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他还是无情地再次伤害了他,回到北京後将近半个月过去,许魏洲没再有过黄景瑜的消息,两人事後都对媒体全面否认了旧情复燃的事实,口径一致地告知仅是休假返乡的许魏洲,巧遇在上海出席活动的黄景瑜,仅此而已,两人便不再对外公开回应。
他忘不了那一天黄景瑜在他家门口送他离开前的眼神,那是绝望,以及无止尽地哀伤,就彷若无法明白前一刻才与他相拥互诉情意,为何又能在下一秒轻易地转头离去,他仍旧是当年那个傻得天真的黄景瑜,而他却早已非那一年曾想过赌上一切去爱的许魏洲。
从来就没有靠山背景,吃了许多苦头,好不容易才爬上顶峰,光荣回到中国的黄景瑜,要他许魏洲如何让他又再一次为了他,必须离乡背井,舍弃家人荣耀的带着他远走他乡,生活在从来就不是他所冀望的异乡土地?或许为了他,黄景瑜能够忍受,只要他能陪伴在他身边。
可是他却做不到,看着孝顺顾家的大傻子,为了他默默把一切痛苦都往肚子里吞,他曾瞒着黄景瑜,和余晓晴聊了好长一段时间,深刻地明白这些年在国外,黄景瑜过得一点也没有比他顺利。
没有丝毫外语能力,孑然一身就闯进欧洲的年轻小夥,就算外貌再有优势,东方脸孔再受设计师欢迎,怎麽着也是个无背景无靠山的新人,刚开始黄景瑜也仅能一边做着兼职的零星模特工作,一边接着一些无需语言技巧的粗工谋生,住的更是法国最底层落後的街区,顶多就是个称得上能过夜睡觉的地方。
他拼了命地争取所有可以曝光,踏上伸展台的机会,过程中遭遇到的羞辱、挫折更是不胜枚举,嫌弃他没有文化、语言不通不过是家常便饭,更有甚者是以让他出卖身体为条件来换取工作。
这些黄景瑜都独自咬着牙忍受、回绝,直到遇见了余晓晴的设计师团队,才开始逐渐在欧洲崭露头角,而那也早已是他到达法国将近三年後的事情,余晓晴回忆说,第一次和黄景瑜碰面时,他高冷得像能把周遭的人生吞下肚,可是当你真正接触到他、与他攀谈,却又能够立刻感受到他的直率诚恳。
「有一回我问他,到底是什麽勇气让他连英文字母都没认得几个,就敢一个人买了机票、行李一背就自个儿上欧洲来。他只是不以为然地回答我:为了他喜欢的一个人,他要追着他的光,直到超越他为止,这样他才能够名正言顺地要他跟他在一起。然後在我第一眼看到你後,我就完全明白他的动力来源为何这麽强大了。」当时的余晓晴那麽对许魏洲说。
黄景瑜,你有必要为了我做到这种份上吗?凭你的条件,要什麽女孩没有,为何偏偏是我?你说我是你的光,可是你知道吗?实际上你才是一直照耀着我的太阳。
十年前,他是为了自己选择与黄景瑜分开,那时年轻的许魏洲,满怀野心跟梦想,怎麽也不可能为了爱情,放弃理想。但十年後,他必须为了黄景瑜离开他,就算再明白清楚,这些年来他的努力付出,全都是因为他许魏洲一个人,可是他却没有自信自己有让黄景瑜幸福快乐的能力。
「许先生,唐小姐跟总裁已经到了,他们都在外面等你。」
助理的声音打断了许魏洲的思绪,他睁开眼,看着化妆镜中的许魏洲,一张他自己都不认得自己的精致五官,用同样冷漠的眼光回视着他,就像无声地在抗议着他所选择的一切。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出去,请他们先到休息区等等吧。」
与唐倩的关系是再无复合的可能,但作为不再继续妨碍黄景瑜星途发展的条件,就是许魏洲与旧东家解约,包含後续海内外巡回演唱,与此後五年内所有的演艺活动规划,全权交由星洋处理接洽,条件仍维持与先前提出的同样优渥,唯一改变的是他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与初心,舍弃了合作多年,并一路扶持他到今日的东家。
许魏洲站起身,刚结束杂志拍摄的他,一袭剪裁合身的黑色皮外套,与浅蓝色刷破牛仔裤,完美地衬托他高挑傲人的身段与美貌,一般来说,合约签订根本不该临时约在摄影棚这种工作场合,所以对於唐亦丞的急躁与要求,许魏洲是有点无法理解的,难道都已经和他们议定好的事情,还认定了他会临时反悔不成?
