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您回来了?」
齐容澈走在前头,怀中抱着仍昏睡的陌朗,身後跟着脸色难看云君奕及浑身是伤的云君欢。
「准备房间,给萧御史及如玉公子。」
他内心十分复杂,从见到云君奕出现後感觉自己脑子就完全停摆了。
他出现在这,可以想是为了带陌朗回去,但当看到那个萧容期重伤时,云君奕的反应让他十分困惑。
不过当看到了那奄奄一息的家伙後,那些困惑不解全都先扔到脑後去了。
再怎麽说对方也是算是为了他而受伤的。
但瞧着那气息微弱的人儿,他却感觉到自己胸口闷着一股气,一种莫名的沉痛,就彷佛......彷佛受伤的是自己一般?
甩掉脑中那些莫名的思绪,他继续领着云君奕往客房前进。
原先云君奕是打算直接将人带去君容商会,但看他怀中那人的状况也担心这回程会发生些意外。
此处离君容商会的所在地有一段不小的距离,这也是当时看到萧容期出现时齐容澈为何会那般震惊。
几番思量後,他便直接将这几人带到了圣楼。
「楼主,您带这些人来楼内,可能不太妥当……」
楼主许久未曾出现在圣楼据点内,好不容易见到了,却是带着这些不知道来历的人,见此魅芳心里有些复杂。
而被质问的齐容澈则回首给了魅芳一个不带情绪的眼神,让对方瞬间噤了声。
圣楼的众人,一直被教育着对楼主的臣服,就算是魅芳心里有多大的不喜,见到楼主那双眼,也仍是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此事我自有安排。」
进入房内,他见着云君奕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人放到床上,像是对待着珍贵的瓷器一般,他皱起眉,心里有些想法飘过,却没有让他抓住。
云君奕将一枚药丸子扔给齐容澈,再自顾自的将另一枚药丸捏成粉末,小心翼翼的喂给云君欢。
「你们中的毒有些险恶,如果不动用内力完全不会发作,甚至也不会被你们自己查觉,可一旦用了,这毒会用最快的速度蔓延全身,越强的人越毒。」他顿了一下,看着手下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妹妹,内心满是愤怒与悲伤,如果自己能再强一些、动作再快一些,是否妹妹就不用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给你的是解药,她动手封了你的内劲,所以你入毒不深,应该无感。」
对於云君奕的话,他没理由不信,因此他望向床上那人时,眼神更加的复杂了。
确定齐容澈将解药服下後,云君奕轻手轻脚的给云君欢盖上被子,随後一爪子的将齐容澈抓到了屋外。
面对云君奕的来势汹汹,齐容澈表情却更是沉重。
看到现在,心中多少也有些猜测。
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早就知情,只是一直故做逃避,遮住了本来能看清一切的双眼。
不给齐容澈更多的思考时间,云君奕一个拳头的就先揍了过去。
他不闪不躲,硬生挨下了这拳,抬起眼,眸中隐含着乞求:「君奕,他......他是谁?」
「你都问了,还不知道是谁?」
他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麽。
是啊,既然开口问了,就已经知道了这人并非如此单纯。
他只是想从别人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可显然的,事情与他所猜测的,并无所差。
「虽然你我从小一同长大,但其实我总是不明白,为何当初妹妹要出手救你。」
如果那时他能提前知道,此人会是云君欢一生的劫难,那麽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妹妹的要求。
“其实我也不知道呢,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他的吧!”
他不是没有问过,但云君欢给的回应,让他无法接受。
「正如同今日这般,我也无法明白,她为何拼上了性命,也要保住你。」
今天这情况,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妹妹就真的会死。
他无法想像,失去妹妹的那一刻。
「......真的是她?」而齐容澈,完全听不近云君奕所说的每一个字句,满心只有那份汹涌而治的恐慌。
「除了她这一个死脑筋的,还有谁会拼上自己的命,也要护你周全?」
他说的没错,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把他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只有那一个女孩。
那一个曾经用一个板砖敲晕他的女孩、那一个曾经灿着笑颜说要娶他为夫的女孩。
这一刻,所有的自欺欺人全都碎裂一地。
他猛地蹲下身,双手摀脸,发生如破碎般的声音。
一直以为远离了她便是保护了她,孰不知到最後,还是让她为自己受了伤。
“小欢习武,是怕没办法保护好你啊!”
「君欢......君欢......」
**
咬着绷带,他吃力的给自己包紮着。
真没想到,他们还有援手呢!如果手脚再快一些,说不定就能把那位御史大人给拿下了说,想来还真是有些可惜。
不过......那人若能活着,这生活可还是能有趣味存在,好像也没有什麽不好的样子?
胡邵秋眯着眼,心底有些愉悦的给自己的伤口上药。
那时那个男人突然出现,一手捞住被他拍飞的御史大人,一手持剑朝他袭来。
不得不承认,那人用剑比御史大人流畅许多,杀气也更加浓厚。
也许是因为那个被他所伤的御史大人吧?胡邵秋这般想着。
御史大人明明最擅长的武器并非长剑,却又为何是用剑与他相抗?一开始他还没有发现,但当近战靠近时,对方那双手,明显就不是用剑的手。
那是一双擅长使用暗器类武器的手。
由其是当那御史大人使出那银线之後。
後面来的那个男人下手狠烈,他想若不是因为御史大人小命堪危,说不定他会当场被那男人给击杀。
那男人对御史大人的在乎,最终还是给了他逃脱的机会。
翻出他垫在後心的护心镜,上头明显有一个凹痕,只要对方再使劲些,说不定就能打穿这镔铁。
没有任何暗器残留在他的後心上,唯一能证明暗器种类的,只有那存余护心镜上的痕迹。
这对他而来的杀机,肯定不是那个後头来的男人,若是那男人射出的,估计他也没办法在这儿给自己疗伤了。
应该是直接成了那片森林的养分了。
「是什麽呢?飞刀?飞镖?不对,应该是再更小的。」拇指摩擦着上头的痕迹,一双狐狸眼微微眯起:「袖箭?如意珠?梅花针?」
针?一道灵光闪过,唇边笑意缓缓勾起,胡邵秋感到一阵兴奋,自己可真是走大运了呢!
「没有任何东西残留,而我的衣袍亦无太大破损,想来该是针没错呢。」
针。
生死楼戏生死棋,这当中的生死棋,可不也是针的一种?从齐容澈的背景看来,这并不无可能,而这种夺不了他命的劲道,不是那男人下的手,那方向看来可能就是那个要晕不晕的御史大人了呢!
若他假设的没有错,御史大人可能就是生死楼中的人,就不知是个怎样身份的了。
心底还在盘算着下一步,房门却毫无预警的被推开,胡邵秋抬眼,朝门外之人望去。
门外那人面色不佳,艳丽的脸庞上彷佛有怒气波涌着,他眼中带笑,朝对方出言说到:
「看来今天有人让你不开心了呢,亲爱的魅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