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素质不错,显然并没有低估他们,那枚投掷出去的黑棋让对方挥手间便甩开了。
云子星左手将棋握在手中,右手持剑攻上,由於童年良好教育,他练就了漂亮的左右开弓。
而不把自已的命当做命的向云则是出手毫不留情,就算知道敌人会砍到自己,也要挨上一刀冲上去砍他三刀,且他的弯刀属重武,光用砸的都可以砸死人,下手狠烈。
多数的黑衣人都给他吸引了去。
这些人最主要的目标应该就是小姐了,不能让他们有机会伤到小姐。
他维持着自己最重要的信念,手下的刀挥得更猛,血珠四溅,也不知究竟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空气中弥漫着几人的煞气,让初降的夜色更显寒意。
相较两人的近身武器,曲无尘不喜近战,他不知从哪生出的几枚毫针,站在原处做偷袭。
「这些人跟蟑螂似的爬都爬不完吗?」刚砍完一批,船边又爬上了一批,向云大刀一砍,将那不知何时吊在船上的勾爪砍去,紧接着的就是底下一串的落水声。
看来那人为了拿下他们,可花费了不少心思呢。
「云四爷,别放活口回去报信。」处理掉几个企图跑入船舱却误踩了云子星暗棋的贼人,曲无尘撇了水下那些蠢蠢欲动的身影一眼。
放了一个走,到时候又引来更多个,麻烦无尽。
云子星长剑贯穿了一人的胸膛,借力将那被戳了个对穿的人甩向另一个黑衣人,左手不忘送几个黑棋给迎上前的敌人。
不放走活口这点他当然也知道,夜色中的海面看不出颜色,他内力运转催起数枚黑棋再次朝海面送去。
生死棋的黑棋,说穿了就是毒棋。风遥出产,无色无味,见血封喉。
而几个尚存的黑衣人大概觉得没办法在云子星手上找到突破口,一个扭身闪过他的突袭,长剑ㄧ趋的朝曲无尘攻去。
尽管今日无月,但夜色仍不影响他们的视线,甲板上因众人打斗而摇晃不定的灯光,让整场打斗显得有些沉重。
曲无尘仍用毫针对敌,百发百中的一一往死穴刺去,没死的就多刺两针,却忽感背後有浓烈杀气袭来,眉心微蹙,他向左一闪,一把剑从右臂擦过,烙下一道血痕。
看着被划出一个开口的袖子,他眼神闪过一丝不悦,原本嫡仙般一尘不染的面容因带上了杀意竟也显得几分妖气,不远处的向云发现了他身後增出的几个敌人,想到这人守的就是离船舱最近的门,连忙将手中的几名敌人砸成肉饼,支援还未到达,却见曲无尘毫针一闪,『锵』的一声将对方的剑击落。
对於那细如牛毛的针是如何将长剑击落还打出道裂痕这点向云不太想深究,但至少此刻他对曲无尘的武力值有了新的认知。
这样内力深厚的人为啥要用这种看起来没什麽杀伤力的武器啊?敢情是携带方便?
向云身上也被划上了不少道伤痕,看到护到自己身旁浑身是血的男人,曲无尘慵懒的抬眼:「护住自己,才是保护他人最好的方法。」
若自己也成了屍体,要如何保护那重要的人?
这算是变相关心他的意思吗?向云背脊一阵恶寒,但回过神後他猛地摇头,曲无尘关心他什麽的太可怕了,一定是怕他受伤保护不好小姐才这样开口的。
许是外头争斗声太响,原本紧闭的船舱被缓缓推开,云子星等人脸色一惊,瞬间甩开手上缠斗的对象朝门边退去。
坏了,还是把子晨吵醒了。
甲板上不断传来不明的闷响,谅她再怎麽能睡,也没办法继续无动於衷,尤其是云子星还事先跟她提到可能会有敌袭之类的事情,这让她怎能安心窝在船舱里呢?
一开舱门,视线还未适应外头的夜色,一抹身影闪到她跟前,尚未看清来人淡淡的药味就先侵入了鼻腔。
「闭眼。」
低沉的嗓音,微凉的却带了点让人迷醉的意味,她下意识的听从了那声音的主人将双眼阖上。
嗯?让她闭眼做啥!?
然後,伴随着不明的抽气声及隐约间金属在空气中磨擦的声音,原本四周那略显沉重的气氛明显的消退了。
在向子晨阖上眼的瞬间,曲无尘袖中滑出一柄怪异的扇子,信手一甩成了形状奇特的蛇骨刀,片片刀刃由机栝相连,随着他手腕的动作那些刀刃竟在眨眼间轻巧的滑过了残余黑衣人的颈间,又毒黑一人的云子星扭头一看,那些原本充满杀气的贼人仿若无法置信的看着那原先最无杀意的人,原本受黑衣包覆的项颈透出了一丝暗色,用着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扩大,最终夺其生气。
看着那个连砍人都动作优雅的曲无尘,云子星当下真不知该做何回应。
这几刀子就能解决的人他早点动手不就得了,偏偏要等到子晨已经被引出来了才动手,是要特意展现个子晨看的?那又为何让她闭眼?
还是其实他根本觉得这些人不足为惧,最终愿意动手实在是因为子晨出来了不能再拖了?
最後看着他用蛇骨刀将地上屍体连同刚才他们几人砍的一同卷起来扔下海後,顺手将已经收回原样的蛇骨刀扔到旁边不知哪个倒楣鬼没喝完的酒缸里时,他忽然想通了。
原来是洁癖啊。
看看向云的伤痕累累跟他自己身上沾染的血液,再反观曲无尘那仅仅只有右臂被划开的口子,他真是什麽都不想想了。
「污染海水,不可取。」他扭头望着那些飘在海面的屍体,忍不住用方才曲无尘堵他的话回堵过去。
曲无尘抬眼,唇边笑意清然:「无尘这是在喂鱼。」
而他挡在身前的向子晨回过神重新睁开眼,探出头好奇的看着甲板上或坐或站的一群人,当眼睛适应了黑暗,视线扫过向云时她浑身一震:「向云你怎麽受伤了!刚才有人来袭!?是那边的人吗!?」
云子星与曲无尘对视一眼,他脱下沾染鲜血的外罩朝海里丢去:「没,只是想趁晚上偷袭的海贼而已。」
海贼?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查觉到他们大概是不想让自己想太多才这样表示,便也不再多问,转身将向墨也唤醒替船上的伤员换药。
「你说原本在西南的那艘船现在还在吗?」
向云侧过脸,表情带了些凝重:「在正式开打前我看那船还是没有要靠近的意思,现在夜色浓了我也不知道现况如何,但应该仍未靠近的样子。」
「嗯……大概是监看的人,查觉到这些人都败了所以也不敢轻易靠近了吧。」
「这一个震慑,许能带来几天平静吧。」
「希望如此。」
距离到达云染,还有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