他在镜子前呆楞了会儿,最後还是转身往外头走去,摄影棚的贵宾招待室距离他的化妆间有段距离,但就算他已经完全做好心理准备,要应付唐家兄妹各种可能的刁难,进入招待室後,里面所坐的人却还是让他硬生生差点停止了心跳。
黄景瑜?
为何他会在这里?和他们在一起?许魏洲脸色微恙,却又不得不强作镇定地装做若无其事,因为协同一名助理,一同坐在唐亦丞左手边的黄景瑜压根连抬头都没抬头望他一眼,只是玩着自己的手指,一脸悠哉闲适的模样。
「洲洲,坐吧,不好意思,这麽临时约你签约,虽然知道有点不太洽当,但因为刚好景瑜也在附近工作,恰巧就这时间点方便,因此也许择日不如撞日,未来大家的合作会因此更顺利也不一定。」
唐亦丞笑得灿烂,他指示许魏洲在黄景瑜对面的长椅上落坐,自己则和唐倩、律师坐在中央,并拿出了一式两份,共六本的合约分发给三方。
「细节的部份,在早前都已经和两位的法律顾问协调过,两位也都确认没有疑虑,现在就只差在最後的检查与签章,未来我们就是正式合作夥伴、同生共死的战友了。」
许魏洲和黄景瑜几乎是同时拿起合约,但其中一方则是满脸充满了困惑,一点都不清楚是何状况,他明明清楚听过黄景瑜拒绝唐亦丞签约的事情,为何在一个月内突然改变心意?再说这合约一旦签订,就等同於他必须留下在中国发展,短期内不会在有回去欧洲的机会。
「啊…对了,洲洲,我还没跟你说明吧,托你的福,景瑜在几天前终於也答应我方的邀约,加入了星洋旗下的模特儿公司,正式成为我们的一份子,虽然签订的是短期约,不过在这段合作时间内,我希望你俩能够恢复合作关系。」唐亦丞看着许魏洲,以一种完全不讶异他会出现扼愣神情的语气说。
「你在胡说什麽?我怎麽可能跟他合作?」许魏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麽不可能?你们一位是当红歌手,一位是国际知名模特儿,昔日一同出道的好朋友,当初因为误会跟政策问题,不得不避嫌,而现今你们都各自澄清表态,过去的事情也经过了那麽多年,我看不出有什麽你们不能合作的理由?再说,当初也没有任何人说你俩是不能合作的,不是吗?」唐亦丞一派轻松地回答。
「是啊,我还记得,当年你们正红时,不是还流传着那麽一句话吗…黄景瑜、许魏洲,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双。」唐倩附和着说,但却无法引起许魏洲任何喜悦的心情。
「如今你俩的确已各自为王,以我星洋的远见规划,有什麽理由不用一个天下无双的组合?」
「是没有。」
黄景瑜接着唐亦丞的话说,他低着头,从助理手中接过笔就直接在合约的最後页签上姓名,一直到这时许魏洲才注意到始终坐在黄景瑜身旁,安静不发一语的男孩,他拥有一张毫不逊色的清秀脸庞,白皙肌肤,腼腆斯文的模样,如果不细瞧,几乎就跟20岁时的自己如出一辙,他身边何时多了这麽位助理?
