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欧阳月都待在宫里照顾周羽,陪他聊天,搞疯周啸轩的计画也就暂时搁下了。而这阵子最常见的就属那傻子雪弓了,他每天按三餐送来不同的花儿,说是给周羽打气,生病了就是要看花,才会开心好的快。
欧阳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了看离开的雪弓,转头问周羽:「那个雪弓听说是你捡的?」
「嗯,几年前我去别宫避暑时,看到他浑身是血的倒在山里的小溪边,我便瞒着王兄将他安置在别宫休养,谁知道醒後成了傻子,只知道自己叫雪弓,死赖着我不走,後来王兄也同意我收留他。」周羽笑嘻嘻的说,看起来恢复的差不多了,和之前没什麽两样,只是稍稍虚弱苍白。
「喔。」欧阳月挑眉,周啸轩知道?他怎麽可能让一个来路不明、倒在血泊中的傻子待在周羽身边?怎麽可能让他在宫里种花?
「雪弓……」欧阳月重复了几次这个名字,突然灵光一闪,露出了令人发毛的冷笑。
「姐、姐姐?」周羽咽了口口水,後背发冷,头皮发麻。
「没事,只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
周羽嘿嘿笑了几声,在看见她的笑脸,不打算问她是什麽好玩的东西,因为他的本能直觉告诉他,他不会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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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雪弓傻笑着在花丛间跑跳着,有时候还给你发呆流口水,就算长得清秀俊逸,身穿飘飘白衣,但一看就是傻子一个,上帝果真公平。
欧阳月走来他这边,确定周遭没有其他人,这才微笑靠近。
「啊,漂亮姐姐。」雪弓一个飞扑,正欲正面抱住欧阳月。
欧阳月一个伸手,袖里的匕首立刻迎上,在停下动作的雪弓面前停住,那匕首锋利的尖端正贴着雪弓的眉心,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够杀了他。
「哇啊啊啊!呜呜……连你也欺负我……」雪弓大哭了起来,眼泪鼻涕一处洒,声音却不会传到太远,或者引来关注。
「呵呵,演够了没?」欧阳月冷笑:「没想到你竟有此等怪癖,第一药师?尉、迟、空。」
雪弓继续哭着,疑惑的看着欧阳月。
「再装就不讨喜了,想必周啸轩知道你的身分,把你留在周羽身边以防万一吧?毕竟第一药师比一群空脑御医让人安心多了,而且周羽救了你,以你的为人不会害他,这次事件让我来原因有二。其一,你在试探我的能力;其二,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暴露身分。」
对於欧阳月的一次挑明,雪弓擦了擦眼泪鼻涕,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呵呵直笑。本就长得英俊,一身白衣飘然似先,一瞬间给人的感觉大转变。
「聪明,怎麽发现的?」尉迟空双手背在身後笑问。
「雪弓。」欧阳月勾起笑说。
「哈,我失算了。」尉迟空朗笑着。
雪弓,雪,换成四声念成穴;弓,换成同音的工,前者在上,後者在下,那就是……空。
欧阳月心里偷笑,其实她也是误打误撞,这世上名字有空的又不只他,她也是赌了一把,将他假设真的是尉迟空,然後将一切推敲出来,让他看见自己的自信而信以为真,不打自招。
「当年我被人追杀,是小皇帝救了我,装成傻子在宫中正巧可以避一避风头,日子挺悠闲的,摄政王第一时间就察觉了我的身分,於是和我交易,我保护周羽,那麽他便保护我,瞧,仇家不都灭了?」尉迟空笑着,眼睛微眯,眼角微微上挑。
「这次事件我大概猜出了凶手,你呢?」欧阳月淡问。
「确定。」他笑,胸有成竹。
欧阳月自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尉迟空见状照做,两人背对彼此,在泥地上的写着什麽。两人同时转身,各往旁边移动一步,看着对方写的字。
「呵呵。」欧阳月笑。
「聪明的女人,我惹不起。」尉迟空道。
只见地上有两个不同的笔迹,却写着同样的字:莫尘逸。
「替你更正一下:欧阳月,谁都惹不起。」欧阳月说完,用脚将字踩掉,转身离去。
「可偏偏我在美女面前就犯贱。」尉迟空说完,照做,离开。
这一切树上的周啸轩看得清清楚楚,嘴角的笑意绽放,飞身离去,宛若一股风,或是鸟儿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