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在舞王舞后及最佳情侣的票选结果中,沙华以数票之差在舞后票选拿到第二,却和鬼灯两人以压倒性的姿态高票当选最佳情侣。
当她和鬼灯一起被客串主持人的优香叫到台上去领奖时,两人还被沙华那一票损友们要做一些求公主抱、舌吻一类的亲昵动作。
鬼灯难得随和地应观众要求,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打横抱起并低下头在她嘴角上轻轻落下一吻,弄得脸皮薄的沙华满脸通红。
台下众人不满意地继续起哄,但在鬼灯斜眼朝台下扫了一眼後,所有人都很识相的收声了。
直接被鬼灯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下台回到原本的座位上,沙华默默顶着众人的诡异笑容喝着玻璃杯中的冰水让自己降降温。
好不容易等到最後的抽奖活动结束,沙华这才一脸解脱地起身准备离开。
鬼灯伸手拉住沙华,「我和阿香接下来还有点工作要处理,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还有些话要说。」
「工作?」沙华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一开始见到鬼灯和阿香时,阿香有说过他们是来出差的。不过这到底是什麽工作?而且还是在夜店?
「嗯,我们今天来现世是为了把逗留在某些特定地点的亡者抓回去。」鬼灯低声说道。
「亡者?」沙华用神识将整间夜店笼罩起来,「刚才人多时还没怎麽注意到,没想到这麽多啊。」而且十之八九都是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家伙……
「我也来帮忙吧,多一个人出力的话,收拾的速度也会更快吧。」沙华看向鬼灯和阿香,徵询两位的意见。
鬼灯和阿香对视一眼,马上达成共识。「那就麻烦你了。」
在三人同心协力下,夜店中流连忘返的阿飘们很快就被他们全数捕获。
「那麽我就先把这些带回去了。」阿香拉了拉手中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则是牵着一大串被捆起来的亡者们,「沙华,以後有机会到众合地狱来逛逛的话欢迎来找我喔,让你看看我宝贝的孩子们。」
「嗯,」沙华点点头,「有机会的话我会找时间去拜访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两位晚安。」
待阿香和一大串亡者消失在视线之中,沙华这才对身边的鬼灯问道:「你不一起回地狱交差这样没问题吗?」
一想到对方先前的大胆示爱以及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亲昵举止,沙华不禁对自己和鬼灯两人独处感到有点小小的紧张。
「没事,那些亡者被抓到地狱去之後还有不少流程要跑,那可不在我的负责范围内。」
「那……」沙华犹豫了一会,「要来我家坐一会吗?」
鬼灯挑眉回视对方。
这还真不像那脸皮薄的小女妖的行事风格,照理来说她现在应该只会想离他越远越好。就像小时候有一次在玩闹时他不小心亲上了她的脸,结果後来她躲了他整整一个星期。
「你之前不是说了还有事想说吗?」沙华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而且,在公园的时候,我们还没把期限订出来吧?」
「啊啊,说的也是,那就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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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挥手撤下布在大门前的防御措施,沙华用钥匙开了门,「请进,你到客厅坐一下吧,我去倒茶。」
「麻烦你了。」
没多久,沙华便端着两杯茶回到客厅,「请用,因为已经有点晚了,所以我泡的是淡一点的绿茶。」
鬼灯接过茶杯呷了一口,沙华则是捧着另一个杯子坐在鬼灯隔壁轻啜着杯中的茶水。
「你之前……想跟我说什麽?」沙华将茶水喝了个见底。
「……」鬼灯默默放下茶杯,「有关你的『病因』,我前阵子有去极乐满月问过白泽了。」
「是吗……」沙华垂下眼帘,「那麽,关於我的状况,白泽大人说了多少呢?」
「不多,他只说了你体内有好几种力量一直处於危险平衡的状态,所以他在开药给你的时候总是得格外小心。」
「……就这样?」沙华从旁边抓了颗抱枕抱在怀里,「没有其他的了?造成这种状态的原因,白泽大人没告诉你?」
「我没问他,」鬼灯靠近沙华捧起对方的脸,伸手拨开她前额上的发丝,轻触隐藏在其下的樱色印记。「因为我想听你亲口说。」
「……虽然这麽说有点直白,不过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的信赖有深厚到让足以我把这件事的始末告诉你。」沙华顿了一下,「就算你现在挂着男友头衔也一样。」
「那也没关系,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就好了。」鬼灯放开沙华的脸,将她拥入怀中,「每个人都有不愿被他人知晓的过去和秘密,你不想说也是情有可原。」
「嗯……」放松身体靠在鬼灯身上,沙华默默回忆着那段令她悲痛欲绝的遥远记忆。
原本只是因为不放心突然失去感应的丁,所以她才会趁着白泽大人出门采药的时候偷偷溜回现世去找人,没想到却在村外听见了村民在讨论有关儿童献祭的事。
她在自己身上施了个隐身符,跟在村民身後不远处偷听,没过多久她就了解了一切的来龙去脉——丁竟然是被自己害死的!
原来,从她在最初替倒在村落入口处的丁治疗,到每次总会送来找自己玩的丁一些瓜果他带回村里吃,甚至是因为丁的请求而运用不是很熟练的法术多次降下阵雨让村庄暂时缓解乾旱的种种举动,让村里的草包巫师煽动村民将丁献祭出去,好让他们口中的那位神灵长久庇护这座村庄。
村民们听信了草包巫师的胡言乱语举行了活人献祭,而身为祭品的丁原本应该在祭坛上的屍体却消失了……
她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一直到後来隐身法术的效果消失,突然出现在村落中的她毫不意外地被拿着补猎用具和棍棒的村民团团围住。
茫然地看着周围一脸警戒的村民们,她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让她感到呼吸困难。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可是她不知道该怎麽化解。
身後突然传来一声喝斥,她转过头去,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可她还是认出来了,是那个谣言惑众的草包和愚蠢无知的村长。
村长对村民们大声吆喝让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而手持古怪木杖的草包巫师则是诚惶诚恐地向她谢罪。
「神灵大人,不知我等献上的那位男孩您满不满意?」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类,前面那长篇大论的话语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可最後那一句带着邀功意味的询问却成了一把利刃狠狠刺进她心里。
她突然什麽都看不见、什麽都听不到,在那个当下她只感觉到似乎有什麽在引导她,要她放手杀戮、放纵破坏,要她把这些死上千万次也不足以谢罪的卑贱人类一个不剩地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