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特傳》艷焰 — 山神與降墮 三

趁一太还在和神使交涉的期间,我带着褚去看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他咦了一声,就近观察似乎能用的半边,白七仙好像对谜语感到兴趣,连娃娃脸的陆家道士都不禁蹲下来看。

「降堕的神灵都会出同一道谜题,祂们希望有人能回答。而被祂选上的答题者,我们称之为领路者,不过他们可能领导神灵到不正确的降堕。」我取走褚手中的笔记本。「褚,还记得我刚跟你提到的言灵吗?」

他慢吞吞答,「是......意志坚定与否决定的那个?」

「嗯,领路者的回答决定神灵降堕时是怎样的神灵,这会影响到降堕的结果。」

褚还是有点疑惑。

他突然朝木门摸去,还挟带——

「褚!停止!」

「哈?」

啧,阻止失败。刚好着了山神的道。

夜鹰突然出现在被褚推坏的门之後。他掐着嗓唱,『轻轻敲一下,客人没有手。重重撞两次,客人没有脚。踢踏踢踏响,奴家该如何?若要万物全,请看透奴家。』

「褚,你是领路者了。」我冷笑一声,「还太早。」

『不早不早,年轻的黑袍。』夜鹰跳到惊恐的褚的肩上。『不能提示哦!你已经知道谜底了。』

看着他惊慌的神情,我敲褚的头,「放松,你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暂时?学长!」

踹他後背,褚踉跄踏入古宅。「相信你自己的判断。褚,你可以的。」

陆廷君抬头,向褚挥手道别。

林明朝皱眉,担心着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褚。陆廷君拍拍他的肩,塞给褚一张符,「算我家可爱包子给你的赔礼。放心,你面相说你会活很久。」

褚被夜鹰拉走时,一太恰好带两名神使方过来。我现在不太在意是否为神使了,假使他刻意选择褚的话,那山神的目的已然达成了。我等了阵,想起那时候神使进入方式似乎不是走正门,看在褚入学没几天的份上,我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喂,你们是从哪扇窗进去?」

「你想做什麽?降堕在领路者进入後,不是不许他人插手?」白发半神问,「而且夜鹰好像不希望你提示。」

陆廷君边笑边说,「不要忘了有心者也在古宅。」

「我是要去地下墓园。」我以看白痴的神情对着半神,最近神族列入黑名单的榜首。我无法尊敬的对待。「谁给你要去当靶?要死不活的山神与你所想的完全不同,他根本是想——」

另名神使皱眉,「所以要降堕的是山神?祂不是已经不在天上?」

「该不会山神原本是......。」一太脸色终於变了。「难怪说这座山很特别,因为连山神都是神族自己派下,而不是等这座山自行育成神灵。那这山神的确能,而且山神可能在好几年前就不想继续,所以才有今日的降堕。」

我没有再说什麽,再说下去就太多。这本就不关任何生者,山神企求的是无法再触碰的死者。而无人能代替。我只怕褚还不够成熟,知道的太早,敏感的他会抓住一点端倪,并努力追寻後人不必承担或议论的真相。

如果可以我会选择成年之後,但这不可能。

「再说就去和山神作伴,等下最好不要随便说话。」我眯着眼、瞪着相对而言较不信任的神使派。「也不要问。」

我要神使领路,带众人到窗口。

一太这时才想通,啧,这似乎还有得救。

「这是圈套。」一太如此说着明眼人都知道的事。但他注意的地方不是明眼人会看的地方,他望着山头。我想以後该注意一太的直觉。「只不过他的目的是......。」

没等他说完或想完,我催促他们赶快进入古宅。另一只夜鹰在枝头上飞下,再度尾随我进入古宅,山神终究是明白我即将做的事情。陆廷君见此,笑着摇头。

「怎麽了?」

「七仙看好,这才是做大事的气度,连上头监视都面不改於色。」他点着那只夜鹰,但被他说教的人依然痴傻而我已经在瞪他,他不得不停止。「哎,跟上吧。」

不久,便到了地下墓园。头脑好点,都明白要打压的有心者必不会在。我扫了一圈,想到之前问过公会的探查袍级关於古宅及地下墓园的事,他们是说可能古宅为了降堕建成时,并未注意到地下墓园。就地下墓园的量来看,我想山神说不定根本知道。

