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Deemo】OMEED — 【Shattered Memories】 Encumbrance

第一折,将祈愿折进其中。

再对折,将自己的梦折入......

最後的步骤,将启程的双翼折起,小心翼翼地将它送向思念的彼方。

Celia将捧在手心中刚摺好的樱色纸鹤,赋予一丝丝动力,轻轻地吐息,让手中的纸鹤启程。

在空中的纸鹤用力地拍动它的小翼,将思念乘载着,翔向一望无际,无法分辨天地的纯白世界。

「为什麽呢?」

带着面具的女孩向着应该是天空的纯白喃喃自语。

「为什麽我没有消失?为什麽Deemo还在?」

喀啦──

房门的锁被转开,转动把手,在敞开的门後是整洁乾净的玄关。

将自己深红的小鞋整齐地方在玄关,踏上木制地板,在往房内深入,映透在眼里的是有着一大片落地窗,采光相当良好的客厅。

打开玻璃窗,清爽的风带着夏日的气息吹入厅内,在外头的阳台上种着几株鲜红艳丽的蔷薇以及与其相反靛蓝沉稳的鸢尾花。

「怎麽样?这个房间很不错吧。」

Iris一边放下提在手上的行李,一边看向站在阳台的Alice。

「这是我一个好友借给我的,她最近都会在国外,就顺便叫我帮她顾家。」

她解释着,边走入厨房,将刚才去超市买回来的食材放入冰箱中。

「嗯......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呢。」

Alice看了看外头的马路,在上课日的上午,只见到几个上了年纪的欧巴桑牵着狗缓缓经过,刚她们看见站在阳台上的Alice时,便会向她招招手,虽然一开始有些傻住,但Alice还是像她们挥手回意。

「Iris姐姐。」

「怎麽了?」

「那个......」

女孩欲言又止,主要原因是看见Iris正在整理行李,另一方面,也有一小部分是想到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哥哥,自己没办法再如此任性。

女子看了看Alice,接着便用平时温柔的笑容对着她道:

「是要色纸对吧?你等一下喔。我把这箱东西先放到房里,我们再去找找哪里有文具行吧。」

「──好的!」

日光自云层间透下,减少了许多正午阳光的毒辣,在到处都可以看见身穿西装的午餐人潮的街道上,Alice正愉快地提着装满许多色纸的袋子行走着。

「呼──看样子听她的话,早点吃午餐是对的。」

紧牵着Alice小手的Iris一边庆幸着有乖乖听友人的介意,一边带着Alice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求生路。

「好──好挤啊。」

「小Alice你要牵好我的手喔!」

「好。」

过了一阵子,两人才费尽千辛万苦来到一个人潮稍微稀疏的地带。

「真是的,日本的上班族怎麽这麽多啊。」

「对了。Iris姐姐你不是要参加钢琴比赛?不用去练习吗?」

坐在路旁气喘吁吁的Iris在面对Alice突如其来的一问,Iris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对齁!我忘了我预定好钢琴的使用时间了,现在几点了?」

「现在是1点整喔。」

Alice从口袋中拿出一只金黄色的怀表来,她很自然的打开来查看时间,但後来她发现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这个怀表......不是Celia的吗?

一瞬间疑惑及不安从胸口中蔓延,让Alice不禁回想起前日的梦,现在她甚至能感受到背後传来Celia无语的气息。

然而Iris却没察觉到女孩的异状,便匆匆忙忙的牵住她的手奔向车站。

全黑的钢琴静静伫立在木质地板上,在狭小的练习室中,Iris跟Alice正并坐在钢琴椅上。

Iris的手轻巧地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中舞动,伴随的她的律动,钢琴也随之振鸣。

如果在所谓的评审的眼中,或者是台下的观众,Iris的演奏已经达到神乎其技的境界。

但对於Alice而言,这琴声与她梦中不断回想的旋律有着无法言喻的差距。

「怎麽样?小Alice,很好听吧。」

「......咦?嗯!啊──抱歉......刚刚我没注意在听。」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在这麽狭小的空间,能不去注意眼前的琴声,那麽那个人一定是个放空的天才,又或者是瞧不起这钢琴声的蠢才。

