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段看着坐在床上惬意翻书的藏,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看书?开什麽玩笑,书这种东西通常都是他之蜜糖、藏之砒霜,以前他们之间唯一的闲隙就是这个──现在可能不只是这个了吧。
不对,该死的现在是在多愁善感什麽。重点完全被转移了啊!还是被自己转移的!
段难得的冏了一下。
回复好心神的段再次看向藏,那双悠然自得的红眼睛又再次成功的燃起段心中的闷火。
靠,凭什麽藏这麽悠闲,而他自己就要胆战心惊啊!正常来说,受到那样的打击应该是要一厥不振的吧?至少也会意志消沉的吧?可是藏那小子竟然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恢复了?还不到12个小时欸?藏的心理什麽时候变的那麽强大他怎麽不知道,还是说他根本没差──根本没差?!
该死的。
段眯着眼突然瞪向房门。要是他一气之下走的话────藏会拦他吗?
*
藏这时候要是再没察觉到段的怒火,他就是死人了。
可是他也很哭笑不得。到底是谁上午还绝情的讲说断绝关系之类的话,结果现在这是在闹什麽别扭?因为自己表现的不像他预期中的那样吗?他的哥哥有时候还真是可爱。
搓了搓手臂,他总觉得室温越来越低了。藏阖上书,很有自觉的开口向段搭话:「哥,你是要出去吗?」
这句话一出,室温立马回温了好几度。
段在心里很满意的点头。这小子果然还是自己拉拔长大的。但是下一秒他就瞬间变色。
「哥,如果是要出去的话,记得带个宵夜,我饿了。啊、我喜欢的那家炸物还记得吧?最近他们的炸鸡半价────」
「砰───!」
伴随着犹如打雷般的声响,段像是要杜绝藏还未说出口的话,狠狠的关上门。
宵夜你妹。炸鸡你妹。半价你妹。
恨恨咬牙的段,却在无意识中又记下了某人的点餐。
***
「……那门没事吧?」藏看着以怪异形状归回原位的门,忧心道。而这句问句好险没被外面那个人听到,要不然他肯定气到吐血。
比起哥哥竟然关心一扇门,你这样对吗?!!!
就算世界末日笑容依旧无良的藏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麽,这只是给他哥哥的一点点点小教训而已,比起他曾经使用的手段都还要轻太多了。
耸耸肩,把段弄出去买消夜的藏倒是没有打算乖乖的待在房里等吃饭。其实宵夜什麽的他只是随便讲讲的而已,今天在外面已经吃很撑了──心情不好嘛,难免会暴饮暴食。
可想而知,当段提着两大袋炸鸡却发现房间空无一人的时候那脸色会有多可怕、特别是在听到某人摸着肚子笑嘻嘻说着一点都不饿这种鸟话的时候,段的脸黑到地狱之神撒旦都差点现身,拱手让位了。
不过那都是後话。
现在的藏其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默默的从房底下拖出皮鞭、手铐、绷带、绳子……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刑具,之後或拎着或拖着或扛着的带着这些东西到房门口。
放下皮鞭空出一只手後,藏轻轻的扭开门把,推开门────「轰」的一声,那扇门就轰然倒塌了,直直的90度在藏的眼前倒下。
而刚好在走廊上闲晃、目的地是自己房间的影一看到了这一幕,看着地上寿终就寝的木门,不知道为什麽就连身为杀手的影一都忍不住为它默哀了三秒钟。
这三秒钟,道尽了多少岁月的心酸。愿你在天之灵能够遗忘对这对恶魔兄弟的记忆,阿门。
默哀完之後的影一抬头,就撞见藏那张张扬微笑的恶魔脸,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是藏大人把门弄坏的啊!」
藏默,靠,凭什麽他要背黑锅啊啊啊!
「影一,嫌命太长了是吧?」藏笑,一个精致到让人忍不住惊叹造物者神奇的笑容……天底下怎麽会有看起来这麽邪门的笑容,真是见鬼了。
「呵呵藏大人晚安,不用介意我……」影一乾笑着退後了几步,也就是这几步让他得以脱离闪光,也就更清楚的看到藏手上拿着的东西──是刑具啊啊啊!藏大人您晚上不休息,先是破坏门之後,又要拿着刑具去哪里啊啊啊啊!
藏的笑容和藏手上的刑具竟然奇蹟似的有互相辉映的和谐感,影一知道成语不是这样用的,可是他真的忍不住。
越看越毛骨悚然,影一当机立断的行了礼之後搓着手臂逃跑了。边跑的他还边在想:这件事要不要向人事部门的投诉一下啊?就这麽一个半夜起来拿着刑具乱走的人,当他们的管理者这样真的好吗?!!!
***
小插曲过後,藏重新拿着皮鞭继续上路,拖着偶尔碰撞一起会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的刑具,笔直的往高层那一带的房间走。
走着走着到达了目的地,藏还很有礼貌的先敲门。
「叩叩!」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小缝,是祭。
「……藏?这麽晚了你来干嘛?」祭疑惑的看着藏,莫名的有些戒备。
「我来找你一起睡啊!」藏把两手藏在身後,很无辜的笑着。
找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好到可以让他千里迢迢从另一带跑来这一带,就是为了一起睡吗?「段呢?你们还没和好啊。」
「对啊,段一个生气就把我踢出房门了,还口口声声说他要去找个女人暖床。」什麽是说谎不眨眼?什麽是说谎不脸红?──────请看藏。
前面那句倒还可信,後面那句是胡诌的吧。祭抽了抽嘴角。
趁着祭闪神,藏抓紧空档从门缝钻了进去。「打扰罗~~」
「欸你──等一下,你带着这些进来干嘛?」看着匡当当一项一项进来房间的刑具,祭简直是无语了。
这些东西是可以随便带进别人房间的吗?混帐!