「合约内容我没意见,工作方面日後直接和我助理联络就行,我让他全权替我安排。」
黄景瑜说完即冷着脸站了起来,在这段过程当中,他完全没将眼光落在许魏洲身上,就宛若他不过是个不存在於现场的隐形人,这点让许魏洲的心狠狠地疼着,即使清楚这是他理应得到跟承受的,但当黄景瑜彻底无视他时,他才知道,那感觉有多痛彻心扉。
「我叫夏子晏,目前负责黄先生所有的公私人行程规划与安排,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合约或者工作有任何问题,麻烦直接找我接洽即可,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待命。」
夏子晏毕恭毕敬地站起来,双手将名片递给唐亦丞,然後也对许魏洲和唐倩露出一个灿笑,温暖和煦的模样,叫人完全无法不打从心底对他有好印象。
许魏洲低下头,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读懂了合约上密密麻麻的条款与内容,心里那股隐约作疼的煎熬感,让他反胃,他随意迅速地就将合约翻到最後,草草地签完名後,也跟着迅速起身离去。
「黄先生!黄先生!你倒是等等我,怎麽今天走得那麽快…」
手里提着公事包,在将合约与文件都和星洋的律师核对确认後,才跟着离开的夏子晏,花了一段时间才终於追上黄景瑜的脚步,他当上黄景瑜的随身助理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是透过许多关系跟努力,才拿到这工作,因此也格外认真珍惜。
而实际上,黄景瑜也不如他想像中的,因为身为知名艺人就难以相处,平时对他并没有什麽特别要求,除了他本身不擅长处理安排的工作行程与业务接洽外,黄景瑜并不像一般艺人会要求助理处理一些生活上琐碎的杂事,待人也是客气平和,虽然大多时候脸上不大有表情,但心情好时,随口和他聊起的玩笑话,也总能逗得他呵呵大笑。
只不过今天就连夏子晏都能明显感受到黄景瑜和平常不一样,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可是他知道他很焦躁,焦躁到如果再多让他呆在刚刚那间屋子里一秒,他可能会立刻情绪崩溃,所以当黄景瑜签完合约,扔下笔就转身走人时,他完全不敢出声询问或制止,唯有硬着头皮自己料理完後续的手续。
「吵死了!今个儿自己打车回去,别跟来。」
始终走在前方的黄景瑜突地停下了脚步,以致原本紧追在後方的夏子晏要是没有反应灵敏地即时停住脚步,恐怕就会一头撞上他的後背。
「啊?您不回去吗?余小姐交代让您签完合同就回家的…」
夏子晏闻言立刻露出为难的神情,就好像事先知道黄景瑜铁定会惹事一样,今早她俩离开余晓晴家的别院时,她才千万交代夏子晏无论如何,死拖活拖都得把黄景瑜给押回家,不准他在签完约後独自行动,怎麽这事情给料得这麽准?
「我是老板,还是她?我要你别跟,哪来这麽多废话,再罗嗦老子立马换掉你。」
黄景瑜转头冲着夏子晏一阵怒吼,转身就走向自个儿的跑车跩了进去,今天他特不想看见夏子晏那张和许魏洲在某些角度上有些神似的脸,当初他是鬼迷了心翘,还是无法接受得到的幸福来得容易也去得轻松,当余晓晴嚷着要在中国帮他安排位助理跟着时,他仅凭外表,就选了夏子晏。
不是因为他头脑特别聪明、办事有条理,交递上来的文凭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完全无法理解这样资历的小子干嘛来应徵一个助理职缺,而是再简单不过的,因为他神似许魏洲,一样近一米八五的瘦高身材,文质彬彬,一张白皙的脸蛋戴着不相称的黑框眼镜,有时候一走心,黄景瑜甚至会以为就是许魏洲跟在他身边进进出出。
只不过时间一久,他终究还是得认清,就算外表气质再怎麽神似,也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心底的那个人,夏子晏没有许魏洲那股浑然天成的乾净气质,虽然年轻,但也世故,不论是在工作与和人交际上,都多了一层心机,虽然立意与出发点都是好的,为了能够更完美的完成自己的工作与本分,所以不得不为,但在根本上就已经和许魏洲天差地别。
黄景瑜喜欢的就是许魏洲的单纯天真,他从来不会将一个人无缘无故地就往坏的地方丢去,对世界跟人性美好的憧憬,已经近乎到傻的地步,就算这个社会再怎麽崩坏,黄景瑜永远都能在许魏洲的眼里找到光亮,那就是他丢了心的地方。
他以为他可以抑制住再次见到他的情绪,可以无情地对许魏洲视若无睹,既然当日许魏洲都把话清楚挑明,以他的个性,还有眷恋的必要吗?也不过就十年,占去他人生的七分之一也好、八分之一或十分之一都好,都只是一小段,对他黄景瑜而言,一旦被明确地拒绝了,还有什麽好放不下的?
