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
把最後一只兔子抱回栅栏内,今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通常这个时候我会回家吃老妈煮的午餐,不过今天多了胡禹隆这个闲杂人…我是说这位同学,所以我刚才已经事先播电话回家告诉老妈今天不用煮我的午餐,因为南哥打算带我们去吃大餐!
也算是多亏了胡禹隆,要不平常就算南哥要请吃饭我也会嫌不好意思拒绝。我可不像胡禹隆这家伙一听说南哥要请客脸也不红一下就直说:「谢谢。」别看我这样,我的脸皮可是很薄的。
「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明明早就在流口水了。」
我真怕有一天我真的去跟老妈借了针线,要把胡禹隆这张臭嘴给缝起来。这家伙明明看也没看我一下,又知道我在流口水了?
南哥隔岸观火,「年轻真好。」
虽然只有三个人,我们却能浩浩荡荡气势十足骑车到刚才的休息站准备吃饭。就连店里一群群人高马大的重机骑士看到我们也都行注目礼,这都多亏了南哥,我跟胡禹隆是沾了他的光才能享受这种被受尊崇的目光。
南哥在这一带可是声名远播,他照顾兔子帮助动物的事蹟在这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被受尊敬与爱护。
「你们看好想吃的东西了吗?」
这家休息站主推的食物其实是冰品,但还是有不少人点热食来吃。
「「大碗什锦炒饭加芒果〈蓝莓〉冰」」我与胡禹隆同时开口又对看,是有没有这麽默契十足?
南哥也点了自己的後,三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入坐。等待餐点的期间,有不少人跑来跟南哥聊天,我和胡禹隆则找不到除了兔子以外半个共通话题,所以选择沉默。
幸亏上菜的速度很快,份量也让我们饱到很满足。终於到了最期待的冰品时间,南哥的水果拼盘已经先送上来了,看到这CP质超高的丰盛水果拼盘,不由得让我更期待了我的芒果冰。
但轮到我与胡禹隆的冰送过来时,我给的回应却是一脸尴尬。
怎麽冰只有一盘……
「做错了啊,我请他们重做吧。」
就在南哥准备朝手服务生过来时,胡禹隆突然开口:「不用了,就这样吃吧。」
拿起汤匙,胡禹隆舀着铺着蓝莓与芒果的冰一口塞进嘴里,我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跟着拿起汤匙吃了起来。
像是在比谁吃得比较多似的,我俩越吃越快,有好几次都舀到汤匙碰撞出当啷金属声。最後吃到剩下一口上头还留了一块芒果的碎冰,我准备出手,却被胡禹隆眼明手快吞进肚子里。
这一战,又是我输了。
吃饱喝足後与南哥道别,我与胡禹隆一起下山。
「再见。」我们回家的方向不同,我向他道别,他却牵着自行车拦住了我的去路。
「时间还早,要来我家看兔子吗?」
说实话,这个提议让我很是心动。
你想想,一周只能跟兔子玩耍半天,对於爱兔成痴的我怎麽能满足呢?所以我想都没想就答应这个提议了。
「好!」
见我爽快答应,胡禹隆竟露出了温柔的微笑。我愣了一下,因为打从认识他道现在,我从来没见过他除了面无表情以外的表情。就连刚才跟兔子们玩耍,他也只是浅浅一笑,而不是像刚才那种打从心里感到开心的笑。
这家伙……我开始明白那天看胡禹隆的背影,为什麽会感到寂寞的原因了。
我也跟着微笑,大喊着请他带路。
在大太阳底下骑车真不是闹着玩的,因为我没想过这个时候还在外面蹓躂,身上没有任何防晒用具,刚完吃冰身体凉爽的感觉此刻就像过眼云烟。
「再转个弯就到了。」大约是见我快撑不住了,胡禹隆转身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啊啊,怎麽搞得我好像体力不支要倒地似的,我才没那麽脆弱。
在男人面子的驱使下,我加快速度骑到胡禹隆前面并照着他的意思转弯停车,耸立在我眼前的是一座独立豪宅,光是庭院就比我家还要大了。
「原来你是纨裤子弟!?」
胡禹隆脸一黑,「这形容词不是这麽用的。」
我跟随着胡禹隆小心翼翼进到庭园,他领着我把自行车牵到停车场,那里除了几辆没看过牌子的机车外,还停了两辆高级进口车。
收拢一下掉到一半的下巴,我赶紧跟在胡禹隆的屁股後面离开停车场,免得自己迷失在这座广大的城堡当中,走也走不出去。
进入玄关脱下鞋子,我跟着胡禹隆有样学样把鞋子摆好,要是在我家绝对见不到这种情形。通常都要老妈拖着我边念边骂,我才会乖乖把鞋子摆好。但在这连一丝灰尘也不见铺着米白大理石的地板,不把鞋子摆放整齐好像会对不起自己。
我跟紧胡禹隆走在如迷宫般的长廊,终於在最里面的一扇门前停下脚步,这里应该是他的房间。
「请进。」
胡禹隆门一开,我立刻被里头的广阔的空间惊呆。虽说胡禹隆的房间要比我家的客厅还大很多,但摆设的东西却很少,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之外,胡禹隆彷佛没什麽欲望似的,连一点物质的收藏也没有。
好比说青少年总该有一两本漫画或者游戏机什麽的,在不齐也该有些音响CD,结果竟然什麽也没有,令我都不禁怀疑胡禹隆平常待在房间的娱乐到底是什麽了。
在更走进去仔细看,我看见唯一可以称得上娱乐用具的笔记型电脑被摆在桌脚下,看那个样子大概是学校要交报告时才会拿出来一用,待报告写完後,电脑又会被重新弃置於角落。
人家都说看一个人的房间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个性,胡禹隆过得不是原始生活,以他家的经济能力甚至可以要什麽有什麽。
但在我看来,与其说胡禹隆没什麽欲望不如说像是在抗议些什麽。
胡禹隆的背影在我眼前跟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逐渐融合,最後消失。然後,在也没人发现他曾经存在於这个世上。
我这麽想的同时,竟然忍不住鼻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