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对、对不起!」
我立刻将门重新关上,心噗通噗通的狂跳着,现在是什麽状况?我右手拿着铁夹子、左手拿垃圾袋,刚才看见一个女孩子正在上厕所的画面。
可能有人以为我现在心中正在暗爽:「太爽了!能够看到校花上厕所的样子。」这样的感觉,我可以跟你发誓那是不可能的,我现在第一个浮现的想法是:「完了……我要赔多少钱?要去坐牢吗?」胆颤心惊地想像着我被警察带走的画面。
怎麽办……怎麽办?要直接逃跑吗?不对……逃跑应该会让下场变得更严重吧?虽然说我很想立刻离开女厕,但是早已双腿发软,只能呆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了。
我站在门外,听见了马桶冲水的声音,在我耳中是如此的刺耳,就像是通往地狱的列车的汽笛声响起,冲完水後她应该就要出来了吧?我该说些什麽?
门慢慢地在我面前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林苡璇,脸红得像苹果一样地看着呆站在厕所门外的我。
「真、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是要收垃圾而已那个……」
「我知道……是我的错,这间厕所是故障的无法上锁,但是我却……」
双方都无法把话讲清楚讲明白,也无法将眼神好好对着对方说话,毕竟刚刚发生了那种事情……真是尴尬到了极点。不过幸好林苡璇并没有歇斯底里的直接骂我:「变态!色狼!」然後气冲冲的表示要告诉老师这样的行为,不然我将成为学校最变态的男人,从此在学校被所有人视为危险的变态偷窥犯。
「我们……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这回事吗?」
「……当然!说的也是,这样才是最好的吧。」
林苡璇向我提出最佳和解方式,双方达成妥协,我也不必上警局喝茶,我可能还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已经答应她这个要求了,因为我现在真的非常紧张……讲起话来也抖抖的像个白痴一样,无法冷静且周密的思考现在的事情。
「……那我走罗。」
「……」
她勉强挤出笑容向我道谢後,快步地离开厕所。
现在女厕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呆站着,我到底作了什麽、看了什麽东西啊?到现在也还是无法冷静下来,不过我再此打开写有『故障』的门,毕竟我终究还是来收垃圾的人,就算发生了那种事情也还是要完成工作对吧?我心中是这麽想的。
「好臭……」
一不小心就讲出来了。
我进到厕所里面,垃圾桶里面只有几张卫生纸而已,我用铁夹子将卫生纸夹了出来放进我左手拿着的垃圾袋里面,不过只要一想到这些卫生纸里面有林苡璇曾经用过的,心脏就像被电击一般的无法跳动,对我来说还是太难以接受了。
看到校花上厕所什麽的……这辈子也就这一次吧,也希望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收完垃圾之後我终於离开女厕,一出来就看见一个女生痴痴的看着我。
「你……到现在才出来是吗?刚刚林苡璇可是先从里面出来了欸!难道你……」
「喂!嘘--别说的那麽大声行不行啊?」
这个家伙神经也太大条了吧!讲得这麽大声作什麽,我知道是很令人惊讶的事情没有错,但是也不必这样吧?眼前这个女生就是导致这个事件的罪魁祸首──卫生股长黄佳芸。
「你这家伙该不会看到了什麽吧?看你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我不是叫你小声了一点了吗?要是被人听见的话那该怎麽办?」
这女的是听不懂人话吗?还是她故意就是要把我逼到绝路就是了?
──咚咚
突然从楼梯口传出快步离开的脚步声,我将头转过去一看没有看见任何踪影,不过还是能够听见有人快速下楼的声音,不妙啊……该不会真的被听见了吧?
「我拜托你小声一点行不行?你是想害死我是吗?」
「喔喔……拍谢。」
她一脸傻笑的样子,看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唉……我突然莫名其妙的觉得非常疲累,而且胃感觉也像打结一样痛了起来,我应该不会有事情的吧?发生了这种事情能够全身而退吗?像是林苡璇说的,当作没有发生过就行了。
──叮咚叮咚
上课的钟声响起,也差不多到了这个时间了是嘛。
「喂!你还呆站着干麻?垃圾快点拿去丢啊!都打钟了!」
「差点就忘了!」
我拿着垃圾袋快速地向楼下跑去,再不快点上课就要迟到了。
*********
02
过了几天之後,我的日常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一样是在学校这个小型社会里独来独往,没有任何朋友,也没有任何人想要接触我这个人。
虽然听起来是一件悲惨的事情,但我的心中却感到相当平静且愉悦,因为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我就是这麽一个诡异的人。跟别人说话会觉得是一样麻烦的事情,总是要看现场气氛状况及对方脸色进行对话,一想到这些我的头就开始痛了起来,如果跟别人讲话那麽麻烦的话,那我乾脆一个人就行了。
没错,一个人才是正确答案,多人合作能够作到的事情,我也能够靠一个人的力量去完成,也许速度还比合作来的更快,多人合作听起来是很有效率没错,但是在学校这个模拟社会来说就像是玩游戏一样,没有人认真地作事情,总是想着:「我乱作也没关系吧,反正还有其他人帮忙不是吗?」这样的消极态度再进行着,就是因为合作时大家都这麽想,才会拖累进度。所以我才觉得认真的一个人去做,才是最快最有效率的吗?
