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三秒,这场仗,即将开打。他们的退路,在赵以殇喊出一的那个瞬间,就已然消失,剩下的,只有未知的未来在等着他们。
谁能阻止的了少年武士赴死呢?他们听不到啊!
—宫本武藏
说迟也快,刚才还一副不在状况内的沈澔修居然一把把脚踏车摔了出去,以极其巧妙的角度砸到那群人,又反弹碰到周围花圃的墙面,再翻转打回那群人的内部,像是算准了他们会在此时选择击打脚踏车,那脚踏车居然又藉着旁边花圃墙面的反作用力打回原处,如此翻腾了两三回那脚踏车才被有些脑子的人制住。
原来是先前沈澔修在摆放脚踏车时早就先看好了某些地方,只要以准确的角度将脚踏车甩出去,就能利用此处封闭的地形—花圃,最大限度的打乱对方的脚步。当然,那些只想打架,完全没动脑子的人居然还顺道帮了他们一把,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没料到这场架居然是这样开始的黑衣人那边无疑处於下风,不过他们靠着人多,倒也不见多难堪。小聪明耍完了,真枪,也要上实弹了。
赵以殇趁着空档迅速跑上花圃旁坚硬的外墙,再跳下来,以冲击力先下手为强直踹对方一脚,回头反手一扣旁边那人的手腕,扣住之後毫不迟疑的摔到刚刚被他踹倒的那人身上。
念念,不要怕,不会有事的,我在,我在。
—赵以殇
他桀骜的站回高处,冷眼看着那个名为炼的黑衣人。
先前说过,这十个人之中,最难搞的就是那个黑衣人—炼,久经人事的炼就连在全胜时期的赵以殇都曾败在他手下,更何况是沈澔修。对他们来说,最好的选择无非就是逃,不过⋯⋯以赵以殇现在的体力还有心脏状况,这,根本就是妄想。
又一阵疼痛漫上胸口,赵以殇喘息着摀住胸口,好一阵子没有动作。一旁的沈澔修见他如此,赶紧放下手上正打的如火如荼的对手赶过去。
「喂,你还好吧?你要不要先走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底下的人虽然说不是最厉害,但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到两人都站在那边难道不会想去打吗?一群人纷纷往那边靠近。
「少主,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放弃吧!不用再垂死挣扎了。」炼的话是压倒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有时候,人们为了守护他们最重要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去守护,即便是⋯⋯,死,也在所不辞。
「呀—。」刚才还虚弱不堪的他彷佛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大喊一声後朝着炼直奔而去,力道之大连沈澔修也阻止不了。有力的拳头迅速挥出,打到了炼的腹部,痛,却还不至於伤得多重。
反倒是炼的回击,他明知道赵以殇已经快没力了,完全都是靠意志力在强撑,所以每每出拳,都以快速为主,逼着赵以殇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对抗,也因为这样,他的体力消耗的比之前还要多一倍,偏偏就是现在,偏偏就是在沈澔修刚离开没多久的现在。
要赢,可能吗?
他拼命的喘息着希望胸口的疼痛能有些许好转,好让他再撑一下,再打个几拳也行,就是不要输,不能输。就在此时,就在他分心的这一刻,炼反手就是一拳,直打他的死穴—胸口。只在那一瞬间,从胸口漫延的疼痛传遍四肢,几乎在那一个瞬间他就没了动作。
真的,没办法了吗?他无声的问自己,真的累了,很累⋯⋯很累了,眼皮沉重的好像不是自己的,浑身上下都痛,好像唯一剩下的只有痛觉,尤其是心。除了那颗不安分的心脏外,还有对她的心疼。真的,很痛⋯⋯很痛。
原来,人生中,真的有些事就算用尽全力,也无法赢,就跟现在,还有当年上位时的那场人伦悲剧一样,身边的人伤的伤,忘的忘,而他,无力改变。
有一身厉害的武艺又如何?不过,是空有罢了。
「少主,游戏结束了,我们等会就能回到大宅了。兄弟们,收工了,去给我取车来。」炼的唇角微微上扬,那,是属於胜利的微笑。
「还没⋯⋯还没结束,不走,绝不走。」就算身上的力气已经被榨乾,需要倚靠着炼才勉强能站立;就算喘的很艰难,痛得生不如死,仍不愿昏迷。迷离的双眼早已看不清,却始终不愿闭上,隐隐透着一丝光芒,那光芒,是倔强,不肯放弃的光芒。
「赵以殇,撑着。你不放弃,我就不走。再撑一下,快了,要结束了。」先前原本以为早就跑掉的沈澔修突然现身,手里拿着不知道哪捡来的棍子,先是一棍打向炼抓住赵以殇的手,使他放开赵以殇後,一把揽过赵以殇瘫软的身子,尔後反手一棍打在炼的背上,使他跪倒在地无法反击,不放心似的补了一棍在炼的颈部,确定他已经昏迷之後赶紧将赵以殇背到背上,也不管那些去开车的到底回来了没,转身就跑。
「喂!你还好吧?要先送你去医院吗?」背着赵以殇一路跑,好不容易终於跑到安全距离,沈澔修一边看方咏晴到底躲到哪去,一边问着背上几乎没了呼吸的那人。
「不⋯⋯要药⋯⋯。」好不容易攥紧一点力气说了出口,身体随即展开报复,他闷哼一声,虚弱的身体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硬是将虚搭在沈澔修身上的手伸了回来,往胸口猛力一按,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欸,抓好啊!不⋯⋯」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沈澔修赶紧就着旁边的椅子将他先放下。不放还好,一放下来反倒是赵以殇先受不了体位的变换,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硬生生又白了一寸。
「欸!我叫救护车好不好?你这样怎⋯⋯」沈澔修是真的被赵以殇吓到了,慌乱的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却被赵以殇拦下。
「不⋯⋯不去。」赵以殇喘的很厉害,胸口的疼痛还在肆虐,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药⋯⋯,要药⋯⋯。」
所幸沈澔修终於听懂他要什麽,赶紧替他拉开外套口袋的拉链,从里面拿出药来。吃过药後赵以殇的状况终於稳定了些,虽然嘴唇还是微微有些发紫,呼吸却是显而易见的稳定很多。
赵以殇摀着胸口轻喘,一下子胸口舒服了不少,呼吸也没那麽沉重了,人,也就陷入一片黑暗了⋯⋯。