看到这些东西,要是再没警觉心祭也不用混了,他很快的想往外闪可惜还是──迟了。
看着祭一下子软下的身子,藏张狂的吹了吹手上残余的药粉,好不嚣张。
「靠,你到底是有什麽毛病!」饶是总是淡定的祭这下也不淡定了,任谁莫名奇妙在半夜被一名关系大概是同事的人挟持,都无法淡定的吧?!!!
「哎呀,再说话爷就不疼你了喔。」藏恶质的把玩着手上的皮鞭。
去你的……他该不会真的想、劫色吧?
「你那什麽表情?」藏伸手拍拍祭的脸颊,「放心吧,就你这样的爷还吞不下口。」
……既然不是要劫色,那你改变什麽说话语气啊!一副调戏良民的大爷样完全没有办法让人安心啊啊!
汗颜之余,祭也不断伺机挪动身体,可惜藏的药真的下的太猛了,他又没防备,动了老半天实际移动的距离也不到一厘米。
干,这是天要亡他的节奏吗?
大概是对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的效用很有信心,藏也不理他,就蹲在一旁摆弄着他的那堆刑具。於是祭就惊恐的发现他的刑具竟然有──超过十种那麽多,要命的是,虽然很淡,但是他还是闻的出那堆东西上面夹杂的血腥味。
他是玩真的。
「你这麽做要是段藏大人知道了,一定会对你很失望的。」危机当前,祭反而冷静下来。同是暗部成员,祭知道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什麽──段藏、任务──不就是这两样东西。
看着不为所动的藏,祭突然改口。「还有你哥哥。要是你对我做的事被发现了,你哥哥也会被你连累的。你一个人受罚还不够,还要拖着你哥哥下水吗?」
「你吵死了。」藏轻飘飘的回了一句,伴随着一个不知名物体也跟着飘进祭的嘴巴。
祭一下子就吐了出来,看着那双臭袜子,祭扭曲的微笑了。
你强,以後不要栽在他手里。他用他对暗部的忠诚保证,他一定会让『藏』这个人死得很有节奏。
不过就连藏最在意的哥哥也撼动不了藏吗……?祭有种不好的预感,藏这个漫不经心的家伙这次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肯定不是好事。
藏突然起身,拿着绳子就开始往祭身上綑。綑完之後又拿绷带再缠了一遍,被『美容』过後的祭简直就是木乃伊。
这下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藏綑得很紧,几乎每次呼吸都要了他全身的力气,说话反而是浪费体力。
接着藏又把手铐的一边铐在祭一只被绷带缠的肥嘟嘟的手,另一边铐在床角。又拿出另一只手铐铐在祭的一只脚和……门把上。
然後藏很快乐的玩着开门关门的游戏一阵子,祭痛到他的微笑更扭曲了。
玩腻的藏拿着皮鞭和其他东西蹲在一旁弄了很久,然後也不知道原理是什麽、怎麽搞的,祭房间的窗户已经被加上只要一被打开、祭就会被好几十个苦无穿心的机关。
最後藏带着钥匙大摇大摆的走了,临走前还很善良的提醒祭:「喔对了,记得叫别人来救你的时候,不要动窗户喔!还有因为我等下关门,你的上半身就会顺势贴在门板上,所以有外人来救你的话,记得叫他不要用太暴力的手段开门,要不然一不小心是会伤到身体的,不过……」藏恶劣的用眼神扫过祭狼狈的样子,「要是真的被救的话,这副样子被看到……啧啧,肯定会被当成八卦一样疯传的吧?」
祭的笑容已经扭曲到不能再扭曲。「藏,你够狠。」
「那当然。」轻笑几声,藏反锁之後关上了门。
***
没人知道,关上门後的藏早就没有先前得意的笑容,反而阴着一张脸,好沉好沉。
祭刚刚在房间里说的那些都是对的,就光凭他刚刚对祭做的事,已经构成『背叛组织』的罪了。背叛啊……不管是在什麽环境下,都是最不可饶恕的呢。
更何况他刚刚做的其实又不只是那样。看上去像是为了恶作剧而搞出的胡闹、或者聪明点的人会看透他是为了『宇智波凡』,但大概不会有人猜出他这麽做的原因吧。
他刚刚下的药粉,不只是让祭失去行动能力而已,那里面还参杂了毒粉,能够在感应到查克拉流动的时候扰乱查克拉,导致忍术无法顺利发动、但平常时刻又不会有问题。这毒粉是他的师父发明的,没想到才过了三年他就拿来用了。
祭不能死。死了之後或许能够保小凡妹妹一时,但那也顶多几个月而已。很快的『根』就会开始恢复正常运作,到时候『追杀令』也会让别人接手。
与其这样,不如让祭活着,再适时的干扰他。以祭这种优秀的暗部成员的心态来看,要是任务失败了他也肯定不会就这麽拱手让人,反而会带着不甘心的执着,而这份执着和刚刚他做的那些,都是为了给未来他寻找办法真正保住小凡妹妹消耗。
至於哥吗……那家伙只要自己还活着就绝对不会死的。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小凡妹妹啊,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不过你也不会知道了吧?
清浅的,藏精致的脸上滑过一丝苦笑。
苦,但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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