但是如今这个人是在面前这个低头默默看着琴键的女孩,那麽就无法给予她任何罪过。

这熟悉的乐器,曾记录着女孩与其哥哥俩人相依为命,那些快乐、悲伤、痛苦、幸福的日子。

美丽的过往消失了,任谁都不会想再次回顾。

Iris简直恨死那个白目的自己了,现在的她巴不得一头撞死在钢琴上,虽然要赔很多钱就是......

她忘记女孩才刚刚复原,便带她来到她最不想面对的过往,在那娇小柔弱的背影上,究竟忍受多少的哀痛?要是可以Iris真想替眼前的女孩承担那一切。

但那是行不通的,这些伤疤是女孩的过去,也是女孩最美的梦境,这些回忆成就了现在的她,同一时间也会成为未来支撑她的力量,所以现在Iris只能想办法如何能和缓女孩目前的痛。

「小Alice......」

「哥哥他──」

在Iris正准备开口前,Alice已经抢先说话。

「哥哥他曾经说过,他很一开始很讨厌学钢琴,每天都要练习什麽的一想到就很麻烦......」

一开始确实是如此地想,但是什麽使青年改变了想法?甚至最後还让最讨厌的钢琴成为作为自己留下的最後礼物,不用多说,原因只有那麽一个。

「有一次,哥哥说,我正在摇篮里哭闹。那天爸爸妈妈都不在家里,牛奶喂了,尿布也看了,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安抚我,那时的哥哥他......」

演奏了钢琴。将一切对自己妹妹的爱灌入琴声中,期望她幸福,期许她快乐,那时心急的新手哥哥能做到的只有演奏的那坚美的钢琴。

「不只那一次,不论是打雷停电,或者是爸爸妈妈不在家时,哥哥总是用琴声陪伴着我。」

为什麽这琴声中会携带着这麽多回忆?唯一的可能便是每一首乐曲中都有着无法取代的爱。

钢琴。不仅是件乐器,同时间也是系起Hans和Alice最直接的联系。

纵使其中一方早已消逝,唯独这份联系是没有散断的。

「Iris姐姐,可以教我弹琴吗?」

「?」

「我想学会弹钢琴,接着为哥哥演奏一曲。」

直率的眼眸对上Iris的双眼,不需言语,答案已生於心中。

哔哩──哔哩──

「小Alice你先试弹看看,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看了看响起声来的手机,在向女孩告知声後,便接起电话走出门外。

「喂──是我......」

关起门来,便再也听不见任何一丝声音,不愧是高级的场地,Alice在心中默默想着。

细嫩的小手在黑白相间的键齿中小心翼翼地起舞,虽然印象相当模糊,但是在那被称为「梦」的世界里,Alice还是有对Demmo的弹琴方式以及他所演奏的乐谱进行了记忆。

「我记得是......」

Alice尝试按下琴键,但钢琴发出的声音却跟记忆中的有着些许出入。

「按错了,那是高音Do。」

「喔!那麽就是在旁边了吧。......!」

女孩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只见门旁站着跟自己有相同身高,相同声音,相同思念的面具女孩。

「Celia!」

「没错......是我喔。」

Alice警觉地四处张望,但是她所待着环境依然是刚才Iris演奏的房间里。

「这可不是梦喔!」

「什麽?」

「不过也不能算是所谓的现实呢。再怎麽说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Celia一出现便开始说些Alice不太懂的话,但她还是可以从那些话中得到她想要的资讯。

「你为什麽来这里?」

「因为Deemo。」

「!」

「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她走向面向Alice的墙壁,伸出手来轻轻一推,墙壁就好比薄纸一般倒下,在那面墙之後的是一整个无尽的纯白。

