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州主城已从内部完全封锁,陌永军还在路上尚未抵达,而拯救云君欢一事,在齐容澈眼中已是无法再拖延。
虽然不敢保证那人会不会对云君欢下手,又或者他那总是坚强的姑娘能否拥有自保能力,他不敢赌上那份万一。
先别说云君奕回头会不会把他打去给人陪葬外,他自己也害怕会失去那曾说着要娶他为夫的少女。
看着那一派悠哉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身侧的拳头紧握着,掌心传来的刺痛像是不断在提醒着他,此人有多麽的让他痛恨。
这人,曾经也是他最亲的人,却也是在最後斩下他双亲头颅的人。
『皇兄将来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对不对!』
『是啊,小太子会变得很厉害,然後保护着你呀,小澈。』
曾经对他有多少的期盼,如今便是有多少的憎恨。
「真没想到,当初那个小公主竟然长这麽大了呢。」
齐容澈低垂着眼,起伏着的肩突显着他此刻情绪有多激动,早知道这人应该明白当年双生子的秘密,但实际听到却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是从一开始自己就露了馅?那又为何这人到现在才决定处理掉他?
与他烦躁不安的思绪相比,齐尚纬则是一副随兴的模样,他看着就想将这人给抽筋剥骨,拿去给在九泉之下的父母及秋嬷嬷奠祭,可他仍维持着理智,明白今日更重要的并非此事。
而是那个为了他而陷入齐州这局势当中的傻姑娘。
「云染的小郡主呢?」
一直以来,都是那个少女用着救世者的姿态前来营救他,无论是年幼时那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还是长大後被众人所议论着的学院当中。
他也想成为那个能够拯救她的人。
「这些日子原来是藏在云染吗?」想到胡邵秋给自己的讯息,齐尚纬就忍不住得意了起来,好在有这样一个智囊,才能让他逮到这只当年的漏网之鱼。
如今已经长这样大了,若非有那个小郡主在手上,说不定他还没办法成功将这人拿下。
他的大道上,不容许任何不稳定因子的存在。
齐容澈微微蹙起眉心,内心有些纠结。
在他与齐尚纬对峙的同时,冰之他们正出发寻找云君欢当中,他不确定那两个何时才能找到,却也不知道此刻他该怎麽继续与这人做周旋。
「你不问本王,该如何能要回小郡主吗?」
他默了片刻,本就难看的面色更显青黑,齐容澈几乎能料想到,这人所说能救回云君欢的方法会是什麽了。
他想,不外乎就是他的命。
在云染生活的那些日子,云君欢便曾与他提过,若哪天有人拿他的命做为交换条件,可千万不能答应。
因为自己死了,就也不会知道自己想救的人是否同样安好了。
说不准走在奈何桥上,还能见着自己原先想救的那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齐尚纬见着那张与那死在自己手上的兄长相似的一张面孔,此刻正饱含着不安与戒慎的看着自己,心里那当初被压在一介王爷的怨念意外的获得了抒发。
齐宇笙那家伙早已经对一切绝望,无论他做什麽事情都激不起那孩子的一丝表情变化,唯独眼前这人。
瞧瞧,多麽赤裸裸的恨意,还有那隐含在瞳孔之下的不安与害怕,这一切都壮大着他那期望掌控所有的慾望。
他才是最适合这个土地的王,不是他那懦弱卑微的兄长。
「只要你死,本王就放了那个小郡主,如何?」
而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见到了自己所期望看到的眼神。
那犹豫、挣扎、茫然的眼神。
这个少年,更像他那个懦弱无能的父亲。
可却没想到,少年没有犹豫多少的时间,他抽出配剑,本以为那少年已经做了自尽的打算,齐尚纬还来不及嘲笑齐容澈的愚蠢,就见他举起长臂,持剑直指齐尚纬。
「我们打一场,以生命为赌注,我赢,放走云君欢;我输,这烂命一条就给你奉上。」
『不管怎样都要记住,你的命是小欢的,千万不可随意舍弃!』
对不起,他到如今才终於看透。
这条命为了她,就算粉身碎骨,也毫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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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澈澈应了齐尚纬的约?」
另一边,听到齐宇笙给的消息,云君欢情绪有些激动。
那个笨蛋!想也知道是个陷阱啊,怎麽就傻傻的跳进去了呢!
「因为,齐王以你做威胁,要他出面。」
他一直以为好奇着眼前的少女对自己弟弟而言,到底占了多少份量,在这少女的一心相待下,那个总是逃避的男人又是抱持着怎样的心思。
而如今这般却也算获得了解答。
不管是何时才发现的,仍是代表了齐容澈对云君欢那胜於仇恨的在乎。
他大可继续躲着藏着,直到陌永军到达,然後连同陌永军将齐尚纬拿下,但若这样选择,云君欢很有可能会遭受危险甚至就此身死。
而齐容澈却选择了出面。
就为了那个毫无希望的拯救。
齐尚纬怎麽可能轻易放过他与云君欢。
「唉呀!澈澈也真是的,就知道他还是很在意我的嘛!」少女笑眯了眼,似乎毫不担心那个在外为她奋斗的男人。
齐宇笙心上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信任吗?相信那人肯定会没事?
「你不怕他出事吗?」
云君欢果断的摇头,直到她开口,他才知道这人盲目的信任是从何而来。
「我有派人保护着他呀!如果他有生命上的危险,一定会有人救他的!」
在那次齐容澈给齐宇笙抓了之後,她就已经派了些人手在齐容澈附近,防止其他无法回避的危险发生。
还有就是哪天,她真的遭遇了风叔所说的劫难,也至少还有人能帮忙齐容澈。
「况且,我相信澈澈。」
看着少女的笑容,齐宇笙轻叹出声,内心情绪复杂。
那日与胡邵秋的对话,那人给了他另一个消息,关於少女与齐尚纬之间的消息。
胡邵秋年幼时曾遇过一个男子,那人教了他关於蛊术的利用,这下蛊一事,在如今的齐州估计也只剩下胡邵秋会用了,这也是齐尚纬会这般看重那人的原因。
而那个口蜜腹剑的男人,怂恿了齐尚纬一件事情。
「齐容澈没办法杀他的。」
犹豫再三,他还是开口了,他不知道将这事告诉少女有何用意,但潜意识的还是想告诉这个少女。
关於同生蛊的事情。
「胡邵秋早就给你与齐尚纬之间,下了同生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