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當你從火中來》 — 4.

她不是个容易主动要求什麽的人。

出身在蓝家就注定了她不平凡,虽然父母亲给予她无上的宠爱,但给予与回报成正比的,她无法像那些世二代一样,问心无愧地享受这些实际上得来不易的富裕生活,用这些东西不断挥霍人生。

父亲在她朦胧无知的年纪就灌输她一个念头——

「我与母亲给予你优渥的生活环境,但我依然要你懂得知足,如果你不懂什麽叫知足,那蓝家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与哥哥都是一样的,要像哥哥看齐。」

自她懂事以来,她就不敢再像自己的父母亲多要求些什麽。

直到那一天,她看见了那个如同从深渊爬出来的少年……

她任性地要求自己的父亲求他们救他。

她知道父母亲向来不会拒绝自己,和小时候一样,当她露出祈求的表情时,他们只是互看对方一眼,便毫不犹豫地点头。

但救人不是单单付出而已,父亲是个商人,他希望付出去的东西会有回报。

因此在少年还未完全康复之时,他的命运就被别人决定了。

现下,少年虽不到生龙活虎的地步,但看见他逐渐恢复的模样,蓝家人也就如释重负了起来。

他也是个忠心的主,懂得感激。

「不会的,这些并不辛苦。」他勾起一抹温和地笑容,一手接过小姐递回来的枪枝。

「我来看看你就回去了,那我就不打扰你练习的时间,不要太过操劳,父亲并没有逼你的,该休息时还是要休息。」

看到他几乎日夜不分的练习,若不是亲眼见证过他是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也许任谁都不会相信他是才刚大病初癒,连复健的课程只上到一半。

「没事的小姐。」他明白小姐是担心他的身体状态。

但只要一沾到床铺,他就会不自觉地回想到那段日以继夜躺在病床上任人打理的生活。

而且一旦入睡,他就会被同样的噩梦给惊醒,醒来後什麽都想不起来,接着迎接剧烈的疼痛直至昏过去,然後再以同样的方式醒来,日复一日……当时医生给他打了几针镇定剂,药物里也添加了控制精神状态的药物,最终微乎其微的成效令他麻木了,接着又是几个月过去,他终於感觉不到疼痛,噩梦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是吗?不要太勉强自己就好了。」她只听主治医师说他的精神状态不好,导致她一再认为他其实只是需要多休息的。

「好的,谢谢你的关心。」

「喔,对了,还有件事情……父亲要我转告你,再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开学,届时你就与我读同一所学院就好,他会安插你到学校,目的是为了担任保护我的保镳,也是为了给你实习的机会,那我就在这里先跟你说一声,顺便跟你道声谢谢,我现在就读大学二年级,你到学校时是以一年级的新生身分入学。」

话说到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她不再久留。

佑勳在小姐离开後,为了遗忘那时刻环绕着他的恐惧感,只能再次举起手枪,投入在这喧嚣的练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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