「来吧。」

带着面具的Celia头连回也不回的就直接踏入那洁白的世界,而Alice则是经过短暂的迟疑後,也随着自己的半身踏入那不带点污垢的世界。

「果然听你的话是对的,日本这怎麽会有那麽多上班族啊。」

Iris轻靠在房门上,日光透过玻璃窗进入狭窄的走廊,由於这里隔音做得相当良好,在走廊连一点声响都听不见,只有Iris讲电话的回声罢了。

「放心吧!我会顾好你的家的。......什麽?你说小Alice?」

听见友人问起Alice的事情来,Iris有些讶异,因为在印象中电话另一端的朋友并不是关心这种事情的人。

「不!没什麽......只不过啊......」

先撇开那样的想法,Iris将头靠在门上,不自觉地露出个笑容,这笑颜并不像她之前的笑容那麽简单,并不是飒爽的笑,也不是开心的微笑,而是一个偏向释怀、理解......诸如此类的复杂笑容。

「Rose啊......我稍稍微理解了Hans那家伙为什麽会那麽成功了。你问为什麽?啊啊──那当然是......」

那人的琴声并不是为什麽财富、名声、兴趣之类的理由而诞生的,而只是仅为一人,一位重要的人演奏的琴音。这样子的乐音才不像其他人的钢琴那麽肤浅,正因为是弹奏给最重要的人,这样的声音才能打动所有人的心。

那是.....只为最重要的女孩而演奏的旋律。

「似乎不能三言两语道尽呢,抱歉啊!等你回来我再慢慢说给你听。小Alice还在等我,就不多聊了,Bey。」

她挂掉电话後,便打开身後的门进入房间,本期待会看见女孩因为粗糙的演奏被她听见而下了一跳的可爱表情,但在门後的事实却让她没时间顾及她刚刚的妄想。

「小Alice──!」

打开房门,听不见刚琴发出的乐音,只见到女孩倒卧在琴椅上,如童话故事般的睡美人,忘却现实地昏睡。

《Alicefairytale──Encumbrance》

过了多久了?

到底过了多久了呢?

来到这个空白的世界里,与Alice一起生活不知了多久。

算了。时间什麽的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现在与Alice一起生活的每分每秒。

当初,在Alice的摇篮下发现了一颗小树苗,在这个世界中,或许这是除了我们之外的生命。自此,我和Alice就以这棵树苗当作家,生活在这个虚无的世界中。

这棵小树苗是与Alice一起长大的,不知不觉间,Alice就和这棵树苗一样长成了一株小树。

「啊啊──Alice小心脚下喔!不要跌倒了。」

我一边整理这棵我们的家,一边提醒在一旁不断探索这个世界的Alice。

虽然这个世界是纯白虚无的,但是经常时不时地出现许多特别的东西,遍插於地的花束,五彩缤纷的气球诸如此类的,有时候也会出现些Alice喜欢的玩具,这个世界就宛如Alice真正的母亲般,给予Alice一切渴望的。

但是除了一样东西──钢琴。

Alice应该不会弹钢琴啊?她还这麽地小,怎麽会使用那种乐器?看她今天疑惑的看着那架黑色的钢琴,我想,那可能不是她所希望的吧?如果不是她希望的?那麽是谁在祈望的?

「──」

绑着两个小小马尾的Alice还真是可爱呢,我望向又在追逐着的她,暂时遗忘了那架钢琴的事。

反正现在真正重要的是我们现在生活在一起。

想像下我和Alice未来持续地待在这个世界中。﹝这个什麽都没有的鸟笼。﹞

想像未来我们两人独自地生活,看着她逐渐变成少女、女人。﹝在一个什麽都没有的世界、未来。﹞

与我一同欢笑、一同想像、一同游乐、一同高歌......﹝就这麽地束缚住她的一切。﹞

真是开心呢。﹝真是痛苦。﹞

我本该愉快地想着,然而心底却不断传来阵阵恶寒,好难过......为什麽呢?

算了,总之我先继续整理这棵树吧。

因为无论如何,我一定要照顾好属於她的归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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