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许魏洲,十年前你可以拒绝我,那时候我一无所有,连最基本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但现在不一样,除非你明明白白告诉我,你讨厌我,讨厌到不想再见到我出现在你面前,否则,说什麽我都不会放弃。」
黄景瑜温柔中带着霸道,他单手鞠起许魏洲的下巴,逼他仰望着他的双眸,期许他看见他眼底的真诚,并也试图从许魏洲的眼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已经订婚了。」
「还没结婚前,都不算,就算是结了婚,也能离。」
「不...你不懂,这不一样。」许魏洲别过脸,他不敢正视黄景瑜,没有勇气说出实情。
「你要告诉我那女的怀孕了?」黄景瑜冷笑了声,再次把那张带着比他更为惊讶却依旧美丽无双,怎麽看都不腻的脸庞转回他面前。
「你...怎麽...」他是派人在他身边装了监视器,还是在他身上安了什麽监控设备他不知道?
「这种老套的伎俩,只有你这傻子才会相信,我真怀疑你这脑袋瓜都过了十年,怎麽还能如此老实地让人想狠狠敲上一下,瞧瞧里面是否真的空心呀。」
黄景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许魏洲的脸颊,触感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好,多怀念,他有多久没能这样逗他,同他嬉闹。
「黄景瑜!」许魏洲气呼呼地打开黄景瑜不规矩的大手掌,难不成他只是凭直觉来的自信不成?这种事情会有女孩拿来开玩笑吗?
「别!先别生气,我问你,你同她去产检过了?听过医生说法了?还是孩子出生验过基因证明是你的了?」
眼见许魏洲对这事情是真心烦恼,黄景瑜也不忍多拿此问题大作文章,但他怎麽也想不透,光是女方一个人公布婚讯就已经够奇怪了,就他对许魏洲的了解,根本也不是那种交往个一年半载,就愿意立刻跟对方谈定终身的性格,再说那女的,光瞧一眼,就连他都害怕,更何况许魏洲?若非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让他非娶她不可,除了这种事儿,还能有什麽?
「是没有...但那也不代表她会拿这种损自己清白的事情来说嘴呀。」
「我对这件事情不是那麽关心,倒是比较想知道...你真他妈上了她?」
黄景瑜的双眸略转为幽暗,如果没发生过关系,他需要这麽没把握吗?最让他感到不快地莫过於这件事情,对他来说,许魏洲就该是属於他的,谁都碰不得摸不得,他都还没动过的人儿,却让个半路杀出来还不到半年的姑娘给拐走,叫他怎麽吞得下这口气。
「这...关你什麽事情?我们是男女朋友,也都是成年人了,发生关系那还不正常吗?再说,难道这八年来你都清清白白,没碰过任何人来着?」
许魏洲略微赌气地说道,现在是什麽情况,轮到他来逼问他的私人感情生活来着?
「一个也没有,全都想着你自个儿来呢。」黄景瑜邪媚地咧嘴笑了起来,却成功地封上了许魏洲还想反驳些什麽的嘴,他瞪大了眼,一副见鬼似的表情看着他,就好像亲眼看到什麽不可思议地奇迹一样。
「你这什麽表情?我在你心中就是那麽没节操的人吗?」黄景瑜不禁有点替自己打抱不平了起来。
「不是吗?」
许魏洲不想去思考他说自己想着他干过啥事来着,光是要他相信这麽多年来,一个姑娘都没碰过,那就足够叫他瞠目咋舌了,他黄景瑜什麽条件、什麽性格他还不清楚嘛?真想要的话,随手一招,不管男的女的,多的是主动愿意爬上他床的人,虽然知道他也不是这麽随便,但好好一个大老爷们,又是他这样精力旺盛的性格年纪,简直难以置信...