还有之前被清掉的鬼族有被饲养的迹象......。

夜鹰兴许明白我想到什麽事,怪异的叫了一声。

我微微转向,就看夜鹰将头歪到另一边。这送我的圈套,我似乎得感恩戴德的接下了。问题是,褚那样我不可能放他一人,如果他姊或他表哥知道我就玩完了,公会麻烦是麻烦在盯哨制度,而且太多把柄在巡司手上了。难办。

偏偏现在一太又跟来,想甩也甩不掉。

心情越来越不好,说到底还不是某个手贱的脑残害的!

「喂,巡司吗。」结果看来我还是得和巡司报备。「可能在五点前需要外带绿豆汤,某人手贱跑去当领路者。」

『他手贱你就把他手给绑好。』紫袍巡司听来心情也不是很好。『是交给负责你的巡司吧,几碗?』

我估量着人数,以免看来太刻意。「六。」

然後那边迅速挂断。

陆廷君对於我刚刚压低音量讲手机感到兴趣,向我阴险的笑了几声。心情本就不是很好,结果因此直接掉到谷底。恰好有名神使档道,我直接踢了一脚。

「把这收拾乾净。」我继续往深处走。看林明朝还跟过来,我提起他的领子、直接往陆廷君那丢过去。「啧,小鬼还是要有防备心。」

「你说老子是小鬼!」林明朝突然爆了。陆廷君笑得更开心,而其他人是处於原来他不是小弟弟的惊讶状态。「老子已经出社会了!你们这群高中生还笑!」

这次该神使傻眼。「我们已经大学了!」

一太不厚道的抵着墙壁笑。

「我今年高三喔,这位才、才高二,噗哧!」

「笑什麽笑!」我狠瞪一太。「这里必须全部清乾净!」

陆廷君接住林明朝後,拍拍他的肩膀。「是连棺材都必须整个清掉吧,这里已经留不得了。冰炎殿下是想继续往下,那你必须多带一个人。」

我看着陆廷君,陆姓道士安静的双眼回看我。

「清完一起去不行吗?」

我哼笑,「你们当这是郊游?」

夜鹰离开肩膀,突然飞到深处。看不到他的影子後我听到水滴落的声音,然後褚大叫的声音真真实实传到在场者的耳里。陆廷君终於没有继续他不正经的笑了,可惜我要考量的事越多,谁知道褚是不是看到奇怪的画面自己被吓到。

「陆道士先往上走。」我盘算如果要干扰领路者和山神间的游戏,陆家道士是最有可能做到。而且,这幢古宅其实处处是漏洞,谁知道山神在想什麽。「你们留下来清这里,清完上去继续清。」

