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情逢敵手 — 第二章 開始羈絆的糾纏

开学後第二天,她不知道是不是跟宋瀚真的犯冲,和他同班开始,就一直没好事发生,来势汹汹的全是衰事。

她一直觉得她跟他真是狭路相逢,上学,以前从没遇到过他,今天就遇上了,两人搭同一班公车,好死不死,她的公车卡不见,又没有零钱,她下不了车,只好厚着脸皮,跟他借。

他掏出十五元,帮她付了公车钱:「钱包不见了吗?记得去挂失,证件有丢吗?」

任亦歆无奈:「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样子看来很欠揍?」

宋瀚据实以报:「没有。」他问她这些问题不应该吗?

「那我一定是第一个!钱我等一下找开就还你,谢谢。」任亦歆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瀚跟在後面。

这个人有意思,他从小到大都是长辈眼中的好孩子,同辈眼中人缘特佳的好领袖,晚辈眼中唯一的好模范。如今,竟有人说他欠揍,他觉得……好有意思。

他走近她:「为什麽?」他问。

「什麽为什麽?」她纳闷,表现的那麽清楚,厌恶他形於色,他还不怕死的跟她攀谈。

「为什麽我的样子看来很欠揍?」他的疑问的脸,仿若一位好学生在问一到解不开的数学题目。

「哪还有为什麽啊!只能意会不能言传。」她说不上来,只是一种心理不由自主、下意识的排斥他。

「你的国文造诣很好。」他的结论。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感觉上不是国中生的词汇。

「什?」她傻了,他不仅欠揍,还很怪。

「我说你的国文造诣很好。」他以为她没听见,所以再说一次。「你的作文应该也很好吧?」他继续推论,举一反三对他而言不难。

任亦歆停下来盯着他:「你是不是有问题啊?我骂你,你还夸我?礼多必诈!」他若不是没心机,就是心机太重。

「我只是陈述事实,很不应该吗?」他笑。

又来了!这个家伙笑的温文无害,谁知道肚子里装什麽。

「是!但我有一个请求。」用请这个字浑身不舒服。

「请说。」咬文嚼字的两个人。

「请你离我五公尺远好吗?」她不想一直跟他走在一起。

「恩……好!」他乖乖答应。

「还有,到学校的这段路请不要再跟我说话。」她自认很有礼貌,算是配合他一下。

「好!」他一一允诺。他一向就是如此。

於是乎,他与他保持距离,却没有以策安全。

任亦歆走在前面,距离学校尚有十公尺的距离。

前方约五秒钟的路程有一个不致危险,却会使人受点小伤的凹洞。她没看见前面的的凹洞,不小心踩了下去,脚纽到,吃痛的颓坐在地,她需要有人的协助,可是该死的宋瀚他竟然……。

宋瀚举步不前,遵守刚才的约定。

「宋瀚~~~~」她大叫,因为方圆百里,目前没有她认识的人存在。「你很没同学爱耶!」一定是他带来的霉运,这条路走了上百遍都没事,偏偏在遇到他的这天倒大霉,遇上他,真的没好事。

他走向前,扶起她:「你说要我离五公尺远,也说过要我不要说话,我只是很认真的在执行对你的承诺,无关同学爱。」他想大笑,她很有趣,他想和她交朋友。

「……」他真的很欠揍,她确定。不是什麽心理因素,而是他真的欠扁。「你有看到那个凹?」她怒了,却有暴风雨前的宁静,语气是那样的柔。

「是!」他明知事情严重了,却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回答,不怕惹来杀身之祸。

「是!你说是?」她的五爪毫不留情的印在他的臂膀:「很好!」她很痛,她要一个出口,怪就怪他太欠揍。

很痛真的,只是讶异这女生一点都不修饰自己对人的好恶,她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任亦歆实在是痛的走不了,就算是十公尺的距离都难为她,现在,举步维艰,她停在原地。

宋瀚看她:「很痛吗?」

「废话!」咬牙切齿的回应。

「需要我扶你吗?」

「废话!」再一次没气质的回应他。

他闷笑,扶着她进学校,而她也毫不客气的将重量全压在他的手臂上,很怒啊!他一定是她生命的克星,还是扫把星,以後她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非常好,再忍一下,过了这个转角,他们就会到达目的地,三年一班。现在七点十分,班上应该没什麽人。

等等,他们该转弯的,可是却没转弯,宋瀚带她一步步远离三年一班的教室。

「喂!你要去哪啊?」她问他,两人仍在前进。

「保健室啊!」他说的理所当然。

「保健室那麽早不会开好不好,何况我只要坐着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很自作主张。」她抱怨。

「都走不动了!任同学我是根据合理判断,然後做出合理的结论。」

装什麽小大人啊!还合理判断咧!