「我去你大爷的,要我真的搞上别人,我还管你干嘛,刚还亲你干嘛呢?你这小子脑袋长蛆了吗?你别给我扯开话题,先给我说清楚,你真和那女的上了床?虽然我是没有处男情结什麽的...但这放在心上也总是一块疙瘩,要真是那麽回事,我也能接受就是...」
「你霹雳啪啦说了这麽一长串,我还用得着解释什麽吗?」
看到眼前的黄景瑜,许魏洲感觉又回到了当初刚认识的时光,彼此什麽都能说、什麽都能闹,没有人能对他们的行为举止报以什麽奇怪的眼光,而黄景瑜也跟当初一样,就算外表成熟了些许,骨子里一到他面前,还是当年那个紧张起来就胡扯一通,乱七八糟自顾自地说了一堆的大傻子。
「什麽!真的吗!你上了她!哇操,许魏洲你眼睛是给屎糊住了不成。」
嘴里虽说不在乎,但一听到本人承认,黄景瑜的心还是像给什麽东西给狠狠地咬上了口般,瞬间缺了一角,像他这种个性的正当大老爷,都为了他许魏洲清清白白地守了八年的贞操,这八年他得抗拒多少诱惑才能在酒光肉林的时尚界存活下来,就差一点没给人当成货真价实的同性恋者,若不是心底早有了那麽个人,他哪能管得了那麽多呢?但如今换来这回报跟答案,也太不值得了。
「黄景瑜!你有完没完,你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事情不成,吼那麽大声干啥呢?说到底,这事情也是你害的!」
许魏洲简直要让这没神经的傻子给气疯了,他就不怕那儿躲了个人还是记者,非得把他的闺房情事给大声吼出来他才甘愿吗?
「你上了人家姑娘家,还把罪怪到我头上?许魏洲,你学坏了你...难不成你要说自己是喝醉酒,把她当成了我不成?」
黄景瑜有点啼笑皆非地开玩笑说着,但很快他就因为许魏洲满脸涨红,不发一语的默认表情而住了嘴。
「我他妈的今天脑袋还真的特别灵光?」黄景瑜不知道听到这样的实情,他是要打从心底感到高兴,还是先回家抱着棉被狠狠地痛哭一场,恨自己为什麽八年前出国时,不先硬上了许魏洲再说。
「我说...不是啊,这八年来你也都安安静静不闹绯闻,怎麽突然想不开交个女朋友就罢了,还拿她来顶替我当性幻想对象呢?」
本来还想继续唠叨下去的黄景瑜,一瞬间却突然像想起什麽一样,立刻在许魏洲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之前,自己先乖乖闭上嘴巴。
「我寄给你的东西,你收到了?」黄景瑜问得极度心虚。
「废话。」许魏洲恨不得立刻掐死眼前的混蛋。
两个多月前,当许魏洲因为新专辑筹备,正要出发前往法国之前,突然意外地收到一个来自欧洲的快递,由於他在欧洲根本没有任何朋友、亲人,除了黄景瑜…
因此当他整整消失八年多,毫无音讯,却在他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捎来消息,自然是顺利地又把他的心绪扰乱了一阵,尤其黄景瑜发来的若是一般问候的邮件也就罢了,但这家伙,根本就是世间罕有的天才。
没错,黄景瑜给他寄过来的,是一枚足足两克拉的HarryWinston钻戒,和一张不明所以的卡片,上头就只简单写着「等我」两个字。那时正忙得不可开交的他,被黄景瑜这麽搅和,整个心情就更不是滋味,之後会喝得大醉,闹出和唐倩这桩越扯越脱不了关系的闹剧,全都是这原因,现在他倒是跟他说说这笔帐,他究竟该找谁算呢?