「古宅最後是要烧掉的,对吗。」神使忽然插了这麽一句话,不怕我的恫吓。「也就是、之前的处置是白费了,因为降堕。」

我没有反驳,而林明朝的神色不对。

他盯着我看,一秒後冲到我前方、扯着我左手手腕。

於是我顺势将他压制在地。

「林明朝。」

「喂,你们在干嘛啊?」

「在往里去就不是地下墓园对不对!只有阶梯能到达的深度是再下去就不是了!」林明朝大吼出声。「很抱歉我家除了老子跟老妈以外都偏阴、想不察觉都难!然後你的手──」

「林明朝,我向来言出必行。」冷冷的抽回一只手,我知道自己的力气从来都不比人差。更何况是自己的脾气。我让移动阵将林明朝转走,「谁再有异议谁就是下一个。」

陆廷君转身向上走。

他边走边叹气,而我也转身向深处。背後陆廷君忽然说了一句,「冰炎殿下是明白人,他只是不想看不同人走向相似的路。」

我回到最初的密室。天花板还是有那个洞。

『与我签订契约之物,请让埋伏者见识你的锐利。』

拿着长枪、让尖端点在地上。『土之墙、连通之道路,敬待闭锁止去而光明降临。』

由尖端开始,发出隆隆巨响。

宽度刚好可容纳一人的幽洞,通往深处、我不得不去的深处。我看了一眼,便直接往下跳。跳下後还不忘将密室重新密封。

『土之墙、镇守之诗歌,敬启邪事止去而卫守降临。』

诗歌有时候是辅助性质的,重要还是心里怎麽想。心理所想化为现实,一直是法术最一开始的设想,由自己而非完全由神达成愿望,或是守护或是御敌。

着地後,又听到水滴下来的声音。

我半眯着眼,在点光後豁然开朗的景象使我开始庆幸只有我在场。这绝对不是什麽好预兆,紧闭的石墙上书写的是古通用语和远久的羽族语......安息之地......灵魂返於己身......,断断续续读完有些字已斑驳的石墙,我明白这也是该毁去之处。

『年轻的黑袍。』刚刚先飞下来的夜鹰伫立在石墙突起的圆柱体上,『你还是决定前行吗?』

「废话。」

他飞了起来,而圆柱体收进石墙。石墙缓缓往两旁撤,里头透出的冰凉气息让我觉得舒服又觉得诡异。向内走去,大大小小未完成的法阵相叠在一起,明亮的水晶看来还在作用。用力踏几步後觉得不太对,我视线转移到自己脚下。

狐疑地先将长枪划过脚的周边。

那是......羽族逝者的容颜。我大概明白这里在做什麽了。

「你答应他们,是因为你对这也很感兴趣吧,山神。但你有没有想过逝去的就是逝去了、不该被任何外来因素打扰!那你之前拿走的那一个棺木呢?」

『年轻的黑袍,这里有半成品唷,就在里边。』

「该死!」

我想起一场大火。火红火红的。跟印象中的母亲很像。

深深吸进一口气,感觉比较冷静了。

「山神的分身,请您给我出去。」

****

千年古木下,半倚着树干的青年向我微微一笑。山神似乎知道我会是最早到达的那个,虽然离降堕的时间还有一段。我心情经历过古宅之事後不是很好,也随意倚着旁侧的树干。先走的那只夜鹰不知跑到哪里去,反正最好不要被我看到。

『年轻的黑袍,那是年轻时做的事了。摆在那就是等人去处理掉。但没想到会引出那群鬼族。』他讲得很缓慢,就像垂暮之年的老人家。『分身和真身依然是有差的,分开那麽久,有时候都会忘记是什麽时候将什麽样的自己给分了出去。』

『不过,分身会守着这座山的,直到新任山神来临。』

我嗯了声。「山神,是不是有成功的。还有移走的棺木。」

『也许有吧,到最後那研究者并非在这度过他晚年的。』山神的目光随着我的视线移到山脚古宅的方向。『一开始只是抱持着也许能看到他最後笑容的想法,毕竟他招牌笑容和看来痴傻的乐观个性,带给周围很多很多的幸福快乐。』

阖眼。

山神低低唱起属於他自己年代的歌谣,潜藏在这座山林的精灵与来自於大地的生命,或唱和或探出头准备来送山神最後一程。这是一首来自於时间的歌谣,大意是如果能追回想做什麽、然後释然,结尾是歌颂赐予时间之神,感谢所有在生命中参与过的过客。

睁眼,之前负责这事的巡司提着六碗绿豆汤,尚处於搞不清状况的他,一脸疑惑的盯着我。我微微勾起嘴角,然後叹气。

「那研究者的名字是不是叫伊达?」

山神歪头。『笑一个说不定我能想起来喔?』

「山神不能说话了吗?」巡司皱眉,「所以山神现在是直接将话语传给冰炎殿下,是吗?」

「废话。」

『哎呀,笑一个嘛!』

我决定不理会山神。「巡司,古宅外头的人动向如何?」

「冰炎殿下,他们应该快到山头了。他们似乎在议论山神降堕後这座山该如何保下。」巡司仰望,「您看,原世界能看到这种星空还有富含生命的山林实属难得,难道您不想将这座山保下吗?」

「这是山神的责任。当他选择降堕时就该想好了。」我看着那只令我厌恶的夜鹰飞到千年古木上,冷笑。「至於能不能达成山神所想,就看他还有几分责任心。」

没多久,被我抛下去做净化地下墓园的那群人先到,後面是守在外围的人,林明朝也混在里面,但他走得很慢。不过最晚的是褚和陆廷君,纵使褚会使用移动阵,他手脚还是慢到丢我的脸。再度俯视古宅的方向,跟着褚去的夜鹰嘎嘎叫一阵。

『什麽都没罗,无论是古宅还是地下墓园。』

什麽都没?

