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之後,我依照自己的惯例,跟平常的日子一样粪的走道中廊,然後回家。依照惯例的寻找阿海的背影,事实上,我从来没在这人海中看过他的背影,当然,我现在也不该再找他了,我跟他已经结束了,虽然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他,but,我觉得我不该继续喜欢他了,也不该继续去在乎这个人了。
我还有我的世界,恩,我必须考个学校虽然我还不知道我未来要干嘛,要读什麽系,不过,对,我必须考个学校。
边想着晚餐要吃什麽好,边走回家,通常回家之後我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麽了,对於自己的人生是一坨垃圾这件事情长到这麽大也有稍稍释怀,不过,我现在真的希望自己是个有什麽兴趣的人。
直到我走到自己家门口前,我对我这个人本身的评价是坨屎。
然後我看到了阿海,我顺利的将屎的形象从自己转移到阿海身上了。
「冲三小。」
「我想跟你谈谈。」他看到我过来,立刻从公寓的楼梯上起身,很是迫切地看向我。
「我不想。」从口袋里头掏出钥匙,我看也没看他一眼,就开了公寓的门,准备进去。
「琦琦,我跟林霞分手了。」阿海捉住了我要开门的手说。
分手了?
我不懂他的意思。他跟林霞分手干我什麽事,总不会是现在要我负责吧。
终於是抬起了头将目光看回阿海身上,但没有多久,我就被那双直率的眼神盯得无处可逃,沐浴在太过诚实亦或可怕的目光底下会让我颤抖,也是我遇到了这麽多人,看过了那麽多双眼睛,唯一一双总是会直率且友善地看向我的两只眼睛。
我确信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把我彻夜镇守的心给偷走,是这样吗?我的意识比任何东西还轻,而我无法清楚明白地是阿海眼神和破碎的话语带来的语意。
「所以?」
「你要跟我交往吗?」
成日浇灌荆棘也会开出黑色的花。
「你的意思是……」
「叶琦琦,我真的喜欢你。」
我以为我听见了这个世界上我最想听到的话。
事实上,对,没错,从这个人嘴里说出的这一句话就是我期盼已久,连作梦梦到醒来时还会兀自傻笑的话。
但是我却後退了一步。
我明明是这麽样恶心的一个人,为什麽阿海会喜欢我?
但是就是现在,现在阿海喜欢我,我想亲吻他,确认自己的感情是货真价实的,我和他终於是两情相悦了,我忽略掉自己对於他刚分手就无缝接轨这件事情,这不在我的考虑名单内,现在,我应该要亲吻他,来确定自己的情是真的。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阿海,接着拉住他的领口,用力地往他的嘴上波下去。
他一开始被我吓到了,但在清楚明白了我在干嘛後,就搂住了我的腰,也是很积极地回应我的吻。
不知道为什麽,我觉得很恶心。
我推开了阿海,又往後退了一步。
为什麽被暗恋的人喜欢之後,我却没那麽喜欢了?
我觉得像这样渴望自己的阿海,好恶心。
是从哪里开始我不喜欢他的?
我觉得我喜欢他。
看着他五官的轮廓,原本觉得好看的鼻子和眼睛,现在却无法理解自己到底是觉得他的哪一个部位好看,我彷佛在踩坏自己过去建筑出来的一切回忆,以前的所有好感变得跟虚构的没两样。
不,我喜欢他。
对,他对我笑了,我就是喜欢他这样的笑容。
但是我的心里却不断地告诉自己有哪里不一样了。
「所以要在一起?」
我喜欢他的。
对,我是喜欢阿海的。
阿海牵起了我的手,对着我又笑了笑,看着这张我最喜欢的笑脸,我的心却毫无波澜。我心头上最尖锐的一块似乎被铲起,然後扔进了垃圾桶中。
「所以你是答应罗?」
「不要问废话,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