等许魏洲跟黄景瑜再次回到宴会场上时,余晓晴不知怎麽地已经在主桌上给安上了两个席次,甚至还和唐亦丞有说有笑,聊得好不开心,一见到黄景瑜她就开心地猛朝他挥手,并暗示他就在许魏洲旁边的位置坐下。
「怎去了那麽久呀?哥哥他都来了半钟头了。」许魏洲才刚拉开椅子坐下,唐倩就先瞄了黄景瑜一眼,接着蛮不在乎地拉过许魏洲的臂膀抱怨着。
「哟...也才四十多分钟,妹子您现在就管这麽严,以後还让不让我兄弟活啊?」黄景瑜闻言不禁好笑地拿起酒杯,向在座的几个人敬了下,尔後带着一丝不满地答应道。
「是啊,倩倩,你就是这坏毛病,什麽事情只要跟魏洲扯上关系,就显得小家子气,一点千金小姐该有的气度也没,人家兄弟那麽多年没见面,多聊个几句算什麽?哥会计较这些吗?别给人家看笑话了。」
唐亦丞也顺着黄景瑜的话接了下去,他自家妹子的脾性,他会不了解吗,但眼前可不是让她耍小姐脾气的场合,眼见许魏洲的合约十之八九就能顺利拿到手,今晚又不知走了什麽好运,还让他遇上了本就有意回到中国发展的余晓晴,而这小姑娘还随手就带了个他也早想纳入旗下的黄景瑜一起上门,这麽好的机会,他说啥能放着不管。
「哥,你这是胳膊立刻往外弯,怎麽你们生意人都是这德性,碰上谁对你有好处,就连妹妹都能不放上心就对了。」唐倩嘟起嘴不满地反驳,并刻意整个人都挨到许魏洲身上,仿若刻意在对着谁宣示主权。
而当事者当然不是没瞧见,只是这招若用在对付十年前的黄景瑜,也许还真有点用处,但现在什麽市面把戏他没瞧过,这些帐呀,他会一笔笔记住,最後再来一起给清了也不迟,黄景瑜视若无睹,只继续对着余晓晴跟唐亦丞寒暄。
「对了,洲...关於合约的事情,我想倩倩已经跟你谈得很清楚详细了,不知道你现在考虑得怎麽样?哥向你保证,未来咱们都是一家子,到我旗下来对现在的你,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只要你愿意,让哥把你当国际偶像去栽培都不成问题。」
唐亦丞望向回座後就显得格外安静寡言的许魏洲,与其等他自己主动提起这事儿,唐亦丞相信,绝对由他来请君入瓮是最快的。
「这事情我还得考虑考虑,跟旧公司续约的问题,也不是说断就断的,我不想让外界批判为背信忘义,再说我不觉得现在公司的条件,有比您这边差劲到哪儿去。」
许魏洲已经尽可能按奈住性子,一开始他就知道唐倩特意邀他来这晚宴,八九不离十是为了他的合约,可是至今他仍认为,他与唐倩的婚姻、签约在哪家公司,这是两件完全不该牵扯在一起谈事情,越是拿这方式要他就范,就越惹得他不开心。
「没关系,你有的是时间思考,这种事情本来就急不得,倒是余小姐您这一边,我更期待早一些听到你的好消息。」
唐亦丞笑得越是温和没有心机,就越让许魏洲感到不快,他跟唐倩几乎是一个模子印来的兄妹,要是真有这麽好说话,他哪还有必要跟唐倩争闹些什麽。
「我会好好考虑,包括Johnny的部份,我会好好转达他,就不劳您多费心了,我相信我们都能给自己做出最好的抉择。」
余晓晴一个大号甜美笑容,就制止了这个话题的延续,虽然当下唐亦丞也未表达出不悦的神情,但接着的晚宴几乎都是在双方各自的沉默里度过,只有余晓晴能够若无其事地硬拖着黄景瑜和许魏洲,追问着他们以前的故事。
「让我和他们签合同?凭什麽,瞧那小子的模样就不是好人,我是吃饱撑着才会把自个儿往死里送。」
晚宴结束後,在听见余晓晴大致说了下和唐家兄妹交谈的过程後,黄景瑜一边不屑地握着方向盘将车子加速往前驶去,一边咒駡着,不是移情作用,他这人的直觉总是特别准,一个人他喜不喜欢,通常看第一眼就能确定,先别说唐倩那种外表裹着糖衣,内在八准是个难缠的骄纵千金不说,那唐亦丞总是带着别具心机的微笑,光是看就让他起了满身疙瘩,还谈什麽合作,这种口蜜腹剑的家伙最懂得如何把一颗包装华丽的烂苹果给卖出去。