哼,最好。

我向巡司挥手,「时间还早,那东西你想怎麽分就怎麽分。」

褚看到我後,像遇到救星迅速跑了过来。附带的当然是超乎我预期的心音,於是我瞪了他一眼,褚才收敛一点。

「给你。等下你昏倒在旁边你就等着我明天将你种在时钟下。」我给他紫袍巡司先行传给我的一碗绿豆汤。「我通常在任务期间都不进食。」

他接过後喔了声,又想什麽我太瘦不用节食等等的。

我拉他耳朵。「吃东西就吃东西!这是因为一些术法需要净身!但不可能永远都有时间等我净完身吧?褚你敢再乱想给我试试看!」

啧,如果各种情况许可,我绝对直接把他种在这陪山神。

「学长,为甚麽是我呢?还有当领路者就是要先一直被吓吗?哎哎哎!学长我很认真不要踹我!」

睨眼看他,有种他果然还不成熟的感觉。

「这你要问山神。但选择你绝对有其原因,而你一直被吓到单纯只是因为你太弱了。」翻了白眼,继续。「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神和领路者都是选与被选的关系,不存在有单纯运气问题。我踹了木门没事是因为不该是我而我也不想选择山神,另几个接着我进去的一开始就没有发现木门上的谜语,这是山神不想领路者是他们。」

褚喝完大半,抬头再问。「所以,是学长拒绝了山神山神才挑中我?」

「褚,是山神选择你,而你也愿意回应山神。」我轻叹。「每个降堕的神都是希望自己的降堕合乎其他生命的期待、不会让自己蒙羞的。这是祂们最後的责任和觉悟。」

『所以,冰炎殿下原谅我了吗?』

『从来都没有原谅不原谅之说。但我没有打算让触及底线的生命得到我的笑容。』

「学长?」

看他已经喝完後,我将碗传回。林明朝在我想再和褚说些什麽时到我面前,他表情很是严肃,基本上不知道发生什麽事的褚在他脑内搧风点火,让我更为恼怒。然後他或许会看点表情,他的频率降低很多很多!

林明朝不说话,我便环胸等他。

「那里是个圈套。因为当你进去再出来後,有一阵子会让其他人看见你亟欲埋藏的事。或是你的把柄会落入设置圈套人的手中。」他指着我左手。「神使说,不知道是不是看错,有东西在你的左手。而且那东西他们很熟悉。」

我挑眉,将左手的袖子卷上来。林明朝睁大眼睛,因为我左手什麽都没有。「有病。」

褚低下头,缓缓在心里想到妖师。我就知道褚当领路者必然会扯到这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敲了他头,他抬眼看我。

「放心,中圈套的不是你,所以你也不必理会他们在说什麽。」

中圈套的一直是我。

陆廷君遥遥望着我,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麽,他以祈祷者的身分闭上眼、微微低头。

「褚,你该准备了。」

我领着完全不知道该做什麽的褚,到千年古木旁。先将之前贴上的符纸取下,我斜眼看山神和褚聊天聊得好像很愉快。见状,抛给他一个小盒子,他手忙脚乱的接住。一太搭着他的肩,不厚道的笑几声。

「一领路,一守护,一神望下走。一低唱,一咏咒,一神莫回首。」一太念完後问。「还差一个人,想要谁?」

我拿出粉笔、蹲下开始画。「看谁有经验吧,光顾褚就够了。」

「嗯......你应该是差低唱的吧,冰炎殿下。」一太自顾自说着,完全不想理我了。而我也只想赶快把该做的事做一做,回去黑馆看书睡觉。「找道士吧,唔......虽然很想看你画完,不过还是快点找齐人好了。」