这样的决心,这样的自信,却轻而易举地在许魏洲的身影於一个多月後,又出现在他面前时,崩溃殆尽…为何他就是拿他没办法?
这些日子他到底搞什麽鬼?又怎麽折腾自己的?以为上了妆就能骗过他忽略他憔悴的脸色,跟又不晓得少了多少斤的体重吗?是他要拒绝他的不是吗?那又何必在他面前露出那种心痛尴尬的神情!
许魏洲,你他妈要玩弄我到什麽地步才甘心?
黄景瑜的亮红色跑车极速往前奔驰而去,他的视线虽然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可脑海里满满全是几分钟前,许魏洲那几乎就快掉下泪来的表情,他第一次狠下了心选择无视於他的存在,选择忽略空气中他的气息,但分分秒秒与他共处一室的时间,却也煎熬得他接近崩溃。
发泄似地黄景瑜更加用力地催着油门,就好像透过刺激与速度能够冲刷掉他脑中的影像般,一心一意只想甩掉那些不断浮现,令他烦躁的画面,这使得一向专注驾驶的他,一时间忽略了前方的路况,一个闪神,一名从路口突然冲出的孩童在他还来不急反应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他啐骂了声,紧急扯转了方向盘,却也因此使得高速行驶的车身失去控制直接弯向一旁逆向的车道。
剧烈的碰撞震慑了整个街区,巷口路边的人潮有的愣在路旁不明所以,有的则是急忙上前喊着救人,一边望向相撞在一块儿的两部车。
黄景瑜整个人趴靠在方向盘上,强烈的撞击让他失去意识,恍惚中他只能听见有人喊着、尖叫着,但身体却似乎不属於他的,他想移动、起身,都无法反应,仿若灵魂和身体是抽离的,鲜血沿着额头汩汩淌落,在朦胧中,最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半个钟头前许魏洲那悬然欲泣的神情。
「景瑜出车祸了,现在在急诊室,洲洲你快来!」
那是余晓晴在语音信箱中留给他的唯一一条讯息,当许魏洲结束录音工作收到後,早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他有点茫然地放下手机,不太确认自己刚才听见的消息,车祸?黄景瑜?别开玩笑了!这是现实生活,不是戏里,不是小说。
他回拨了余晓晴的手机,却怎麽也没人接听,手里唯一有的仅是她在讯息里留下的医院名称和联络电话,车祸…那个大傻子?不是才刚签完了笔大合约,若无其事地走人,怎麽才过几个小时就上演这出戏来?
当许魏洲最终还是来到余晓晴所说的医院时,医院正门口早已挤满无数的媒体跟粉丝,许魏洲仅能驾着车从大门绕过,根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堂而皇之地踏进病院,就在他还迟疑着是否晚点再想法子联络上晓晴时,对方则终於好不容易回拨了他的手机,要他从早就安排好接应人员的出入口进去。
「你怎麽现在才来!我都给你拨了几通电话,真快急死我了…我…呜…」
余晓晴一见到许魏洲,就似早已独自坚持强忍了许久,哇一声就投进他怀里大哭了起来,许魏洲轻拥住她,和黄景瑜一样将她当做自个儿的妹妹看待,对於这样亲昵的举动见怪不怪,可是这是许魏洲认识余晓晴以来,第一次看见她掉眼泪,手术室的灯仍亮着,站在一旁的是不久前才刚和他打过照面的夏子晏,他的脸色看起来甚至比他还要凄惨,就好似躺在里头的人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一般,这让许魏洲无来由地心头一紧,却又语塞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全身都是血,车祸很严重,车子几乎全撞毁了,景瑜他开车一向很小心的,但今天不知道怎麽搞得,怎麽都不让我跟,一个人开着车就冲了出去…对不起,我应该要坚持拉住他的…都是我的错。」
夏子晏喃喃自语地对着许魏洲说,他喊他景瑜?许魏洲静默着不出声,他出事的第一时间,他不但不在他身边,甚至还延迟了好一段时间才知道消息,这样的自己,有什麽脸谈嫉妒?
