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少女窈窕的身姿在墨色之中扭转出一个柔美的弧度,绝色的面上挂着一抹甜美的笑意,素腕一甩,一枚象徵生死楼楼主的黑色皇棋顺着弧度喷射而出,而身居另一边的男子眼神闪过一丝锐利,面对这样杀气腾腾的攻势他仍显得有些悠哉,确认好棋的走势後,他看似轻描淡写的将其避开。
少女眼底浮现淡淡狡黠,当男子避开她的飞棋时,却见黑暗中银光一闪,皇棋像是锁定了目标似的,硬是转了个方向再次朝男子袭去。
男子大惊,脚上步伐不乱,几个回身後再次闪过皇棋攻击,但那东西却像是生了眼睛一般,死追着他不放,他分神朝少女望去,就见少女一手像是在指引着什麽般的滑动着,另一手又拿起了一枚皇棋……
「停停停!一个风叔就闪很辛苦了,你还想来第二个啊!」这是谋杀师尊!枉违人常!
少女闻言便停下了手边的动作,轻灵的笑声自口中溢出,一双凤瞳笑眯成了一条线:「如何?徒弟我可有进步?」
风遥大叹一口气,这对兄妹根本妖孽,另一个准备从军的云君奕他都已经快打不过了,这一个培养起来要做楼主的更是夸张,向子晨在怀这两个孩子时到底吃了什麽仙丹妙药啊?
「不错,能独当一面了,你若真狠起来,风叔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了。」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这孩子才十五岁就已经如此了得了,若真到他这年纪,还有谁能对她动手?
少女静默的看着他,眸中星光点点,风遥无奈的笑了,他知道少女在等什麽。
能这样默默的接受他的训练,没有半分急躁已经让他很讶异了,如今该是放她飞翔的时候了。
就算在怎麽担心,但至少在那片未来当中,他看到了一丝希望,这丫头一定能安然度过的。
他伸手将代表生死楼的楼主令交到她的手中,轻声说到:「生死楼就交给你了,明日布达。」
「是!弟子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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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於云君欢的成长,向子晨也是十分讶异,这孩子估计是遗传到她们的天才爹爹,才能有这样一翻作为。
虽然自己在这几年来也十分努力的将自己的医疗学识交给了孩子,可是想到风遥说的话,向子晨还是忍不住的担忧。
一直保护着孩子,只会折断他们的翅膀。
这是君曦夜同她讲的,仅管她有种是那男人嫌弃孩子一直占她时间而说出来的藉口。
看着眼前的少女,已渐渐脱去童稚的样貌,那倾城绝色融合了父母的优点,乍现宛若惊鸿,常年习武而致玲珑曼妙的身形,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与那有所发育的身材,都散发出一股少女的氛围。
他们的女儿长大了。
「爹、娘,女儿过一阵子後就要出发前往陌永了。」少女那双凤瞳闪着坚决,他们知道,她并不是来请求他们同意,而是要告诉他们。
她要出发了。
君曦夜将夜王府的暗卫交给少女,去程危险,他多少还是会担心云君欢发生任何意外,手中能动用的人力当然是越多越好。
这些都是他经心培育出来的人,绝对不用担心被敌方埋针。
「爹不阻止你,但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别让娘担心。」
她接下那能够统领夜王暗卫的令牌,伸手轻抱了眼前的男女一下:「爹、娘,孩儿不肖,要让你们忧心了。」
「你是我夜王的女儿,我相信你绝对能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云君欢离开书房後,抬眼便是对上了自家不知等多久的兄长。
有着父母的良好基因,就算长年曝晒但他仍是白净俊秀,那清华俊秀的样貌,如皎洁明月不染尘埃,这样外貌的他眼底却隐含傲然锐利,如藏锋的宝剑般让人不禁屏息。
「哥哥。」
少年听到这久违的称呼,纤长的眼睫微颤,只听到一个深吸气的声响,云君欢被拉进一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怀抱中:「你……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
感受到兄长的关心,她轻点了点头,拍拍少年的肩,她示意对方将自己放开,虽然说男女大防什麽的之於他们家还没如此严谨,但总归还是怕给人嚼舌根去。
「好的,小欢知了。」
十五岁的云君欢,正式成为生死楼楼主,离开云染。
齐容澈,四年过去了,你可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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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这边是您要的资料。」
坐上的男子,一双瞳沉静如潭深邃静谧,眉目似水墨描画而成,细腻精致,容颜如冰雕玉凝般无暇美好,淡色的薄唇似是苦思些什麽而轻抿着。
这让另一旁候着的女子忍不住为此心神荡漾。
这个人是她们圣楼的楼主,她仍记得四年前楼主初临,年仅十六岁,却难掩一身气度风华,众人还在为他的出现而困惑时,他拿出了那已失踪多年的圣楼令。
看来稚嫩的他刚开始不被楼内的人所认同,仅管圣楼已衰败,但却还是傲气十足,若没有一定的实力,如何拿得起这圣楼令?
