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怀中,我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与心跳声,渐渐的,我真的感到平静了。犹如一个吵杂的小孩,只要递给他他最心爱的玩具,他也就不哭、不吵、不闹了。
我睁开眼睛,离开他的怀抱,望着他。
启谦老师低声问:「没事吧?」
我呆望着他,他那深邃的眼神注视着我,在他的眼睛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他的眼珠子黑得很漂亮,好像黑曜石一样。
我眨了眨眼睛,对他微微一笑,然後:「……爸爸呢?」
他瞠眼。
「老师你有没有看到我爸爸?」我问,不懂他为什麽表情变得这麽奇怪,「你知道吗?他最近又立功了呢!在超商的时候遇到小偷,二话不说的立刻追上前去给对方一个过肩摔,我有看到这段监视器影片哦!新闻也一直不断的重播这段影片,他好厉害哦!我真的好喜欢我爸爸!」
我喜悦的分享父亲的荣耀事蹟,即使这个人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我还是开开心心的跟他分享着。
「那你妈妈呢?」他问:「你妈妈跟你爸爸,你比较喜欢谁啊?」
我眨眨眼睛,「我……我喜欢爸爸,妈妈当然也──」话至此,我的头开始抽痛,痛到我的脑袋快要炸开一样,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我咬着下唇,直接咬到了旧伤口,血就这样流到我的下巴。
「妈……妈妈……」
脑中那痛苦的记忆不断袭卷而来,几乎将我整个意识给淹没掉,最终,我真的就失去了意识……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吃力的爬起身,习惯性以为外头是早上的我,却因为房间内没有从窗户那偷偷溜进来的阳光而愣住。
我低头看向时间,纳闷起现在的时间怎麽会是晚上?
仔细回想起最後的记忆,是跟启谦老师在楼下铁门前聊天,聊着聊着,然後我怎麽就睡着了?
我搔搔头,想了想,最後停止了回想。
反正怎麽想也想不到。
唇上传来一阵痛,我走到镜子前面,发现好不容易快要癒合的伤口又撕裂开了。
纳闷的拿起药膏涂抹,我沉重的叹了口气,当对这一切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田瑀熙,你醒了吧?」门外传来启谦老师的声音。
我打开门,一副高傲的看着他,「干麽?」
他看着我,好几秒都没有说话,若不是感觉周围的空气还在流动,我还以为时间被静止住了。
「要干麽啊?」我又问了一声,语气不是很好。
「……你嘴巴有好一点了?」
我愣了一下,「干,还不都你害的?」
「谁叫你激我。」他说,我感受不到任何一点抱歉。
「靠北。」什麽跟什麽啊?
听到脏话他却轻声笑了笑,我一脸瞪大眼睛看着他,咦?之前听到我骂脏话他是从来不会这样笑的啊!
「周启谦。」我说:「你……你生病了吗?」我觉得他怪怪的。
他抿嘴而笑,摸了摸我的头,这些异常的行为却让我起鸡皮疙瘩,我满头问号。
「欸,你是不是头壳坏掉了?」我又问。
他沉重的叹了口气,伸出手捏我的脸,「我跟你说过,我做健康检查除了血压高以外,其他的指数一率正常。」边说也边施力。
「干你娘很痛欸!」我尖叫,他放开我,这下终於恢复成我认识的他了,「田瑀熙,你再骂一次脏话,信不信我再咬你一次?」虽然微笑着,但眼睛却没有在笑的他。
「啧!」我不屑的说:「我看你根本喜欢我吧?用些奇怪的招式想掳获我的心,作梦吧你!」
他笑笑的对我说:「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你。」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