轻松拿下胜利这件事,证实了他灵机应变的能力、对周遭的观察力与身手,是多麽极端的强大。
如果这样的人再做到当个人人赞赏、人人夸耀、品德高尚、学业优良的好学生,那该有多麽引人瞩目,多麽让人称羡。
现在的赤羽业,就是如此。
*
下课钟声响起,班上同时爆发出欢呼闹腾的尖叫声。
今天是高二下学期最後一次的段考,撑过考试後,迎接而来的就是长达两个月的暑假。但在每个高二学生心中,都还存放着一件事—高考。也就是大学的入学考试。
现在的欢呼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休憩站而已,接下来的这个暑假不是让人整天放松自己、颓废过生活用的。
在每个开朗愉悦笑着的嘴角背後,都有各自正在担心、忧虑、在意的事情。
这就是青春啊。
坐在最後一排的赤羽业把考卷收齐後,交去最前头的讲桌,原本想放下卷纸直接转身离开,却还是被班导眼明手快地逮个正着。
「赤羽啊,老师很看好你哦,替学校争个好大学的荣耀吧!」
就这样站在讲桌旁,听导师念了差不多十分钟,把内容浓缩一下,说到底就是:「高三绝对不要学坏了,请更加努力在读书上面吧,不容许你反抗拒绝哦。」
赤羽业在心里叹了口无声气,一边怀念着杀老师的「字字都是重点、句句都是人生大道理。」,藉此让班导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好不容易抓到对方稍微词穷的空挡,赤羽业随意编了个要和家人一起吃饭的理由,向导师道别後,迅速收拾好书包就快步离开早已只剩自己一个学生的教室。
ㄧ步出校门口,他就明显地慢下脚步。
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赤羽业一面想着晚餐要吃什麽、一面往住家附近的商店街走去。
他扫视着街道两边的店面,像往常一样随性的拖着脚步。
在经过一家便利商店时,他随意地往里头一瞥,看到了一个很是熟悉、却又想不起为何感到熟悉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站立在便利商店门口,自动门因为感应到而开启。他探头到店里,视线跟着那个身影移动。
那是一位女性,从对方穿着制服来看,应该也是一名学生,身高目测不超过一百五十五公分,身材很娇小瘦弱,大概是个小学生吧。
但赤羽业压根不认识什麽小学生,可他就是莫名的被那道身影吸引住。
那人绑着两股麻花辫,弯着腰在放饮料的冰柜前四处看着。
想到挡在门口不太礼貌,赤羽业索性走进店里,接着缓步走到冰柜隔壁一排的零食区。因为身高,他可以轻易跨过摆放商品的架子,看到对面的饮料区。
他盯着那人,看到她在冰柜前左晃晃右晃晃,最後停在煮欧蕾系列前面,貌似是在思考要选哪个口味。
赤羽业愣了愣,眼睛不离对方地抬手把刚才在路上的贩卖机投得草莓煮欧蕾送到嘴边,吸了一口。
他看到女孩专注认真的背影,莫名又是一股熟悉感窜上心头,好像是有在哪儿见过却又捕捉不到在脑海里闪过的画面。
时间又过了三分钟,赤羽业咬着早已喝光的铝箔包的吸管,默默注视着女孩的一举一动,看到她打开冰箱又关上、犹豫不决的样子,赤羽业在心里给她下了个注解:选择困难症。
他将手中的铝箔包挤扁,准备转身离去,就把这短暂的停留当作是一时间晃了神、消磨下时间。他旋身欲踏出脚步,眼角余光接着瞥见那女孩终於挑选好,开了冰箱的门、拿了草莓口味的。
倏地,又有什麽一闪而过他的脑海。他停下步伐,静静看着女孩走到柜台结帐,接着看似心情很好的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出便利商店。
在听到店员说谢谢光临之前,赤羽业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体无法动作,就像石化了般。他用力扭头看向方才女孩挑选饮料的位置、又狠狠转回往她结帐的柜台看去。
有颗小石子,从岸边的树丛间蹦出、掉进池塘里,将他心里那片寂静的水面泛起圈圈涟漪。
她根本不是「女孩」、是「少女」、是「她」、是——
赤羽业使力将手中的铝箔包捏紧,另一手揪住肩上的书包提带,接着冲出了便利商店。
他在店门口煞住脚步,扭头往四周张望。看到刚才那身影往左边的大街走去,他赶紧迈步追了上去。
「喂!你——」
深怕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赤羽业追上前、一个伸手揪住了那人的肩膀。
感觉到对方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身体一颤,他控制不住自己般,稍微施力将对方板过身。
接着,他瞠大眼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人有着一对璀璨的紫眸,里头有成千上万的星星在闪烁。
「!」
少女明显怔愣住。双方就这样对看了许久。
半晌,少女颤抖着嘴唇,怯怯开口,一出声,让赤羽业更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认错人。
「业、业君............?」
是接着Ch1的时间线ㄛ......!!虽然距离那章有点遥远......忘记的人建议回头再看一次ㄛ^///^
原本想要一章节写完的,结果写着太愉悦收尾不了就爆字数了∠(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