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傾世絕寵》上卷 — 第六十七章 記憶交錯

「让她好好睡吧,我们出去聊。」伊天夜轻抚她的头发,无比怜惜。

莲羽点头,跟在伊天夜身後出去,关门前瞥了似乎沉沉睡去的紫雪一眼,美眸深藏不解,想问话却又不敢,蹙起眉头,默默离去。

他们一走出去,紫雪立刻翻身,睁开双眸。

望着倒映在门上的黑影,她眼中散出淡淡忧伤,仔细观察满布伤痕的身体,一道道横在雪白肌肤,格外怵目惊心,牵动她不属於自己的那块记忆,渐渐苏醒的过往,与她现世的经历交错成纯黑色幻境,漫天覆盖而来。

上官阳被抓走的那年,她被秦雨萍抓到如心苑,大冬天的,脱光外衣,绑在庭院中央,让侍女一鞭一鞭抽打,痛得晕过去,还被加盐的冷水泼,在痛楚中苏醒,又一轮的鞭打,直到秦雨萍开心,才把奄奄一息的上官璃送回清碧园。

宁雅不敢大肆声张,秘密请来大夫为她看诊,才发现那鞭子竟然是用荆棘所制成,倒刺全插进上官璃皮肤,心疼又如何?过没多久,秦雨萍又找机会逼迫她去煮饭,还故意拿烧红的热铁烫她,一片一片的红痕,全是她痛苦的记忆。

除此之外,秦雨萍有时还会让上官语来看,告诉她上官璃是个贱货,就是该被这样对付,弄得上官语对她充满鄙夷,她们之间的关系才会这麽差。

一年又一年过去,上官璃已然满身伤,却在她伤口化脓,发高烧的那天,母亲被迫喝下毒药,但她醒转,侍女让她去见母亲最後一面,宁雅让她一定要以弟弟为优先,千万别跟秦家硬碰硬。

母亲的遗愿,成为她生命中最後的牵挂,也化作死神,带走凋零的生命。

宁雅,对上官阳来说是个好母亲,对上官康而言是个好妻子,对上官璃却是一再伤她的人,而这个连母亲都保护不了,甚至不愿保护的孩子,最後依然守着母亲的遗愿,已经是最大孝意。

若换作是她,又怎麽会轻易放过?

「上官璃,善良在这险恶的世道中,留不住任何慈悲,换来的只能一场场黑暗而已,正如你经历过的,正如我一路走来的。」紫雪按着自己的胸口,思索该如何处理这些伤痕。

在现代,要处理这些痕迹只是小事,可是在古代……紫雪倒回去床上,把曾学过跟看过的医疗方法重整一遍,试图找出能够帮助她消除伤痕的方法。

想着,她沉沉入睡。

砰的一声在耳边冷然响起,黑色身影冲过来挡在前方,胸口绽出血花,朝她这边倒下来,她伸手去扶,让女子平躺在地上,察看那道伤口。

「小姐!」几个人朝她急奔过来。

「对不起,让他跑了。」最後过来的男人跪在地上,一脸歉意。

「嗯,不用管他,我知道是谁。」紫雪点头,完全不把刚才开枪的人放在心上,彷佛早已知道会有这状况,「送她去医院,务必救回。」

她的一道命令,就像圣旨般。

众人立刻把受伤的女子送到私人医院,经过几个小时的手术後,绿灯熄灭,病床被推出来,女子穿着病人服,脸色无比苍白,心跳微弱,被推往加护病房的方向。

随後,医生走出来,看着始终不动的紫雪,眼神冰冷。

「她为你挡枪,你就没句关心?」

「秦岳!」旁边有人喊着他名字。

「照顾好她。」紫雪并没有回答问题,抛下一句话,起身,「这几天把人给顾好,我回来要是没看到她平安,相信你们都知道後果为何。」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又换了个景色。

「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不懂我在说什麽?」坐在沙发,紫雪轻轻摩娑着银枪,抬眸看向四肢已然不能动弹的男人,「不准动我的人,知道吗?」

语落,紫雪身子立刻往後仰,左手举枪、上膛、开枪,动作一气呵成,远处正在奔逃的男人随即跪下,另一枪又响起,後心被子弹击中,倒地不起。

又是一连串枪声,紫雪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後倚在扶手旁,掩嘴打个哈欠,周遭想袭击她的人都已经变成屍体,杀气还凝滞在眼中,体温变得无比冰冷,似乎被紫雪的冰冷给冻住。

「偷袭?也不想想我是谁。」她举枪,抵在唯一还活着的男人额边,「本小姐可是黑色世界的『杀神』,若能这麽轻松解决,还轮得到你?」

砰!又一声枪声响起。

踏过男人屍体,紫雪收起银枪,走向外头。

白雪漫天,落在她掌心,相衬她身後洗不去的鲜血,唇边一勾,不带笑意的微笑,凝眸杀气阵阵,即使血洗整个家族,仍然无法消除当她看见女子在面前倒下的憎恨。

她明明曾经承诺过,不会让任何人受伤,却还是让她倒在自己怀里。

作为一位领导者,她还不够强。

闭上双眼,感受雪花温度,脑海浮现那女子从手术房被推出来的场景,眼看她被几位护士推走,虽然动作没有任何改变,却是放心不少,因为对秦岳这位被誉为「第一神手」的医术,她无比放心。

在担忧过後,覆盖过来的是滔天大恨。

所以,她当机立断来到对方地盘,一层层杀,把人逼到绝境,血洗这些胆敢在眼皮底下动手的垃圾,都已经出手警告过那麽多次,还不知道安静,自然不用再给一点机会。

杀!全杀!

这是她对自己的命令。

为了树立威严,为了保护夥伴,她必须比谁都要残忍,让所有人都害怕,她才能保证今天的事不再发生,再也没有人胆敢挑衅站在杀手顶端的她。

尽管,高处如此孤单。

她静静想着,冰冷抵上脖子。

睁开眼,紫雪深褐色的眼眸透出惊讶,短刀在眼前闪闪发光,持刀人看起来直勾着她所在位置,却又像是茫然而没有焦点,彷佛被控制。

「你想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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