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目光藏着若有似无的心疼,蓝父的脑子突然掠过少年即便伤势惨重也不愿放弃挣扎的模样,内心的决心更甚。
「亲爱的,我心已决。」
众人闻言也不再反对,蓝家本就是蓝父作主,只是近几年年纪大,很多明面上的决策都由儿子决定。
於是这项讨论就结束在蓝家的默认中。
而光阴流逝在抢救蓝佑勳的行动里,蓝家上下对其异常关注,前期还会担心蓝父做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直到半年後少年拆下那束缚自己的绷带,见他样貌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放下了那颗悬在一边的心。
一年後
枪响使鸟儿纷纷从树上逃离,挥动的翅膀擦到叶片致使飘落,一片片亲吻着伫立於树下的少年。
他有着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眼,当他注视着你,你会有种窒息的锐利感,但却又忍不住为其沉迷,而这样一双魅惑的眼睛本会配上一副好皮囊,只可惜明显动过多次手术的脸蛋,坏了原有的美感。
「佑勳。」
蓝佑勳抬头看了眼来人,随即放下手边练习用的手枪,他毕恭毕敬地向来人点了点头。
「小姐。」
蓝可茵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了不要再叫我小姐了。」
可惜对方听到她这样说以後,依旧固执道,「小姐,我并不习惯,你毕竟是主人。」
「好吧好吧……不讨论这个了,我是来看看你练习的怎麽样了,还有复健的事情不要忘记。」
他点了点头。
还记得一年前刚醒来,迎接他的是剧烈的疼痛,那犹如地狱般的灼烧感,简直令他发狂,如果不是明白是蓝父告诉他,他的命是他们救回来的,不准放弃自己,也许他真会放任伤口恶化,不肯配合医疗人员的指示,自暴自弃的走向死亡。
强撑过去後,他进行了各种复健,虽然不见得蓝家人会在他的身旁陪伴,但复健完毕总会得到蓝家上下的关心。
其实他不明白,为何人能够对自己毫无相干的人倾心相助。
不过他也不会问,也许问了也没有答案。
他只能做好分内的事情——恢复健康并为蓝家效力。
「对了,这是我父亲给你申请的F国身份证,哥哥查不到你的任何背景……但又不能没有任何身分,所以就替你办了这些东西。」她从口袋拿出一张卡片,「记得要收好,蓝家势力虽大,办这些东西确实不花费时间,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接过蓝可茵手上的那张卡片,他默默地将她的话牢记於心里。
这些东西都十分珍贵,对於一般人来说是得来不易的,他不过是多了份幸运罢了。
「小姐,我会保管好,谢谢你特意跑一趟。」
「不要这麽说,我也是想来看看你的情况如何?父亲看我要过来,顺便将东西交给我。」
语毕,她拿起那把专为他练习的枪,轻轻抚着枪上的纹路,显然多次的枪击练习,使得纹路早已模糊不清了。
她望着树上挂着的耙子,所有子弹不偏不倚命中红心。
思绪忽地就飘回了一年前,他浑身浴血地朝她走过来,一双诲黯的眼藏着滔天戾气。
而今,他的眸子乾净的就像天上的星星光彩耀目,与一年前那个犹如地狱来的使者,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再子细揣摩那张动过很多次手术的脸庞,以及这几个月他认真复健的身影,还有忍着疼痛也要站起来练习众多防身术和枪术的姿态,心里不知为何就难受了起来。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