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欣琪去附近的高职上职业试探,我们选餐饮科,一刚开始先学了折桌巾和餐桌礼仪。接下来,我们来到了烘培教室。
「欸,都是男生欸!」杨欣琪用手肘撞了我两下。
「白痴,有王杰了还在那边。」我翻了个白眼。这些人,我才看不上,因为我深爱着老师,对我而言,这些人什麽都不是。
「走了。」杨欣琪拉着我走进教室。
我们看着高职的学长们用心的制作蛋糕,心里突然想,未来的我,会不会是这样子的?
看完他们制作巧克力蛋糕,我们每一个人各拿到三片巧克力蛋糕。将中间的夹层涂上奶油,外层也涂上奶油,用他们给的材料当装饰。我将我的成品放进塑胶盒子里,跟学长们道了谢,走出教室。
今天的职业试探,也结束了。我迫不及待的回到学校,提着蛋糕走到老师旁边。
杨欣琪一听到我要去找戴孟擎,马上告诉我说,「啊,小俩口的时间,我这样太坏心了,我先走啦!」
我一脸无言的看着她,对她挥挥手走到教务处。
「报告。」我踏进去,发现里便只有戴孟擎一个人,「老师,照你说的,我来了。」
「还真的来啦?」他笑得灿烂,「作业快拿出来吧。」
我迳自坐到他旁边,将作业递给了他。
「还真的有写。」他笑了几声,「但是这麽多题,存心想累死我啊?」
「谁叫你上次那麽凶?」我没好气的回,将刚刚去职业试探的蛋糕放在铁柜上。
「那一袋是什麽?」他问。
「哦,职业试探的学长做的蛋糕,但装饰是我弄的。」我拿出铅笔,「你快点啦!」
「好啦。」他拍拍我的头,拿起我刚拿出的铅笔开始计算。
「吼,又拿我铅笔!」看着他拿走我的铅笔,我有些不悦道。
「你没差啦!」他摆摆手,视线没有离开过我的作业。
看到他那麽认真的阅读题目,我用左手撑着我的左脸颊,脸朝向他的方向。就这样,一直看着他。我突然想起国二一开始看到他的那时候,我很讨厌他,极度讨厌,上课都不好好上,都在睡觉要不就是乱涂鸦课本。然後,因为自己被挫败打败,逼不得已只好去找他问数学,一问才发现他是跟我所想像完全不同的人。接着我跟他变得越来越要好,到最後,我喜欢上了他。
这麽多的过去,因为他,我笑、我哭、我生气。他不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男生,不过却是我爱的最深刻的一个人。
「筱茜?」听到自己的名字,我回过神。
「你干麽偷看我?」他眯起眼,「你是不是做了什麽?」
「我、我才没有!」我急忙反驳,「你、你写完了喔?」
「对啊,一转头就看到你一直盯着我看,吓死我了。」他拿作业打了一下我的头。
「吼唷,你赶快教啦!」我把手放在刚刚被打的地方,「很痛欸!」
他笑了几声,把作业放到我的面前。
「我要开始教了,认真听好吗?」他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身体没由来的一颤。
「好、好啦。」我点点头,他这才笑笑的将手拿开。
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椅背,我的人有一半被他环着,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的鼻息,他的呼吸。
这样我要怎麽认真?
「你有在听吗?」他拍了一下我的头。
「有、有啊,你刚刚说要把x=1带入三式,然後呢?」我回过神,赶快回应。
「嗯,然後答案就出来了啊!」讲解完,他往後退了一步。
「哦,这样喔。」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题根本就不难好嘛!」老师坐在他的位置上,我感觉到他在看我。
「通常老师说不难都很难,」我在答案的尾端画上井字号,「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就怕你跟三岁小孩一样好骗。」他又笑了几声,「写完的话就先看下一题。」
「就不会写还要我看......」我眯起眼看着他。
「你每次说不会都是骗人的,一点就通,不要装笨。」他的双手环胸,「快看。」
我敷衍的回了几声「好啦」,还是乖乖地看题目。此刻,有他在旁边,我真的觉得好快乐。只是,他不可能永远都在我身边。因为我看清了这个事实,所以,对於自己的心意,我什麽都不能说。
老师,有你陪伴的日子,是那麽的美好。如果未来也都这样,该有多好?
问完问题时,时间已经来到六点。
「真是,每次都害我留这麽晚。」老师看了看手表,「要不要回家了呀?你家人不会担心吗?」
我还没有回答,我的口袋就开始震动。我将手机拿出来,给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着我按下通话键,「妈咪,我要回去了啦!」
对方回了声「喔,赶紧回来。」就挂掉电话。
「老师掰!」我迅速将我的东西收拾好,「我先闪罗!」
「喂,陈筱茜。」他突然叫住我。
「啊?」我转头。
「我们一起走,好吗?」他露出一抹微笑,等着我的回应。
「喔,好啊!」我双手插在外套口袋。
我们两个一起走出校门口,彼此都没有说话。过了良久,戴孟擎开口,「欸?你今天没有要走另一条路吗?」
「老师,你也看看哪边比较亮好吗?」我翻了个白眼。现在是寒假,当然天很快就黑啦!捷运站总比都是行道树的地方明亮多了吧?
「也是。」他笑着,「新年新希望是什麽?」
「嗯......」我思索片刻,「我要全家都平平安安的,然後我要当一名小说家!」
「哇,好大的志愿啊!」他感叹,「那现在有作品吗?」
「目前我都写在纸本上。」我拉紧了围巾,让风不要一直灌进来。
「那我可以看吗?」戴孟擎笑问,「很想知道你的作品是什麽样子。」
「可以啊!只不过......」我尴尬的笑了几声,「我还没写完。」
「没关系啊,我可以等。」他停下脚步,「我停车的地方到了。」
我看了一下旁边的黑色车,「那,我走罗!」
「嗯,路上小心。」他摸摸我的头,目送我离开。我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我怕我一回头,他就会发现我对他的不舍。我害怕,那不能说的秘密被他看出来,所以我不回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