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若你是她,怎麽可能会受他们欺负?」
「弟弟在别人手上,饶是有再大本事,也不可能不顾。」紫雪咬牙,拳头用力握紧,随即松开,丢出几张纸,「你说过这里会有我要的东西,现在我要的就是这些证据。」
把纸张捡回来看,杜焰大惊,「这些是?」
「秦家贪赃枉法的证据,我要你在宫宴前整理成一份有用的资料,待时机合适,我要亲手夺回所有失去的东西。」紫雪冷然起身,走到门前,「你应该知道什麽叫有用的资料,若做不到,湖心楼我永不踏进。」
推门离去,只留杜焰一人在大厅苦笑。
这种狠话估计也只有她说得出口,湖心楼怎麽也是高人雅士的向往之处,怎麽到她面前跟厨房没两样?说不来就不来,说来就来,完全不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可又有什麽办法?他就是想找这麽一个把权位视若尘埃的女子。
尽管,他可能早已失去先机。
望着正坐船离去的纤影,杜焰招来属下,把纸张交给能完美做到她要求的人──能掌握天下所有情报的人,澜朝六皇子伊天夜。
伊天夜,这个男人一向深不可测,虽与他相识多年,却还是摸不清他,时而疯狂,时而正经,做起事来看似毫不在乎,实则早已布局完成。
他就是如此强悍,让人不得不钦佩。
过去所有情报都是由他提供,无论是边关之事,还是京城机密,也只有他能完全掌握,所以这事除了交由他处理,谁都无法办到。
只是……若她发现情报来源是伊天夜,会不会对他失去兴趣?
杜焰不再细想,开扇,轻轻摇动,试着搧去心中不安,那女孩清丽身影却像在心底紮根,尤其是她解开长发的模样,只一眼,就足以让他确定是当时那个女孩。
那晚,他本来可以看清她的真正面目,可是景王出现在後院,急着要取回那身沾上鲜血的夜行衣,他见好友受伤,担心会有後敌来袭,赶忙拉人离开,想说晚点再回来救那个女孩,却已错过。
原本以为她被人带走或丧命,如今看来平安无事。
这样也好。
闭上眼,微风轻拂,留住她的发香,留不住上岸离去的身影。
下船,紫雪轻步在市集中徘徊,穿梭在摊贩之间,边注意身後几方动静,边观察附近地形,一个转身,旋入小巷,她隐去声息,看跟踪她的人先是失去方向的到处乱找,渐渐跑远,最後消失在视线。
重新回到街道,司怀突然冒出,跟在她旁边。
「王妃,王爷请您回府,府上出了点麻烦。」他亦步亦趋地跟着,保持能够在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出手的距离。
「知道了,是上官家的人来闹?」
司怀点点头。
「嗯,我现在回去。」紫雪轻叹了口气。
这群人果真不让她省心,她对绮儿的交代是为了预防万一,可不是真希望他们去闹,结果他们脸皮厚成这样,连她把人留在景王府,都能找事情去烦,到底是想惹来仇恨,还是想求一桩好姻缘?
真是麻烦。
跟着司怀回到景王府,一堆人围在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等等,不要从门口进去。」紫雪看人都不认识,发现是围观者後,拉住司怀的衣袖,跃起,偷偷从墙边翻入,省得跟那些人争吵。
她那位好妹妹究竟是怎麽让这麽多人来围观?
「姊姊……」绮儿忽然朝她奔来。
接住已经哭成泪人儿的二妹,心头一阵疼,扬首,伊天夜缓步走来,身後跟着两个护卫,没看过,但程度肯定跟司怀有点差距,估计让无心人看看而已。
若是有心人,恐怕一眼就能看穿这护卫的实力。
「这怎麽回事?」不问门外情况,她只关心自己妹妹。
「你没听到外头在喊什麽?」伊天夜摆手,似乎拿眼前状况没辄,「上官语说绮儿明明是深闺女子,却成天往我这跑,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然後还说她是淫女,污蔑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紫雪跟着接下去。
「嗯。」
真无聊,这上官语成天没事找事做,只会在那里吵这些有的没的,也不会做点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做做运动,打扫家里什麽的都好,老是帮外人对付自家人有什麽用?她是姓上官,又不是姓秦。
尤其这次,胆子大到敢爬到她头上来,怎麽,当她紫雪死了?还是以为这麽做,就能警告她?可惜,她是气到了,但情面也懒得再给。
反正感情本来就不好,何必装作一家和睦?
她想红,本小姐成全她一回。
「我知道了,我会处理,你先带绮儿下去休息。」
「避免那些刁民乱来,我陪你去吧。」
紫雪没拒绝,直往大门走去。
既然她这麽看重贞节,那就让这个做姊姊的帮忙改点世界观,省得她整天女红不做,家事不帮忙,只会把胳膊往外伸,还伸得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