一太走掉,去找他心目中的人选。

褚瞄到我手中的粉笔,突然在脑中爆笑。我咳了声,「等下收拾你!小心要你写血书!」

我专心在画阵,毕竟降堕从来不是让我身心愉快的名词,很容易掺杂进我个人想法而影响降堕进行。这无关乎人与神之间的希冀,单纯因为那是种让观者窒息的仪式。在原世界及守世界分裂後达到平衡的那一年,许多神降堕下。

降堕的神无法到达安息之地,当然也不会是到创世神或者主神身边。在降堕的瞬间......。我想,这也许是种循环吧。很自私的循环。

「褚,过来。」我指着山神正对面的位置,「站在阵的边缘上。」

「这里?」

「对。」我瞄一眼他站的位置後,自行移动到他旁侧。「等等我说什麽,你就说什麽。还有,你不能脑残!」

「是、是!」他犹疑下。「但我真的可以吗?运气──」

我不客气的巴下。「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山神的身体开始透光,也就是时间差不多了。

「山神,请您显现真身。」

一太带着年纪看来比我小的道士站到正确位置上,向我点头。

山神现出他只剩一半的猫头鹰身躯,大气精灵在他周围环绕,地底下也传来轻微的震响。我指着褚手中的小盒子,褚慢半拍才懂是要他打开的意思。打开後,褚应该看不太到的黑色丝线缓缓从小盒子爬出来,朝山神那前去。

「曾经为守望的山神,请您看向我。」

『曾经为守望的山神,请您看向我。』

「我是您选择之人,以冰炎之名守护您的降堕。」

『我是您选择之人,以褚冥漾之名领导您的降堕。』褚看来已进入状况。他眼眸散着淡淡的光芒,在一太及道士的浅唱歌咏下继续说。『名为伊丝‧坦‧翠弥耶,企求归於虚无之降堕,问心无愧於其责,只愧於当年。』

黑色丝线缠绕住山神仅存的一半。我深吸一气。『伊丝单脚跪於地,铭谢大地之灵。伊丝单手撑於地,抚慰大气之灵。伊丝开口唱,询问领路者。轻轻敲一下,客人没有手。重重撞两次,客人没有脚。踢踏踢踏响,奴家该如何?若要万物全,请看透奴家。』

褚不知道回答了什麽,山神与黑丝线先是往内缩、而後向外爆开。一点一点的灵魂之光像雪一般下着,山神以淡淡的形体在褚耳边说了话,才完全消散在夜空下。

褚难得静静的看着。

「这是好的降堕吗?」他问我。

「也许。」我轻声回。「是好是坏,只有降堕的神知道。」

两只夜鹰在夜空中盘旋不已。今後他们将继续看着这座山直到新任山神的到来,或许这座山还保留的住,也许不能。

送褚回去後,我在黑馆接到紫袍巡司的电话。

『你必须来趟公会述职。』

我没有很意外。翻了页陵墓课的课本才回,「嗯,关於什麽?」

『关於你在降堕时改变的咒词。』紫袍巡司冷冷的说,『就参与过降堕的袍级表示,没有在降堕时站在守护位的可以临时卡进应属於领路位的词,尤其是谜语。谜语只有领路者和神会记得,而你并非降堕之神也非领路者。』

「我明白了。」

待紫袍巡司挂断,我单手放在书上单手揉着太阳穴。

楼下的兰德尔出声,「很烦恼吗?」

「并不会,只是不知道明天班导知道我继续请假的表情。」

明显听过这件事,兰德尔笑几声。

「我倒觉得你该烦的不是这件事。」他饶有兴味的说。「夏碎学弟帮你问赛塔,赛塔说你代导的学弟可以破例住在黑馆,直到有空房。话虽如此,但已经有丧门住到戴洛那去,我觉得不太算破例吧。」

「这是好事。」

再翻一页。关於陵墓常见现象。

「是吗,那这就是好事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有点私人。」

我嗯了声。「不。」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等?等类似这次原世界山神的任务。」

「兰德尔学长,你就是这样,尼罗才会不想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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