「宋瀚有事吗?」护士阿姨亲切问候。

搞什麽!完全忽视她。护士阿姨还真早来上班,她最怕她唠叨了!偏偏天要亡她,再再证明遇上宋瀚就没好事。

「陈老师!任同学脚扭伤了,是不是应该冰敷一下?」他彬彬有礼的询问,任谁都会心花怒放。

陈老师?是怎样!在学校工作的就是老师啊!严重的巴结。

「我来处理就好,你们等等不是要早自习吗?宋瀚你要不要先回去?」

「没关系,我等她一下,应该不会很久吧!陈老师。」

这个护士阿姨,每次都会凶巴巴的将陪她来的人赶回去,众人无一幸免,她倒想看看宋瀚被赶回去的模样。

「不会!那你就等一下吧!」这麽乖的学生,有什麽要求她是很难拒绝的。

「老师,你不是说陪的人来了以後就该回去吗?」她试图提醒这位双重标准的护士阿姨。

「喔!没关系,很快就好啦!」

「有关系,早自习快开始了!」她还不放弃。

「好了!冰敷就好。」护士阿姨为了不再让任亦歆罗唆,草草了事。

「谢谢老师!」谦和有礼是他的金字招牌。

「谢谢老师!」从不欠谁是她的风格。

仍然缓缓的以龟速前进,回去三年一班。

不能习惯这样的速度,因为她一向是来去匆匆的急惊风,总在最短时间内搞定所有事,将一天二十四小时当四十八小时用﹔而他却是个慢郎中,深信慢工出细活。

★★★

现在七点二十五分,幸好钱没丢,不然她就要去喝西北风了,肚子很饿,却无力行动,只因为她现在是名符其实的跛脚。

他发现了她的无奈,递来一份温热的蛋饼。

她瞪视他,不屑一顾。

「我多带的,不必客气,就当帮我消了浪费食物的业障。」他会意到她的想法。

可是她更傲,毫不领情。

他做人和气,既然她不接受,他便不勉强。收回蛋饼,当场点破多带这个谎言。

「好孩子是不能说谎的。」她语气柔和,眼神却冷不妨的射向宋瀚。

「但我是好孩子,不是傻孩子,所以我懂什麽是善意的谎言,有时候一点点的谎言,不是坏事。」他三两下就吃完,再再证明那时她要是吃了,肯定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真的是……」她竟然无法反唇相讥,她病了,她肯定是病了。

「我很想善解人意,但是你不肯合作,所以……我也很无奈啊!」宋瀚温文一笑。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那个讨厌的表情。她突然觉得,也许宋瀚只是装乖,骨子里其实坏的很,她要跟他保持距离,她一定要。

★★★

喔~~~好饿啊!再又饥饿了三十秒左右,她决定自力救济,缓缓的移动那只障碍的腿,朝合作社前行,在龟速的状态下,原本用跑一分钟,用走两分半的路程,她花了七分五十八秒才完成动作,导致她的扫地工作尚未完成,晨扫时间却只剩三分钟,再次以龟速完成,她觉得非常的烦躁,因为她的速度慢到连自己都唾弃。

「亦歆,你还好吧?」娇嫩的千金小姐,卫生股长,吴慧怡,启唇而问。

「不好!」她到现在都在悻悻然的想,宋瀚是不是她的扫把星。

「你的脚怎麽了?」副班长,刘荷妍也凑上来问。

「扭到了!」气愤状态,以致她的语句简短有力。

「原来是这样啊!」女同学甲接上来说。

「你以後要小心一点啊!」女同学乙。

「我会的!」

「那宋瀚是在路上遇到你,所以才扶你进来罗!」女同学丙,补充一句。

ㄜ~~~这才是她们想知道的吧!兜一个圈子,还不是想问宋瀚。

「嗯!」说到宋瀚她就有气!

