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吹起来有些寒冷,福泽谕吉拢了拢外衣,从袖口掏出小鱼乾,一脸严肃的盯着趴卧在围墙边的黑猫。
只见黑猫看着福泽谕吉约莫三秒,便纵身跳开,跑的不见踪影,「……」福泽谕吉一脸疑惑的瞪着手中的小鱼乾,几秒後便默默的将小鱼乾收回衣袖中。
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银白,福泽谕吉微微吃了一惊,在看清楚来者,便又变回原本严肃的面容。
站在不远处的,是他们社里的新人——中岛敦,身世坎坷的少年,孤儿院出生且从小被施虐的孩子,毫无工作经验的异能者,连交上来的履历也惨不忍睹。不过他倒是有个挺诗意的异能名,名为——「月下兽」。
「社长,我有事情想找您谈谈。」那男孩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紫金色的眼眸相互交错着光辉,如同猫咪一样的眼睛让他有些愣住。
「……」福泽谕吉没有开口接话,他看了看中岛敦上衣的血迹,又看了看他面容上的脏灰,挑了挑眉,不发一语。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装容仪态,中岛敦原本坚毅的表情瞬间变得慌乱,手足无措的整了整衣衫,红着脸低下头来惭愧道:「非、非常抱歉!那麽不庄重的样子前来找您!不、不过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想找您谈谈……」看他的样子,连原本摆着严肃表情的福泽都不忍放松面容,尽量表现的和善。
「没事,我们进去谈吧,外面天冷。」福泽谕吉平静的说着,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和式建筑,示意着眼前的少年。
「唉?好、好的!」中岛敦张了张口,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家社长,微微敬了个礼,便跟在他身後往屋子前进。
*
一进到室内,端庄典雅的气息令中岛敦觉得十分不自在,标准的坐姿令他的腿部即背脊开始发酸,他开始思索待会要如何跟社长开口建议跟黑手党合作的提议。
认真思考时,突然打开的纸门令中岛敦心一惊,急急转过头在看见是社长後便又放松下来。
刚想开口,便被社长交过来的毛巾堵的一脸,温热的毛巾舒适温暖,中岛敦愣愣的看着福泽。
「有什麽要事待会在说也不迟,先把脸擦乾净吧。」福泽说着,在看到对方恭敬的道了谢後,便专心且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脸。
「果然很像啊……」
中岛敦听见坐在自己对面的社长突然嘀咕了什麽,便下意识的抬起头,问道:「您刚有说什麽嘛?」还很配合的歪了边头。
「……不,没什麽,你若好了便开始谈你要说的事吧。」福泽谕吉对刚刚突然脱口而出的话语有些窘迫,便赶紧换了个话题。
「啊!好的,事情是这样的……所以我想……」中岛敦严肃认真的说着他所想的提议,而福泽谕吉也端坐在一旁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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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提议我明白了,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的,你就先回去吧。」福泽谕吉听完少年的提议,少有的摸了摸下巴沉思着,皱紧的眉头似是在想一件十分困难的问题。
「是的……啊!」说着,中岛敦便作势要站起身——
突然的惊叫声和撞击声令沉思的福泽猛然睁开眼,而印入眼帘的便是少年四肢趴卧在榻榻米的囧样。
「一样的......」福泽谕吉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猫咪似的少年,他只觉得心弦被轻拨了下。
然而趴在地上的少年显然没注意到对方说了什麽。
「唔……疼疼疼疼……」中岛敦以极奇怪异的样子趴在榻榻米上,撞红的下巴令他泛出生理性泪水。
「你……没事吧?」福泽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不明白他的行为。
「啊哈哈、没事没事、脚、脚麻了,背有些僵硬……」中岛敦红着脸打哈哈着,他可以感觉到他现在脸上是多麽的燥热。
「……」福泽谕吉略微无奈的站起身,伸出手将中岛敦一把拉起,让他以舒服的姿势靠坐在墙边,「稍微休息一下吧。」说罢,他便又坐回原本的位子上。
「是……非常谢谢你,社长……」中岛敦低垂着头道谢着,脚的麻痹感刺激着他,令他无法释怀刚发生的窘境。
「……」沉默的气氛围绕在两人身边,福泽谕吉低头优雅的拿起茶杯轻抿了口,抬起头来便见少年眼神崇拜的看着自己。
「……!?」福泽谕吉意外的惊愣了下,口气平静问道:「怎麽了吗?」
「啊不、只是觉得社长的样子给人很成熟稳重的感觉,然後现在看到那麽端庄的社长觉得很帅呢!」中岛敦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话有些失礼,还带着奇怪的意味,天真大方的说了出口。
福泽谕吉被他所说的话再一次的惊愣住,发觉自己有些脸红便赶紧低下头去,「啊……是、是嘛。」说着,他便像是要压抑羞涩感,拿起茶杯又抿了口。
除了乱步,他是第二个令人无措的角色啊。福泽谕吉闷闷的想。
安静的和室只有两名男性,门外涓涓细流的水声安定了他俩的心神。
几分钟过去,中岛敦便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打破了沉默:「啊、我也该离开了,太宰先生要我写报告呢……」中岛敦伸展了一下腿,见不适感已全然消失,他便绽开笑颜轻声嘟囔了声,然後站起身朝福泽敬了个礼,道:「那我就先回侦探社工作了,刚才的提议还请社长多加考虑。还有……刚才的事,非常感谢。」说完,他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福泽眨了眨眼,看着跑得快速的少年,他便轻轻叹出一句话:「简直就跟猫一样的少年啊。」
白色毛茸茸的样子,天真圆滚滚的大眼,比起传闻中的老虎
,他倒觉得更像只野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