「所以我才意思意思敷衍他呀!你瞧我为了帮你跟老情人争取独处的机会,这牺牲是多大。看哪天你怎麽报答我。」
慵懒地半躺在後座的余晓晴,一边滑着手机一边抱怨,这麽多年来,黄景瑜开车都有个习惯,那就是他从不让任何人坐在他身边的副驾驶座,不论那人关系和他多亲近或地位多大都相同,知道这不成文惯例的人,从不会不识趣地去打开前座车门。
「话说...你们两个谈得怎麽样?有好消息吗?那男孩我一看就喜欢,一点儿都看不出已经三十一岁,那脸蛋说多精致有多精致,加上一脸诚恳羞涩的模样,谁见到了不想好好宠着他呢?」
余晓晴用手机上网搜寻了一堆许魏洲的资料,很快她就大概清楚两个人之间过去的恩恩怨怨,如果这两个男孩当年不是成长在这环境底下,或许早就是人人称羡的一对伴侣也说不定。怪不得那麽多年来黄景瑜都不肯回中国,有谁能够忍得了天天看着心底的人却触也触不到,摸也摸不着的折磨。
「还算满意罗,就算欠你一笔,但有件事还真麻烦,我以为那小子不过是一时冲动或给家里逼婚,才草率地做了决定,却怎麽都没想到...那女的原来已经怀上孩子。」
一想到这事儿黄景瑜就一肚子苦闷,更糟糕的是追根究柢把许魏洲给推上贼船的人,还那麽洽好就是他本人,这下叫他就算想找人出气,也无处能够发泄。
「怀孕?不可能吧?那姐姐在你们回来之前,还一连喝了两三杯红酒,哪个有孩子的女人会这麽随性?」
「什麽?」
余晓晴没想到无心的一句应答会让黄景瑜如此冲动,她以为唐倩怀孕是许魏洲拿来拒绝的藉口罢了,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毕竟都什麽年代了,还有谁在上演拿小孩逼婚这种戏码呢?可是黄景瑜的一个紧急煞车,让她整个人彻底从皮椅上翻滚下来後,她就後悔自己太过忽略许魏洲对眼前男人的影响力。
「操!黄景瑜,你就算是想摔死我也用不着突然来这招呀!」余晓晴挣扎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有办法支撑起身体,握拳狠狠地向驾驶座的罪魁祸首打过去。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那女的什麽都没管地就在你面前喝酒?」
此时根本不管余晓晴的怒气,黄景瑜只知道他猜测的一点都没错,那女人分明就是得不到人就打算用骗的,说不准以许魏洲那种一旦喝醉连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的性子,根本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着,就给拐去当别人现成的准新郎。
「我骗你这种无聊的事情干嘛呀,她压根都没提到她有身孕的事情,只是不断地强调你的小情人跟他感情有多好、多疼爱她,求婚的时候她被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这中间还跟好几位过来打招呼的敬了酒,连我都差点醉了...」
「我就知道那女人也没什麽好心眼,只有许魏洲这种蠢蛋才会上当。」虽然满肚子怒火,但更多的是喜悦,没了孩子这件事,其他的还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吗?
「瞧你开心的,那还不赶快送我回饭店,都几点了!真的是彻底的见色忘友,要是我膝盖手臂给嗑出了什麽瘀青擦伤的,我包准有你好看!」余晓晴气愤地吼道,说到底他从头到尾还是只关心着他的许魏洲。
「滚下车。」
「你说什麽?」余晓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都几点了?就算他是停在热闹的马路边,就这样把一个女孩家丢在路边也太没水准了吧!
