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珞等待气氛缓和下来,才轻启红唇:「这首歌,虽然当初是被定义成情歌,但我并不这麽认为。」
谢璟珞看着韦夏,他正深深看着她,嘴唇抿起,眼中有难过同时也有欣慰。
见大家都面露好奇,谢璟珞继续说道:「这首歌也可以用来怀念家人、朋友……」
「抑或是,已经失去了的至亲。」
谢璟珞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有些人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而眼眶再次通红了起来。
所有人都已经被影响了情绪,女生的妆也都花了,没了聚会的心情,薛夫人询问丫环时晨,发现午时将过,很快便让聚会散了。
…
当晚亥时。
谢璟珞正准备熄灯上床睡觉时,突然发现院子里有一丝熟悉的气息。马上套上一件黑色的外衣,穿上靴子後将灯火熄灭,走出房间一看究竟。
韦夏正站在假山旁边,也是一身黑衣。
「你还挺识相的!」谢璟珞微笑道,「知道自己来找我。」
「当然,」韦夏走近她,语气无精打采,「谁不知道你是个大小姐,都别人来等你阿?」
「来吧,我们去个什麽地方,尽情地谈谈吧?」谢璟珞向他招手,说道,「你知道有什麽地方吗?」
「没概念。」韦夏耸了耸肩。
「那我们就去郊区的山上如何?」谢璟珞想了想说道,「我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去过其他地方……」
「那就走吧,大小姐。」
谢璟珞因为他的称呼翻了个白眼,随後两人同时消失在原地。
夜里的听松院没有一个人在,只有院内花草被微风吹得飒飒作响,天空闪着无数的星星,一丝云团都看不见,伴随着蝉鸣声在夏夜中生气勃勃。
子时,终於有细小的声响在谢璟珞的院中出现,只是过於微小而且几乎隐藏了气息,偌大的庭院中只见一个黑影无声的移动。
王熠不请自来到了听松院,马上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谢璟珞那个女人又在大晚上跑哪儿去了?
他着急地来回踱步,进到她的寝室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有,小小的火苗在他心底冒出,他气恼极了。
果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监视她才行。
王熠脚一踏,飞离谢璟珞的院子。
…
「哈哈哈,你说你自己是个笨蛋?」
「你才是笨蛋!」
谢璟珞猛地移动到韦夏旁边,往他的头上敲了一下,「我是说原来的谢璟珞!」
「噢!」韦夏摸了摸被打的头。
两人在山林中跑着,一边大声笑谈着,最後来到一个峭壁边缘。俯视着夜里的京城,只有少许的灯火明明灭灭的闪动着,往上一看则是广大无边的星空,还见得一条银河如丝带般直直往边际蔓延。
谢璟珞躺在草皮上,望着漆黑的树梢,双眼闭上,享受着安宁的时光,只有在这种夜里,微风吹拂在身上,渗透进白嫩皮肤底下,她才能和这具身体好好的说话。
「其实我也听说过,将军之女是个草包,」韦夏躺在她身旁,「还追着萧府的大公子?」韦夏微微笑了出声。
「算了,这些怎样都好吧,」谢璟珞仍闭着眼睛,「我们应该要想的是,今後怎麽办。」
「你说的对。」
一阵沉默,就当韦夏快要睡着的时候,谢璟珞突然开口:「对了!」
韦夏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到谢璟珞眼神透出八卦的精光:「你那个妹妹是怎麽回事儿?你还有个妹妹了?快跟我说说,她怎麽样?她……」
「停停停!」韦夏连忙打断谢璟珞连珠炮般的发问,「你别急,我这就说还不行?」
「行。」谢璟珞盯着他。
「冷静,」韦夏拍了拍她的手臂,深吸一口气後开始说道:「我现在是韦家大公子,可上面其实还有个姊姊,下面有个妹妹,都是同父同母。」
「你知道,」韦夏继续说着,「韦家家管严的很,这韦夏他,从小就被迫待在书房里一直读书一直读书,完全没有玩乐时间,几乎成了书呆子一个。」
谢璟珞挑眉,她想像不出韦夏书呆子的模样。
「当然也被迫得练武,可你也知道,这武功同样是有才能的区别的,」韦夏表情认真,讲到这里时他转为仰躺,谢璟珞看着他的侧脸,觉得他的眼中流露出遗憾。
「韦夏练到四星神力就是极限了,」韦夏说道,「他的武功无法再增长了,便全心投入书堆中,待弱冠之时能够被评个好职位。」
「可他却因为过劳而死了!」韦夏突然转头过来让谢璟珞吓了一跳,「然後我来到这世界,则是快被压抑死了!」韦夏的神情像是快要昏厥。
「怎麽了?发生何事了?」谢璟珞关心的问了一句。
「当我一醒,被我娘絮絮叨叨的念,然後我爹回府,又再念我一顿,还是很凶的那种!我只差没忍住冲上前暴打他!」
「哈哈哈……」谢璟珞笑了笑,「没想到你竟然忍得住。」是她的话,早就一个眼神瞪过去了。只可惜,在谢府没有大人会管她,只有一个小丫鬟月白会来念她。
这让她不禁有些哀伤。
「我大姊几年前就嫁出去了,是太子侧妃。」韦夏继续说着,这时难得的面无表情,「我们全家都是太子党的,」说到这里他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屑,「我爹整天念我,说什麽不好好读书,留你何用?太子殿下不需要你这种草包甚麽的。
「不光我爹整天在念,我娘也是,有事没事就走到我书房,就要为问我看书有没有累?需不需要叫丫鬟帮你准备茶点?……根本是来监视我而已!」
「嗯……」谢璟珞看他激动的,便这麽说想安慰他:「也许你『爹娘』只是单纯关心你?毕竟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望你个屁!」韦夏粗鲁的打断谢璟珞。
……敢这麽对她说话是想死?
谢璟珞青筋暴凸,刚想赏他一手刀,可看他一直抱怨,好像真的有什麽难言之隐,便压下恼怒继续听他说。
「……我读书累了想小眯个一下都不行,有一次最惨,趴在桌上被进来的丫鬟看到。那丫鬟是我爹的人,她跑去对我爹告密,我爹那时好死不死在府上,马上冲进来赏我一巴掌,说是把我打醒!」
谢璟珞面露哀伤,想他都这麽可怜了就原谅他好了。
「被我娘看到顶多只是哀藤条打而已,那次被我爹看到,我的脸整个肿得不成人形,有一颗牙齿还差点被打掉,好险及时被种回去了。你可知道,这时代落後成什麽样!没有仿真假牙这种东西耶!」
「……你说的是。」谢璟珞想到前世,有一次在训练时,因为得罪教练,被重重甩到地上最後还被罚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