我走向第四排最後一个位置,那里是专属於我的座位,边缘人适合的後排位置,现在是第二节的下课时间,教室里面充满了聊天的声音,无论是男同学们在讨论线上游戏、还是女同学们在讨论韩星有多高多帅都有。
每天讨论这些话题难道都不会腻吗?我在旁边每天听都觉得腻了。
穿过了几位同学之後,终於来到了我这个独行侠的专属位置,我坐下後看着班上的同学聊天玩耍的模样当成电视画面在看一样,打发时间等待上课钟响。
「期末考完後我们去哪里玩要不要?听说有家咖啡店超棒的!」
「最近疯狂补习准备期末考超累的,暑假我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真是的!就算是考完也不能够松懈,我们都是高三生了。」
在讲桌旁边有一群人正在讨论着,平常上课起来回答问题讲话总是跟蚂蚁一样小声,不过在下课闲聊却连坐在最後排的我都能清楚的听见谈话内容,可见他们的音量有多麽大。
两个女生正在讨论暑假要去哪里玩,不过却被第三个人给吐槽了,那个人正是温柔乖巧的林苡璇,不但身材苗条、脸蛋可爱、就连成绩也是校排最前端的资优生,跟我这个成绩只有中上存在感微弱的边缘人完全不同。
虽然几天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不过这几天她和平常一样,一样有笑容、一样认真上课、一样准时上课下课,一样的像其他同学一样无视我的存在。
这样就好了吧,我跟她也不可能发生什麽事情的,光是学校地位就差了十万八千里有了,更别说我只是个普通人,哪能配的上女神?这就是现实,又不是动漫只要男女发生了什麽害羞的事情就像开始了故事开端一样,然後变成让人脸红心跳的恋爱喜剧。
我的故事并没有因此开始,也可以说是我的故事永远不会开始,因为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朋友的边缘人。
──叮咚叮咚
「上课了!这节要考英文单字总复习,快点回座位坐好,我要发考卷了。」
教导英文的老师进了教室,手上拿着一叠英文考卷,下礼拜就是期末考了,现在每一节都是考试考试考试,非常的无趣,考试只有一个好处而已,并不是能够测验你的实力到哪里,而是写完考卷能够光明正大的趴下休息,老师也没办法说你不对。
英文考卷发了下来,我拿出蓝色原子笔写上班级座号姓名,看了一下考卷题目,都是单字的中翻英、英翻中,对於英文特别在行的我并没有什麽难度,虽说我英文不错,但是国文却是烂的一蹋糊涂,难道我是外国人来着?
写了五分钟之後就写完了半张考卷有了,只有英文单字而已,只要前一天有背好的话完全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老师!」
坐在我右斜方的王志伟看着老师举手,老师看见後就过去王志伟的旁边试着帮忙王志伟哪里有需要帮助的,只见他们两个窃窃私语的样子,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情,我将视线重新转向考卷,继续作答。
「张浩宇……你口袋的东西拿出来给我。」
突然老师走到我位置旁边,用凶狠的眼神跟我讲话。
「口袋?……什麽东西?」
「叫你拿出来是听不懂是不是!」
刚刚还是正常语气,突然老师就大声的对我咆啸,吓了一大跳啊……心脏差点就要飞出来了,全班同学都停下刚才还在拼命作答的原子笔转向我看着,现在到底是什麽情况?
我将笔放下,两只手身进裤子里的两边口袋,右边的口袋里头居然有东西,不可能啊……我今天应该没有放东西在口袋里才对,摸起来像是摺叠过的纸张,难道是……
我将右手边口袋里头的东西拿出来,果然是一张经过好几次反覆摺叠的纸张,我将这张纸摊开,上面写着这次考试范围里头的英文单字,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张作弊用的小抄。
难道是王志伟告诉老师我作弊的吗?但是王志伟为什麽会知道我口袋里有作弊小抄?我刚才也没有拿出来,怎麽可能会有人发现这件莫须有的事情?难道……我被陷害了?不过是谁?是谁做这种事情陷害我?
是王志伟吗?但是我跟王志伟无冤无仇,不但没有跟他有过互动,就连对话都没有。更别说他现在紧张兮兮的看着我,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怎麽想王志伟都不像是这件事情的主谋者。
没错……所以说王志伟只是打手而已,并不是陷害我的主谋,可能他只是一个棋子罢了,排除了王志伟这个可能性,还有谁……对了!
我居然都忘了,还有那件事情啊……几天前才发生在我身上,对我来说可说是人生中最重大的事件之一也不为过,我居然忘记了。
在打扫女厕的时候,一不小心看见了被大家称为『校花』的女孩子上厕所的模样,虽说在那之後她本人表示要双方当作没有这回事,但是这也只是「口头」的约定罢了,而且和我这个边缘人的约定,所以破坏这个约定的权力完全在她手上。
是我太天真了……只看到表面的事态,也许表面上她是看起来温柔纯洁的美少女,但是私底下的本性有谁知道?而且还是像她这麽聪明的资优生,难道被男生看见自己上厕所的模样会就这样算了吗?
全班都停下笔,转头看着像是现行犯当场被抓包的我,但只有她没有转头、没有停下手上的笔继续写着考卷,果然主谋者怎麽想都只有她。
作弊无论如何都会被记大过处分,……想不到你居然用这招来报仇啊……林苡璇!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