「喔!原来。」全部人都一脸很了解的样子。

「宋瀚好善良,很有同学爱耶!」女同学甲说。

天啊!宋瀚有同学爱?笑话!要是有,她就不会变这样了!瞧瞧这几个人,双眼都装满爱心了吧!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她们都被宋瀚的假面具所骗。

「你们觉得宋瀚有没有女朋友啊?」吴慧怡一脸娇羞的问大家。

真是够了,花痴啊!她们才十五岁啊!什麽男朋友女朋友的。

「应该有吧!」乙女很认真思考後的结论。

「我也觉得有,因为他人又好又帅。」丙女附和。

「唉~~~」大家有默契的一起叹气。

「你们叹什麽气啊?」莫名其妙。

「我们在为我们毫无机会而惋惜啊!」

真是够了,她们能不能睁开眼、看清楚,宋瀚分明就是伪善之人。

任亦歆默默的打扫,可恶,她就是没睁开眼,才会这样的,现在跛脚成这样,完美的行程表、今天要完成的事情大概不能轻松如期了。她很哀怨,因为一向行事如风,说到做到,将自己安排的每分每秒绝不虚度,现在……。

她和他肯定有宿世仇恨,否则,怎会狭路相逢,见一次就倒楣一次,见两次就倒楣双次。

打扫结束,钟声响起,唉~~她看她今天就算有四十八小时都不够用了!

啃到一半的面包,收到一半的抹布,还有距离她站的地方上有六公尺的位子,她真的浮上无力感。

很奋力的一气呵成的完成所有动作,才得以好好上课。

看看课表,这节是物理课,物理课本,物理课本……,她的物理课本呢?天啊!昨晚整理书包时,忘了收,啊!屋漏偏逢连夜雨,福无双全,祸不单行。哭丧的脸,难得一现。

「任亦歆,你的课本呢?」老师立刻眼尖的发现任亦歆的无力。

「我忘了带。」沮丧,这样只会有一种下场。

「你跟隔壁同学一起看吧!」

她以为是曙光,但是……

「宋瀚,课本分任亦歆看吧。」

他好心肠的将课本移向她。

她不想领情,只是老师的冷眼投射,还是不得不屈服。

宋瀚的声音轻轻传来。「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或是觉得亏欠我,毕竟我只是还你昨天的人情。」

「你闭嘴!」她不客气,清楚表达只是不想和他同书而读,同桌而习。

「喔!是这样的啊!」宋瀚突然给她一个了然於心的的表情。

他有病啊!任亦歆不予理会。

「你是觉得我的声音好听到令你刺耳。」

痞子!痞子!痞子!深呼吸!深呼吸!不要理他。

伪君子~~~

★★★

中午到了,真正无力的开始。

学妹愁眉苦脸的看着她,看着现在肢体残障的她。

「别担心啦!我可以做理论上的指导,反正,一年下来了,你也很清楚我的训练方式。」

「既然腿不能跑,嘴还可以动,那就回去练管乐。」方宇禾很不适当的出现。

「学长!时间是分好的,我很需要学姊啊!」

「但是你没看到她现在脚不能动吗?」

「学长啊!我们下个月就要去县赛了!拜托不要来乱啦!」学妹很无奈。

「那我也要告诉你,学妹啊!我们半个月後要在文化中心办音乐会呢!你说是你急还是我急?事情总要有个先来後到啊!」

「学长……」学妹明显的不耐烦了!看了手表,十二点二十五分,只剩二十五分钟,队员的基本功也快练好了,等等就是学姊的讲课时间,偏偏学长又一直来乱。

忍了好久的任亦歆说话:「学妹,今天是我上的最後一天,方宇禾,管乐社我只再去一次。」

「任亦歆!」

「学姊!」

「停!方宇禾是你逼我的喔!」恶狠狠的看过方宇禾,然後转向学妹。「学妹!你可以的,毕竟我不能一直带着你们啊!」说完!她很想潇洒的走,维持一种不可侵犯的气质,但明显的,她的跛脚使得不能成功。

「我扶你回去吧!」方宇禾讨好的说。

「不用!」她知道他打的主意,不就是要继续说服她。

慢慢走,减缓的步调,她看到更多平时不会察觉的景致,她看到跑道上的学弟妹们,她看到风轻轻拂过多人的发丝。

她看到篮球场上的人群,一个个捉对厮杀,你来我往,决不相让,有个人的球技高超,动作帅的不得了,把周围的人都比了下去,正在赞叹,想知道是谁,细看却发现是宋瀚,亦歆转换的快,立刻撇头不理。

转身悻悻然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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