而十六岁的他,向大家见证了他的能耐。
从那刻起,她就心系於男子身上,想圣楼虽然人口不算少量,但有身分有地位又有外貌的也就她一人,虽然楼主总是淡然着一张脸,但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有打动楼主的一天。
打动这重新带领圣楼的楼主,齐容澈。
无视於旁边那充满热切的眼神,齐容澈细看着手中资料。
想当年他来到齐州,便是想起了当初秋嬷嬷留给他的东西。
『如果最後你仍决定要报仇……那这东西拿去,他能成为你的力量之一……』
他万万没有想到,秋嬷嬷会是圣楼楼主,这样身分尊贵的她,为什麽会变成母后身边的人?秋嬷嬷身上太多谜题,但却已人死灯灭无法考究。
那曾经轰动一时的圣楼,与生死楼、冥楼并称天下三楼,但却不知为何的渐渐衰败,最後竟消失在江湖之中,一直到他接手,才一步步重新整顿了起来。
如今四年过去,曾经楼中不服他的人最後也被他打到服了,他亦接受了楼内的传承,武学上也有所长进,如今的他,已非当年的齐容澈。
只是很多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当年离开时,那笑得异常灿烂的少女。
『你去吧,我不会阻止你。』
那时少女这话的背後,他总觉得还有其他含意,但他没有少女的敏锐,所以无法猜想得知。
他与少女在那之後,便完全断了联系,一方面是他担心少女会莽撞的直接跑来齐州找他,另一方面……
眼底浮现淡淡柔情与无力,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渐渐得摸清了自己的心。
早在不知何时,少女的笑貌早已深入他的脑海之中,就算分隔了四年,却仍没有一丝淡化。
他想自己对少女的感情,绝对不比少女对他的少。
只是如今……不晓得那总是笑着的傻丫头,可还记得他?
收敛起眼底情绪,在一切事物都还未处理完之前,他不能论及任何儿女私情,他不能让那丫头成为别人拿捏他的筹码,让她陷入危险。
继续看着手下的回报,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因习剑而生了些薄茧的长指划过纸上那令他感到不解的地方。
「你这说最近出现人开始不断找齐尚纬麻烦?可知是谁?」
接到问话的圣楼弟子晃了一下脑袋,点了点头:「是属下疏忽了忘记提上,这边提到的这几个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地方,但属下特意去查的结果挺让属下意外的。」
「嗯?」虽然在对方口中是不痛不痒的东西,不过齐容澈知道,这上面被动到的几个人,都是齐尚纬特别隐匿起来的几个特别重要的地点,这手脚一动下去几乎把人家的地盘搞到半毁,还让齐尚纬找不到人,由此可见对方之能耐。
「对方藏得很隐匿,但还是让属下给查到了。」带了点炫耀的口吻,圣楼弟子眉眼飞杨的说到:「动手的就是天下第一楼,生死楼!」
齐容澈抓着书册的手骤然收紧。
生死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