他搀扶着余晓晴坐到一边的等候区上,女孩哭得泣不成声,在场除了他们,就只剩一两个黄景瑜比较贴身的助理守着,所有人脸上都没太多表情,只是沉默地等着,气氛凝滞地让人无法呼吸。
手术进行了近八小时,当手术室的灯熄灭,医生与护士推开大门走出来时,已经接近淩晨一点,哭累的余晓晴睡倒在许魏洲怀里,而夏子晏则比任何人都快一步地冲到医生面前询问状况,由於不想吵醒好不容易睡去的女孩,许魏洲没有起身,他轻抚着女孩的头发继续坐着,可在医生说出结果之前,他能感受到自己胸口剧烈跳动的不安。
「病人目前算是暂时安全了,不过由於撞击力道很大,头部、肋骨与四肢都有创伤,要复原可能不是短时间的事情,後续是否会有脑震荡等後遗症也需要再观察,没有意外的话,这两、三天应该就能够清醒,你们有谁是他的家属吗?有些同意书必须有人帮忙签署。」
开刀的医生语气平稳地安抚着夏子晏,并巡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
「他家人都在东北,短时间内不可能赶过来。」
这是进到医院後许魏洲第一次开口,但他一旦出声後,便让原本想回答的夏子晏跟着闭上了嘴,他转头望了许魏洲一眼,没有多说什麽,也向医生点头肯定了同样的答案。
「必须有人帮忙签署这些,我们才能进行後续的安排,有谁能代表他的家人吗?」医师再次询问。
「许魏洲,让洲洲签,景瑜也会这样希望。」
不知何时清醒的余晓晴肯定地回答,她从许魏洲身上爬了起来,望了夏子晏跟许魏洲一眼後,直接答覆了医护人员。
「请问我们什麽时候可以探望他?」夏子晏也没有对这个问题多加抗辩的意思,他在意的只有黄景瑜本人。
「手续办完,我们稍後就会将他转进病房,你们可以留下一位看顾他的状况。」
「那就让我…」
「子晏,我想景瑜工作室还有一些行程要你帮忙确认,必须要取消的就取消,另外对外媒体的声明公关稿也得处理,这儿交给我跟洲洲就好,你把事情都先办妥。」
余晓晴板起脸,她和黄景瑜不同,当初聘雇助理时,对於采用夏子晏她始终都是反对的,除了这个人长得实在太神似许魏洲外,她对他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反感,总觉得夏子晏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麽单纯无害,虽然他的工作能力的确无话可说,但是作为一个艺人助理,他对黄景瑜的情感也未免在一开始就展露得过於强烈。
「可是…」
夏子晏这回明白地蹙起眉头,他不懂为何每次只要余晓晴在场,总是会用尽各种理由藉口,就是要他远离黄景瑜,再怎麽说作为他的助理,这些关怀跟照顾也相当合乎情理不是吗?
「还是说连这点儿事情你都无法处理?景瑜可不是请你来当看护的。」
余晓晴这回冷下了脸,没有再多说什麽就拉着许魏洲要跟着医生离开,留下独自站在手术室前看着两人背影离去的夏子晏。
他紧蹙着眉头,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不甘愿地瞪着许魏洲,那样的表情是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充满仇恨、嫉妒,现在他的条件,没有任何一点是赢不过那个人的,优柔寡断,总是将黄景瑜掏心掏肺为他付出的感情弃如鄙屣,这样的家伙,有何资格待在黄景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