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那年的春天,梅雨在清明後来临,湿冷的天气持续了一段日子。
前往社办的路上,学校的阿勃勒开花,雨滴打落了一朵朵的花蕊为单调的地上增添色彩。路上看到女生以地板的花为背景自拍;一对情侣走到阿勃勒时脚步突然放慢,牵起手漫步在花雨中。
突然,脸颊感到一阵冰冷,手往外伸一滴雨水滴落手掌心。没多久就开始下起大雨,跑到附近的树下躲着雨,拿起手机叫社长拿雨伞给我。
打完电话,看着天空,灰蒙蒙的雨下的绵又细。想着雨大概没多久就结束,突然身旁传来一阵芬芳。转头一看,是个女生。
我示意点个头,她挥挥手。
我们看着前方雨滴在马路柏油上,起初是蒸发消失到後来如同一幅波墨画般的朦胧。
「好可惜,阿勃勒都掉下来了。」
她顺势捡起地上的花瓣。
『你不觉得,这样很美吗?』
「怎麽说?」
她捡起两朵花,其中一朵递给我。
『与其抬头欣赏树上的阿勃勒,不觉得拾起得近看更美吗?』
说完台头看着她。
「或许吧。」
我听到这时心中突然感到一阵痒感。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听到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小小声地有着女生的高音但不是很做作的那种。
及肩的头发,标志的五官,白皙的皮肤,穿的无袖衣服,搭的白色短裤,很像大女生有的装扮。或许是在理工院待太久,看到美女总是会忘记回神。
「怎麽了?」
她看着我。
没事没事,我只是看到入迷了。这本来是想讲的。我看到一朵阿勃勒在我眼前落。
『我是化工系的陈胤宗。』
惨了,坏习惯跑出来。
一开始以为她被我的自我介绍吓到然後。
笑了。
「经济系的蔡雨汝。」
「你好陈胤宗。」
我们开始聊开,後来她原本就有预感到要下雨但出门前又觉得不会就没带伞。
『这是空气中的水分子因为云层过多没办法蒸发,聚集在空气中又晒的太阳所以会闷热向电锅一样这时就会下雨的前兆。』
吧啦呱啦又讲一堆废话。
「果然是理科的。」
她笑着,笑得很美很甜。
当雨停时我们步出树下走了一段路。我转向社办方向,她转向系办方向刚好相反。我们互道再见就离开。路上遇到社长。
「刚刚的正妹是谁?」
『不认识。』
「你看因为我晚到的关系你才可以跟她有聊天的机会。」
『这是两码子事。』
到系办的路上社长说着这学期的企画内容,他讲他的企划,眼前的朦胧是女孩的身影如此深刻。
那发香。
後来的几次我都刻意走那条路,希望能在遇见她,但都没能如愿。即使多走点路被同学骂是有问题也不在乎,也因此常常迟到被教授骂。
但我无所谓。
只要我能再遇见她。
熙攘的人群中我找不着你,看不着你,你身上的阿勃勒是你和人群的差异。
盛开在人群中的花瓣啊。
但日子没多久,我又走原来的路,就没有在迟到也没有被骂有神经之类的话,日子趋近平常,对她的发香也逐渐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