「滚下车去,饭店就在前面,走个五分钟就到了,凭你这种强悍脾气,有人惹得了你吗?要不你叫计程车,要多少钱我付帐就是,给我立刻滚下去。」黄景瑜瞄了後座一眼,俊俏带笑的脸庞,却透漏一股不容她反抗的霸气。
「黄景瑜...你这超级大混蛋!认识你这种人算我倒楣。」想都不必想这种时间他还会去哪儿的余晓晴,最终还是妥协地拎着皮包走下车,不过就差那麽几分钟,难道先送她回饭店,许魏洲就会让人给吞掉不成?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书房,从晚宴独自开车回到家後,许魏洲就一个人安静地待在书房里,望着外头的夜景发楞,嘴唇上仍残留着黄景瑜夹杂着思念的温度,久久无法消散,不自觉地他伸手触了双唇几次,每一次都带着懊恼与心疼的矛盾情绪,他怎能回应他的吻,又不负责地给黄景瑜一个可能的希望?
今天就算唐倩没有身孕,他也没有婚约,十年前改变不了的事情,十年後,在他们的地位身分都已不同於往昔,却仍旧身处在同一个国家,并有了更多的桎梏之後,又能如何改变?当初分离时那痛彻心扉的滋味,难道非得要再重来一次才行吗?
他想起十年前在曼谷的海滩上,黄景瑜那声撕心裂肺地告白,与在他心底始终抹灭不去的疼痛,那样的折腾尝过一次,就够让人胆战心惊。
急促的门铃声打断了许魏洲的思绪,他蹙起眉望了墙上的时钟,淩晨一点,这种时间除了唐倩会上门来闹他外,他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今个儿光是送她回家,就已经够他头疼了,这下她又有哪根筋不对劲,非要逼得他崩溃才行吗?
深深地叹了口气後,许魏洲还是起身下楼开门,他无法将一个姑娘家大半夜地关在外头,置之不理。
记不得自己是什麽时候养成的习惯,不论是不是一个人在家,许魏洲总是惯性地在深夜放轻脚步,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地移动,就连下楼梯也不知觉地变得像只小猫一样轻盈,他身高虽高,但因为自小就有副糟糕的肠胃,所以体重总是在65公斤上下,任凭他再怎麽想吃胖些也难以办到,最後惹得他也索性不再刻意增重,所以虽然身形上老是给人瘦弱纤细的印象,可是在他能够维持着基本健康活力的情况下,与其看他勉强自己吃饭尔後上吐下泻,家里的人反而养成只要他能开心,就也不再针对这问题叨念他的默契。即使三不五十,他的母亲还是会从上海带来各式各样的炖补药材,非得让他把所有准备的料理都吃完为止,才肯放心地回家。
许魏洲满脸无奈地转开早已上锁的门把,心理做了千百次排演,见到唐倩後尽量别再刺激她起争执,今晚他够累了,她也是,这种状况下要是再闹上几个钟头,他铁定精神崩溃。
在一堆开门前的心理演练下,许魏洲怎麽也料不着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以及让他头晕目眩,差点喘不过气来的深吻,这温度、气息,几个小时前才弄得他心烦气噪,他哪有可能不清楚是谁,许魏洲这次拼了命试图挣脱黄景瑜的怀抱,然而越是反抗却仅是让黄景瑜将他拴得更牢更紧。
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他,微弱的月光照耀下,仅套着一件白衬衫与牛仔裤,顶着一头乱发就来应门的许魏洲,可口得一如当年那个让黄景瑜心动不已的少年,他想要守护的纯粹、美好,在还来得及之前,怎麽样他都不想再次让那星光黯淡,紧紧拥着许魏洲的身躯,本来就一直比他纤细的体态让黄景瑜依旧占尽优势。
他轻易地就打横抱起了许魏洲,这一抱,也立刻让黄景瑜锁紧了眉心,一点都没长胖,一点都没有!这小子是想让他活生生给气死不成,後脚随意一踢,他轻松地就关上许魏洲家的大门,一点都无法再多做等待,一秒钟也不行,心中那如满月潮汐般溢满的思念,再见到许魏洲那满是忧郁的眼瞳时刹那间爆发开来,无法收拾,好想知道,这些年来许魏洲是怎麽一个人独自努力撑下来的?
