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在,把事情回想过一遍後,还是不解气,徐徐拍桌跟警察呛了起来:「打工不行吗?打工又不犯法!」
「同学,你真的要我把你犯的法一件一件数给你听吗?」
「我又没做错什麽。」徐徐就是嘴硬。
「你!」警察脸一黑,看上去很是煞气,难怪不管有没有做坏事,大部分人见了警察都会绕着走。
徐徐有些害怕了,忙见风转舵,「好吧,现在想想我可能真是疯了。」顿了顿,她小心翼翼问:「精神有问题犯法可以不算数吧?」
警察见她总算识相,满意不少,却还是吓唬了几句:「你有精神病吗?先去开张证明吧!」
「有证明就没事了?我是说,我就算有错,也不至於坐牢吧?」
警察高深莫测地哼了声,在文件上写了一长串,然後要她签名画押。其实说穿了就想吓吓这个死鸭子嘴硬,错了还不肯承认的学生,让她知道怕才懂得反省。
由於对方也没有提告的意思,徐徐在警局待了一个晚上便被允许回去,一夜没睡,她出来看见阳光後还有点懵,头又闷闷地痛,脑子都不好使了,傻走了一段,才想起可以搭公车,然後慢慢摇回学校,再晃进宿舍,瞥了眼林品籍的床位,人已经不在,大概是去上课了,於是她倒床就寝。
这一觉徐徐睡得特别不安稳。
一直作梦,都不是好梦,莫名感觉很累,又睡不好,四肢很酸,呼吸不顺畅,等到她惊醒时,发现自己全身湿答答的,不是噩梦冒冷汗那种湿,是被人给泼了水的湿。她被人给泼了水,而且水桶就盖在她头上!
徐徐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也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她怒吼一声,从湿透的床上跳下来,冲出宿舍,逢人就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哪个笑了她,她就上去抓对方的头发拚命。
徐徐一路闹,闹出了女生宿舍,鞋也没穿,在偌大的校区里杀红了眼地寻找那群跟马蜂窝一样的人墙,一找着,就直接往里头钻,推倒了几个人,赏了旁人几记拐子後,终於没人再敢拦她,她杀出重围,看到目标人物就扑上去尖叫。
「都是你!」
沈朔阳活这麽大,又是在那麽复杂的环境下成长,他认为自己已经看过不少奇葩,却没想到最奇葩的居然在日常生活里。
徐徐尖叫着扑过来的时候,他身边的保镳马上把她挡了下来。
更正,是一把拨开。
保镳都是这样做的,有时保镳下手太重,而他的粉丝大多又都是女的,受伤也是偶有所闻。
徐徐被保镖这样一拨就跌出去,像颗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几圈。
这一幕,不只其他粉丝,就连拨人的保镳都吓傻了眼,因此没人注意到细微的「噗哧」声。
徐徐倒在地上,一时半刻都没起来。
「去看看吧。」沈朔阳轻咳了声,催了下保镳。
「同学,你还好吗?」保镳上前推了徐徐的肩膀,并试图把她扶起来。
徐徐猛地挥开对方的手,自己站起来,抬起头,一双眼红得要命,也亮到不行,眼看就是非见血不可的气势了。
保镳也被她的煞气给吓到,退回沈朔阳面前护着他,嘴里还嚷着:「你、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徐徐才不理他们,就是死死盯着目标物。
她此刻脑子都是乱的,没法好好想事情,一股脑要找人为自己在睡梦中被泼水这件事负责。
罪魁祸首就是他──沈朔阳!
因此她又冲了过去,对着保镳又拉又扯。
「你出来!你有种给我出来!」她冲他吼,不知道是因为刚睡醒还是怎麽的,声音很沙哑。
沈朔阳知道她昨天进了警局,认定她是为了这件事才来闹,但是蛋洗别人车的又不是他,她自己理亏,总不能怪他头上,更别提她昨天还拿了混了盐和醋的水,给正闹肠胃炎的他喝。
所以他在保镳的护送下全无迟疑地走了,临走前最後一眼,是她又摔在地上打滚好几圈唉唉叫的小样子。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他不小心哈哈大笑了。
果真是稀世奇葩呀。
徐徐真是气疯了,「笑你妹的!你还笑!你──」
话都还没说完,因为某人这一笑,场面瞬间火热起来,粉丝们尖叫追着偶像拍照去了,转眼把徐徐挤出人墙外。
不管她再怎麽努力挤,奋勇向前,都像一坨……说难听点,都像一坨被排出体外的米田共,怎麽也没能重新挤回去,便眼睁睁看着那一团马蜂窝远离,她只能愤怒地仰天长啸:
「沈、朔、阳、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