让人给欺负了吗?吃苦了吗?胃病怎麽总是没有好、体重一点都没有增加,满腹的疑问,黄景瑜恳切地想从许魏洲身上找到解答,他长腿向前跨了几步,在许魏洲仍试图挣扎,差点就要一起摔倒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前,一把将他扔进摆在客厅中央的大型沙发上头。
後者根本连起身抵抗的反应都还来不及,就又给黄景瑜一把狠狠地压回原处,他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他说,多年前他想做却没有勇气去做,他想拥有却没有能力拥有的人儿,他要连带着多年来的思念一并地讨回来,略微粗暴强悍地吻着许魏洲的双唇、颈间不放,黄景瑜双手已迫不亟待地撕去许魏洲身上仅有的那件衬衫,冰凉白皙的肌肤,纤瘦却仍旧结实的腰腹,他完美得就像是艺术品,如果不是隐忍多年的爱恋与相思,任谁也不忍轻易去毁坏这美好的身体。
可是现在的黄景瑜只想彻彻底底地占有许魏洲,宣誓主权,没有谁能再将他从他身边给带走,也没有谁再能阻止他们见面,每一天、每一夜,他都要将这张已经在他梦里徘徊了上千个日子的脸庞给锁在身边,即使他会恨他也无所谓...
「不要!你别这样...」
许魏洲反抗的声音无足轻重,比夜里猫儿的叹息声还软弱无力,每当他企图躲开黄景瑜如雨般落在他身上的每个吻,或是宠腻的抚触,他都总能更有技巧性地把他箝制住,任凭他掌控,这场景他曾经熟悉也害怕,多少黑夜他怀着不安惊醒的同时,又为那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他身边的拥抱失落的矛盾,当真正地实现时,许魏洲才惊觉,其实自己心底隐藏更多的是对黄景瑜的渴望。
他并非没有生理需求,更不是冷感无欲,而是拥抱的人一旦不对,对他而言都不过只是一种欲望的宣泄,与其要他去怀抱一个无法让他悸动心跳的人,藉以慰藉一时的冲动,他宁可怀抱着思念,默默地祈祷有那麽一天能再感受到动情的感觉。
很快地挣扎抵抗,转变为顺从与主动回应,就算自此以後世界会因此崩毁塌陷,那又如何呢?他们的心很早就在正值青春年华的时候被世界摧毁殆尽,如今最多就是再受一次折磨与痛苦,即使失去了一切,若是能够因此拥有彼此,那都值得。
泪水在他终於进入他体内的那刻倾泻,身体上撕裂般地剧痛,宛若是对他十年前撕裂了黄景瑜的心
的回应,若是将那伤口化为真实的疼痛,现在他所感受的,又是否有那时候黄景瑜心痛的十分之一呢?当初那仿若对着世界怒吼的泣诉声,再次回荡在他脑海里,让许魏洲的身体跟着颤抖冰冷了起来,这轻微的一个反应就足以让黄景瑜心绞不已。
他放慢占有他的速度,就像捧着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般那样的小心翼翼,低头轻吻去许魏洲脸颊上的泪,为什麽其他人能够轻易到手的幸福与爱情,对他们来说却是那麽艰困,就不过是因为同样身为男性,肩膀上背负着是自古以来无可推卸的责任,他们就需要为那重担,而放弃可能是世界上唯一能让自己的心有所波动,命中注定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